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溪镇(120)(2/2)
后辈谈乞,大梦街前。
兴甚而起,大笑乃曰。
祖年幼时,有乞阿蛮。
陈粟烂骨,铜钱一文。
菩萨无头,老天无眼。
指南为北,指北为南。
阿蛮阿蛮?汝母何在?
乐国乐国?胡诌信否?
阿蛮阿蛮?汝母何处?
为贱命生?为脏路骨?
阿蛮阿蛮?汝母何所?
可有衣冠?可有新冢?
嬉笑声闻,邻里对街。
闷闷炎夏,昏昏晌午。
有稚子困,有稚子哭。
稚子所哭,佞歌瓯哑。
阿蛮阿蛮,汝有亲属?
生无所供?死无所祭?
阿蛮阿蛮?几文供佛?
若非一文?还是半厘?
讥笑鸡叫,皆似犬吠。
参差两声,连连而起。
稚子大哭,怎合其口?
满耳充闻,满目充视。
黝杂肮脏,骷髅白骨。
铿锵有力,好似人言。
阿蛮阿蛮?阿蛮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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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抬头?抬不得头。
可又是哪个宫的主子来了,免不得有几个些许无聊的小主子们要嗤笑一番,要疏一疏方进深宫时满心思的憋闷气,运气好些,碰上几个得宠的贵人,就像见不到脚边儿的蚂蚁一样就走过去了,眼界高的很。这当然是最好的,能免了浑身筋骨又疼又痒又酸的时候耳朵边儿能舒服些,可真是或者总比死了好。
但是今儿个就没这般好运了,刘德贵没办法,虽然**爹用白布将自己后背上横七竖八的鞭痕都盖了起来,可盐水的滋味真真是没个十天半个月好受不了,所以刘德贵的脑袋就和生锈了一般,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柔软的声音并不是阴曹地府索魂的鬼差,他这才大着胆子将两条眉毛支起来,露出眼睛,便看清楚了自个儿面前这双粉水莲花绣鞋子。
“混账奴才!还敢支着你那双狗眼!”
另有一声大喝,还带着一脚狠狠的踹在刘德贵的后背上。刘德贵本是意识模糊,双手双脚都没了知觉,被这么冷不丁的一踹,就像块木头一样,扑通一下翻了个白,手脚都在哆嗦,整个人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躺在地上,面前终于不是那已经看不清楚缝隙的石板,而是一片片白云与湛蓝的天空。
还有......那个说话温柔的人儿。
“妹妹你这手下的人,什么时候干活也如同这时利落的话,那妹妹的院儿里,又怎么会被康妃娘娘罚了月奉,却要我来求情?”
“虞姐姐,你说的可真是在理儿,若是这般奴才就像姐姐宫里的女娥一样利落,那可真就是太好不过的事儿了。”
奉承的声儿说罢,另是转过头去,恶狠狠的责骂:
“还不快将昭仪娘娘的话听进脑子里?!天天好吃懒做的真当本婕妤不会教训你们这群奴才呢!”
“奴才.....奴才定当牢记昭仪娘娘的教育.......以后....以后.....”
这尖刻的声早没了刚才那股飞扬跋扈的气儿,却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的。
“你呀.....你不是记不住......”虞昭仪温软的声音带着叹息,她仿佛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妇人,早就看透了婕妤身旁奴才的小心思。
“这位公公就算是真的受了戒罚,也不是你一个八品的奴才有胆子去糟践的。刘妹妹,你还是令寻个新侍从来,辞了这位心气儿高的公公吧。”
“这.....嗨!虞姐姐,奴才不听劝,骂两句就行了。”刘婕妤变了话:
“他正是个会玩儿的,妹妹若不是在这宫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妹妹也就不留着他了,都换成姐姐院儿里的女娥,身上闻起来就香香的,总比这些半阴半阳的烂人们强太多了。”
“妹妹!康妃娘娘的殿里,莫要说太多闲话了!”
“哎呦姐姐,你看我这张没把门的嘴!”刘婕妤装模作样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可连自己面颊上抹的**都没沾下多少去。她一眨眼睛,趁着虞昭仪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先将话茬接了过去。
“还不是虞姐姐心善,常在康妃娘娘面前宣说这善人法,妹妹也不过是顺应了康妃娘娘的意思,这才留了这奴才一命,没打折了他的脊梁骨,换了二十鞭子,跪在地上赎罪罢了!要不然害了康妃娘娘献给太后娘娘讨欢心的花儿,还能留的一条贱命?”刘婕妤朝虞昭仪笑着说道。
“花儿?什么花儿?”虞昭仪问道。
“当然是西域进贡的几盆照夜莲喽,听说那可是前朝唐时一位大和尚从佛祖坐化之地采回来的花,当初唯一一朵就跟着杨贵妃下了葬,再加上兵荒马乱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康妃托人弄来一朵儿,就等着在太后娘娘生辰的那天献上去,接一些佛祖神气,也能让太后娘娘延年益寿什么的。虞姐姐,你说这花,是不是金贵万分?这奴才一条贱命怕不是连盆里栽花的土都比不上一把!”
“说是饶了这奴才一命,可妹妹见这康妃娘娘的气儿也没消下去,怕是要让着奴才跪死在这儿呢!”
刘婕妤这话就这般当着刘德贵说了出去。
刘婕妤说罢,却没等见虞昭仪回话,她转头一看,却发现虞昭仪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延年益寿?哪有延年益寿的花啊.......”
天上一大块云彩不知何时飘走了,灼目的阳光又一次照在刘德贵的脸上。
他眯着双眼,而两耳却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虞昭仪却也在看着他这个一脸死像的太监。
“两位娘娘,主子请两位进宫一叙。”。
不知何时,康妃宫中总管的声音响起,一阵脚步声走过,却给刘德贵留下了一处清静地。
他费劲儿的将身子翻了过来,整张脸都粘在地上,可依旧是一副跪着的样子,蜷缩的像死透了的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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