第268章 恬不知耻（1/2）

入夜后，狂风、冰雨加大雪如同约好了一样肆虐在几十年未遇大雪的珡皇朝大部分都城内，尤以京城最甚。

永福宫内，蕣德太后在宫女伺候了净脚后就躺下了，但她却久久不能入眠。

“蔷薇，外面的怪叫声是怎么一回事？”蕣德太后隔着厚厚的幔帘问着在床榻外边守夜的蔷薇，声音里有些许害怕。

“太后，那是风声，不打紧的。“蔷薇轻声回答，声音里有暖暖的安慰，眉眼却有几分清冷。

诺大的永福宫内，入了夜就格外静谧，许是因为冰冷的大雪把周遭的人气都冻住了。杨佳瑶陪着蕣德太后用了晚膳后就回了自己的偏殿，尽管整个宫室都烧了地龙，但杨佳瑶却还觉得有些凉，于是窝在偏殿内不再出来。假如此时有人在永福宫大殿内大喊一声，估计会有十分明显的回音：永福宫，是个精美的笼子。

“只是风声吗？”蕣德太后心跳砰砰加速。

“是的太后，只是风声。”蔷薇再回，耐心十足。

为何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蕣妹妹——蕣德太后满脸紧张，双手紧紧地拽着锦被，好似将要撕破那锦被似的，十分用力。

二十四年前，也是这么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周遭冷得就如冰窖。可那天是二月二龙抬头，却冷得让人穿着厚衣都要打冷颤，珡珏就是在这一天出生的。蕣德太后就在偏殿候着，那个谁都不能进去的偏殿，只有藜皇后才能进去的偏殿。那时候，只有亲如姐妹的端嫔和宫女杨氏。这一天是端嫔和宫女杨氏最痛苦也最幸福的一天！端嫔生下珡珏之时，只有产婆和宫女杨氏在身边！杨氏，就是如今的蕣德太后。

先皇已经有很多女儿，再多一个女儿他也不会多看一眼，所以端嫔产子那日，先皇依然如常上朝，如常宣其他嫔妃侍寝。直到端嫔生下珡珏一个时辰后，先皇才知道自己终于有一个皇子了。

那天，产婆因为伺候端嫔时失手打碎了供奉在寝殿内的送子观音而被勒死了。先皇看到刚出生的皇子后，也没有追究端嫔动私刑处死产婆，并给这第一个儿子赐名“珏”，寓意王之玉一般的皇子。

每每狂风暴雨之时，蕣德太后总会想起那天夜里所发生的事，一个已经被藜皇后带进棺材里的事，且在现如今只有蕣德太后一人才知道的事。这个事，一直让蕣德太后恐惧不已。在这种相似的夜晚里，蕣德太后总是夜不能寐。

“蔷薇，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蕣德太后声音里有满满的惧意。

“大约，十年了。”蔷薇幽幽回答。

“本宫记得，那时候你已是尚衣坊的女官了。”蕣德太后回忆。

“太后好记性。”蔷薇面无表情，语气却很亲热。

那时候蔷薇二十岁，凭着高超的绣工做上了尚衣坊的女官。女官有别于一般的宫女，女官是有品阶的，就算满了二十五岁也可以选择出宫自由婚嫁或者继续留在宫内一直到五十五岁才出宫荣养。

能做到五十五岁才出宫荣养的女官，回归故里后，被赐官宅，并且地方官员还会礼遇有加。那些富贵人家最是喜欢请这样的嬷嬷去家里教导她们的嫡女，以期许将来嫁入官宦家族才能更快的融入其家族，掌其中馈。宫里出来荣养的嬷嬷对这官宦后院的门门道道是最了解不过，因为，官宦家庭后院的教养都喜爱模仿后宫。

“你家里可还有其他人？”蕣德太后第一次问起蔷薇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