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丑陋的景色（1/2）

“这么晚了，儿子还没到家，会不会……”

“看你的电视。”

孟母挨了丈夫的一声厉喝，顿时被吓的不敢出声了。

孟母偷偷地白了眼躺在她身边的丈夫，然后才把目光移到电视屏幕上。

播放的节目，不是电视连续剧，不是电影，而是新闻报道，还是与国际社会相关的。

这不是孟母爱看的节目，而是孟庆国常看的。

作为妻子的她在近期一直有一个疑问：孟庆国怎么突然喜欢看新闻了？

他俩都是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了，平常的日子都足够令人费心了，哪还有闲工夫去操心天下大事？

他们只是在平凡的岗位上，干着平凡的事，拿着一尘不变的薪资。

每每想到这，王秀娟，也就是孟浩的母亲，心里的火焰就会愈烧愈烈。

同事的丈夫，不仅温柔体贴、爱护妻子儿女，而且拥有一颗上进心，不甘于现状，天天在为家庭的发展卖力付出。

而孟庆国呢，自从孟家家道中落以来，整日酗酒，不务正业。谩骂、踢打等等，几乎所有的坏毛病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出现了遍。

在得知儿子工作不得志后，更是变本加厉。

“早知当初，我岂能选择嫁给他啊！”

王秀娟在心里不停地懊悔着，只可惜世界上没有人能制造出后悔药。

吱——

不是老鼠在屋里乱窜，而是老旧木门与地面摩擦出的声响。

孟浩回来了。

王秀娟想下床，可瞥了眼依旧面色冰冷的孟庆国后，她又不敢轻易动弹了。

急切和恐惧在她身体里互相掐架，所以她的肢体变得十分僵硬，像个木头人似的躺在床上。

他们夫妻俩的卧室门是紧关着的，所以孟浩看不到他母亲的神情。

这时，一直在安静地看着新闻的孟庆国，突然有了动静，他抬手拿起放在床头柜的遥控器，却把王秀娟吓得抖了抖身子。

孟庆国没有理睬她，而是调低了电视的音量，然后用着大嗓门，喊道：“录用了？还是被拒绝了？”

孟浩站在屋前，先是很不爽地锤了一拳墙壁，然后不咸不淡地说道：“录用了。”

“好，那你睡觉吧。”

“切，装什么领导架势啊！我睡觉还需要得到你的许可吗？”孟浩眉头紧皱，愤怒地小声骂道，就像把房门当成了孟庆国。

孟浩对着“孟庆国”大骂了好一通后，方才推门而入，一股脑儿趴在了床上。

反观这一边，孟庆国那张紧绷的脸，终于松了一点，时不时还会点点头，表示认同记者或是评论员的观点。

王秀娟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忍着悲伤钻进了被窝里，背对着孟庆国留下了细细的眼泪。

……

清晨，孟浩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

现在是早晨六点半，太阳还未完全盛开，世间犹如披上了一层蓝白相融的薄薄面纱。

这座城的生活节奏比较慢，几乎没有人像孟浩这样一大早就在街上晃悠的。

其实，孟浩自己也不想天刚刚亮就离开家，离开舒服的被窝。

但一想到再起迟点，就要与父亲、母亲同桌共享早餐……

光是想象，孟浩就快要呕吐了。

可是起得那么早，又该去哪打发剩余的时间呢。

孟浩想了又想，决定往海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