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人心（1/2）

司嗔嗔看大蕊心直接跌坐在地上的样子，心里有一些心痛。于是走了过去，将蕊心扶了起来，说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将这件事情给你弄得体面一点。”

蕊心摇了摇头。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是意料之外的。要是没有这个孟岩和司灵燕，恐怕这件事情就这么成了。不过有些时候，确实人算不如天算。

蕊心看着司嗔嗔，笑了笑，说道，“阿嗔，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你不必再自责，或许我和赵郎就是没有缘分，这个我心里清楚。我不会高攀的。”

清心此时走了过来，一向心直口快的她看着蕊心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心里十分心痛。

只听她说道，“姐姐，你有哪里是配不上那个穷书生的？只是他的心太高，看不上我们这些青楼女子而已。他现在想要攀高枝，所以牺牲自己演了一出苦肉计。”

虽然知道清心现在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也是当场看到的，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但是自己现在依然喜欢着赵梦笙，并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的面前说他的坏话。

她看了一眼清心，理了理自己飘逸的白色纱裙，转身离去。

孟岩此时看到她站了起来，急忙拉住了她的裙裾，说道，“蕊心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为了你，连司家的嫡女都甩了。这一次你总该给我一个正脸看看了吧。”

看着孟岩像抱救命稻草一般地抱着自己，蕊心的脸上充满了嫌弃。她冷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动容的痕迹，说道，“你这样不过是看我软弱而已，就故意给我下套。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吃你这套的。”

孟岩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这么绝情。他看了她一眼，说道，“以前的人总是说青楼女子都是些绝情的人，我还不信。没有想到你还真是如此。”

蕊心虽然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但是并不受他的这句话影响。听了他的话之后，她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现在才知道我是这么绝情的人啊，那你学费交得有些少了。”

说完之后，她潇洒地走了。

孟岩看着她的背影，直接跌坐在地上。自己这一次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

司嗔嗔看着像狗一般坐在院子里的孟岩，心里有一丝嫌弃。于是直接让人将他哄了出去，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清心走了过去，看着司嗔嗔，眼睛里面有一丝担心，说道，“蕊心姐姐现在貌似情根深种，这么下去她会不会受到伤害啊？这赵公子似乎也是十分靠不住，蕊心姐姐这是何必呢？”

司嗔嗔看了她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女子若是遇到爱情之后，都是会盲目地一根筋地扑上去。即使那个人根本不喜欢自己，还是会这么扑上去的。

若是要解脱，必然是会受到一番折磨的。

她看了清心一眼，眼神里有一丝笑意，语重心长地说道，“蕊心一向是一个十分大度懂事的人，这一次或许有些识人不清。不过我们这些做姐妹的，在事情无法逆转的时候，总是要让她开心些的。”

清心听了这话直接低下了头，阿嗔的话她是懂的，所以才会如此明白。

相思楼的姑娘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现在距离酉时还有一会儿。刚刚热闹的院子一下子就恢复了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眼下根本没有了什么真情，至少这青楼女子是没有的！今日的事又在这楼中多少女子心目中留下了叹息，本来就不相信男子的花言巧语了。

却没有想到，就连金陵第一首富的女儿也要这么低声下气地乞求男人的垂帘！要这样的爱情有何用，不如潇潇洒洒一个人活着也好。

司嗔嗔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有可能的话，尽量将这相思楼做久一点，给所有的姐妹一个养老的家。

只不过这不仅仅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所能决定的，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等待着她们。

清心携着司嗔嗔一起回到了蕊心阁里，蕊心此时正在梳妆镜前打量自己的容貌，端得是十分清秀和美丽。

看着她们两位进来了，蕊心看了一眼她们，脸上漾起牡丹初绽一般的笑容，说道，“你们二位这时来了，不如帮我看一下这妆面好看吗？”

司嗔嗔知道她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心情有一些不好，于是也是尽量安慰她，眸子里有几分开心地说道，“蕊心今日这妆面极好，我看了都觉得有些妖娆。”

清心的脸上此时也出现了一丝笑容，说道，“姐姐今日的妆面十分好看，我觉得有几分欣喜呢！”

蕊心虽然知道这两个人多少有给自己热闹的意思，但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听了如此场面的话，脸上也有几分舒心。

她对镜自赏，不免有些叹气。

还是这么绝美的人物，但是有的人不喜欢你的，终究是不会喜欢。

蕊心捋了捋自己的衣衫，雪白的轻纱随着阳光飘荡。四月的风还在天空吹着，柳絮一片纷飞，只留离人憔悴。

赵梦笙那时候还是对自己不错，只是自己实在太过心急了吧。那司家的女子虽然长相不如自己出众，但却是首富的女儿。自己与她还是有些差距的。

蕊心对镜自怜，镜子里的自己长了一张十分妩媚的脸，脸上的红晕更甚，根本让人离不开脸。

百弦这几日一直有些彻夜难眠，蕊心姑娘的事情他一直住在相思楼，也有所耳闻。若不是自己将赵梦笙带去墨心那里，蕊心恐怕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

墨心与蕊心的感情素来很深，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墨心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百弦的心里十分自责，拿着一张曲谱来到了墨心阁。

碧玉打开门一看，百弦公子正站在墨心阁的门前。她的脸上有一丝欣喜，自家姑娘这几日一直都在等这个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人总是不来。

碧玉看着他，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公子来得好早，现在还没有到酉时呢！”

百弦听到这里，低下了头。自己此时虽然是相思楼的客人，但是并不打算点墨心的卯。他的脸上漾起了一抹绯红，在他的心里，墨心不是那样的人。

他看着碧玉笑了笑，说道，“我是故意这个时候来的，今日得了一张好的曲谱，拿来给墨心姑娘赏鉴赏鉴。”

墨心见碧玉去开门了久久还不进来，就在屋内喊了一声，“谁啊？”

碧玉的脸上有一丝笑容漾起，看着门内说道，“回禀姑娘，是百弦公子来到这里了。说是给你带了一张曲谱，让你赏鉴赏鉴。”

以墨心的记忆力，只要自己看过的谱子都能够记住。现在百弦将自己的谱子拿了过来，墨心的心里十分高兴。又能够长见识了。

百弦毕竟是宫廷里面的乐师，所见所闻和平常的人是不一样的。要是自己能够在他这里吸收到营养，以后对自己的箜篌演奏也是十分有好处的。

墨心的脸上漾出甜甜的笑，看着百弦的目光也十分妩媚。

百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墨心，她坐在梨花木的梳妆台前，显得十分玲珑又有气质。

墨心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她的身上自带一种才气。或者说，相思楼的每个女子身上都有的大家闺秀才有的。

百弦的心里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青楼里面会有这么多十分有气质的人。

他的心里此时只是有些雀跃，见到在梳妆打扮的墨心，真的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似乎是给了自己一种特权，可以看到她没有打扮的时候的样子。

一般的人都只能见到盛装的她，现在的自己，却可以看到她原来的样子。

百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于墨心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他拿出自己手中的谱子，看了一眼墨心，说道，“墨心姑娘，这一次我拿来了自己的新谱子，给你赏鉴赏鉴。”

墨心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说道，“我的水平也不是很高，说不上什么赏鉴。公子就不要谦虚了，你这样的话，真的让我有些惊讶。”

墨心看了一眼百弦，脸上有了一丝掩藏不住的羞涩。眼前的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装束，白衣上绣着君子一般的兰花。不知道百弦这个人是有多喜欢兰花，才会有这么多类似的衣服。

墨心看着百弦，眼里十分真诚地说道，“百弦公子，你是不是十分喜欢兰花啊？我见你很多衣服上都有兰花，兰花是君子所爱之花，百弦公子你的人品一向让我敬仰。”

百弦听到她这么说了之后，心里反而有一丝害羞，自己不过是因为难得挑选，才会选择这么多同色系的衣服。

但是不知道为何，此时面对她的称赞，自己的心里竟然不想反驳。不想让她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一个随性的人吧。

墨心姑娘这么高洁的一个女子，心里一定十分仰慕君子一样的人。可是自己真的离君子太远了。

想到这里，百弦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还是第一次，自己有这么多想法呢。

以前宫里的七公主开始追求自己的时候，自己只觉得心里十分忐忑，根本就没有男女之爱的感觉。

还是第一次自己可以面对这样的事情，真的有一丝妙不可言的感觉。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墨心，第一次觉得这样的事情是这么美妙，也是这么羞涩。

墨心看到他如此模样，心里也明白了几分。毕竟是在风尘里打滚的人，对男女情爱的事情也是懂的的。只不过，以前都是别人追求自己，眼前这个人却是自己也是十分喜欢的。

墨心看了一眼百弦，脸上有了一丝温柔。她拿过百弦手中的曲谱，心里笑了笑。这曲谱果然是出自宫廷乐师之手，如此流畅，奏出来必定是一首优美的曲子。

百弦看到她这么认真的样子，眼神里有一丝缠绵。自己做的曲子要是被眼前这个女子演奏出来，那该有多么美妙啊。

那一首可以引来凤凰的曲子，由自己和她合奏，美丽又缥缈，让人仿佛身在梦境之中一般。

百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还是自己第一次要面对这样的情景。

墨心看到百弦脸上暧昧的笑容，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但是想着自己的未来也不是这么空洞，似乎有很多东西都和往常的有些不一样。

墨心看着百弦，脸上浮现出的是真诚。只听她说道，“公子，我可以奏一下你这首曲子吗？”

百弦目不转睛地看着墨心，脸上有一丝期待。但是想着墨心刚刚还在梳妆的样子，心里又有了一丝悸动。

他看了一眼墨心，说道，“姑娘脸上的妆还没有画完，不如让在下帮忙可行不？”

墨心听到这里之后，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明显了。原来这个百弦一直想的都是这个，真是让人有一些忍俊不禁啊。

想到百弦公子要为自己化妆，墨心的心里觉得十分兴奋。虽然这是闺房情趣，但是自己一直也没有和别的男子做过。

百弦公子这么风流倜傥的样子，肯定是很多女子闺房之中的常客吧。

想到这里，墨心嫉恨地看了百弦一眼。

百弦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心里有一丝不解，于是直接问道，“墨心姑娘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小生难道说错了话吗？是否这种闺房之乐姑娘不允许，既然如此，确实是小生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