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见面（1/2）

这时候的蒲素对臧欣欣已经有了依赖感，只是他还不知道。

哪怕和臧欣欣在一起时，他也还是在外面搞东搞西没有消停，但也仅仅是因为她飞航班人不在，排遣寂寞而已。

他在这个阶段的表现让梅芳相当不满。在梅芳看来，蒲素作为孩子的父亲，应该对自己的儿子全心全意。尤其是物质上不缺乏的时候，那么在时间上一定要慷慨。

她这想法当然是对的——如果蒲素是那样的父亲，那么就太好了。只是，蒲素很可耻的不是。他对孩子没有那么大的耐心，而且在他看来随时有阿嬢和梅芳接手，实际上也不需要他做些什么。

血缘关系，孩子天然和他亲热，导致他不觉得和孩子待两个小时还是两天，有啥区别。说他天生凉薄也认，或许就是这样的人。

孩子一直到长大，他没动过孩子一个指头，以前还沾沾自喜，好像可以证明自己能平等对待孩子，家庭氛围mz，实现了年少时自己的誓言。

后来才知道，孩子谁管的多，谁打的多。他管的少，自然没啥可操心的。带孩子出去玩，或者在家里玩耍，哪来那么大火气？老实说，他向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蒲泓很爱孩子，在他看来有些方面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一两岁的衣服就全身顶级大牌，不是童装里的大牌，而是一线大牌里孩子的款式。这种孩童的衣服他原先以为没有，实际上，真的有。

她要带孩子回来，提前蒲素要去久光买几十箱她指定的矿泉水，光水就要好几千。他家儿子从来没这种待遇，小时候大部分用的穿的，就是蒲泓买的。算是好的，也只是一般的好，这就足够了。

小时候记得蒲泓也说家长打孩子不对，以后肯定不那样。但就是这样的蒲泓，管教起女儿来却是毫不手软。蒲素亲眼所见，心惊胆战，规劝姐姐以后不能这样，却被她一顿反驳。说多了，肯定不开心，只能偶尔提几句。

这种提醒，涉嫌指责她不称职，所以哪能得到什么良好的互动。最多心平气和时她会和弟弟解释下：“你又不带孩子，哪知道孩子有多难带……

他管孩子管的确实比较少。但一个礼拜带他去一次公园，中午和晚餐里起码有一顿，去孩子喜欢吃的地方去吃饭，随他点东西。平时例如给孩子洗衣服这些，确实没做过。

父爱的表现有很多种，他不是陪伴型的。孩子从小确实是和梅芳在一起，现在也和梅芳感情极好。

比如时差关系，有时他发来视频时这边已经半夜了，他第一句就问：“恩那呢？”

蒲素说：“都几点了？在睡觉。”他就“哦”一声。

然后和蒲素聊到最后，又会问一句“恩那呢？”这时蒲素就笑，说“好好好，我去把恩那叫起来……”

知道孩子想奶奶了。兜兜转转还是要看看奶奶，和奶奶说说话。

……

梅芳对孙子的爱，因为隔辈，是蒲素从未体会到的。梅芳之前几乎可以算是个四肢不勤的女人，不擅家务也不算勤快。但是，对待孙子，她焕发出了极大的耐心和爱意。

连她都开始翻花样给孙子准备早餐和各种吃的东西。当然，天赋和手艺问题，翻不出多少花样，那就去买现成的。各种涂抹面包片的果酱酱料很多种，瓶瓶罐罐。

每晚都是她带孙子睡，当晚说好明天早上想吃什么，大清早她就起来买好，等孙子醒了，要是懒得起，就在床上给他洗漱，然后让他吃早饭。这实际上就是溺爱，好在因为蒲素这个威严的存在，孩子真的还算听话，没有什么恶习。

蒲素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容讲条件。小孩精明的很，一看脸色就知道不好惹。而且他胆子似乎一直不是很大，不像他爸爸喜欢走极端，很是知道好坏。他小时候，蒲素总嫌弃儿子胆子太小。只是到现在，蒲素认为孩子要是胆子大，总体来说弊大于利。

梅芳在那时候为了孙子，练就了一个炸鸡翅的本事。那鸡翅她确实调味调的很好，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私房配方，孩子很喜欢吃。所以每次回国，她还是按照那个配方弄给孙子吃。孙子不在国内，她也时常炸给儿子吃，这样的时候，蒲素通常要来一点花雕。

在这样的情况下，梅芳对蒲素在家的时间就非常不满。按照中国家长通常都不会责怪自己孩子的惯例来说，蒲素这口锅，需要他外面的女人来背。具体到这时，就是蒲素和她坦白了的臧欣欣。

蒲素想把臧欣欣介绍给自己的母亲，是出于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想法。所以，那天臧欣欣定好了一家极好的新餐馆”鲜墙房“。这家餐馆当时刚开，就在虹桥路边上的一栋德式洋房里。现在分店已经好几家了，只是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桑海就这边一家。

，每天从机场进出，蒲素都能看到这家餐馆，但是还从没去吃过。从外面看是德式的尖顶洋房，外墙面是木头黑白框架格子，爬满整堵墙绿色的藤蔓，显得很有腔调。

所以，当提出一起吃个饭的时候，蒲素提议就在这边。

蒲素先从蒲园把梅芳和儿子接出来，阿嬢岁数大了，身体不好，已经懒得走动了。然后到了古北，臧欣欣在路口等，一起去了前面的餐厅。

臧欣欣上了车，和梅芳打了招呼。梅芳的态度就不冷不热，这让蒲素觉得不太对。梅芳这个人，一直被蒲素的印象是与人为善，处处忍让，从不和外人争执。少年时，蒲素和姐姐在外面要是和人有了口角，她都是呵斥自己的孩子。在姐弟的印象里，自己目前从没和外人闹过不愉快。而所谓的内人也就是老蒲，以及她们姐弟，总共三个人。

现在想起来，梅芳就是典型的窝里横。甚至于对她的弟弟妹妹，她也从没有过什么计较的时候。但是，对极亲的自家人，比如老蒲和蒲素他们，似乎并没有那么好说话。

她这个性格形成始终是个谜。后来的一些做法对蒲素产生了颠覆性的认识，当时感觉自己之前20多年来，大概是一直看错了自己的妈。

在她们见面前，蒲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和臧欣欣说自己的妈妈平素多么友善，多么的好说话。他没和臧欣欣撒谎，确实一直以为自己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从臧欣欣和梅芳打招呼，梅芳的反应来看，可谓十分冷淡。不是说没回应，但也仅仅是嗯了一下的那种，谁都能觉察出这种回应后面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