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1/2）

吴姑娘自从去了皇宫已经半月未归，就算重新绣了领子也该交工了。顾雪宁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的人只说吴锦绣在宫里的差事未了，留在宫里回不来。明日就是两国的约定之日，顾雪宁心中暗暗着急，怕吴锦绣出了岔子。

傍晚时分，陆之远来了，顾雪宁正和冯景然在一处偷偷的饮酒，陆之远见了，拿起酒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壶，空了的酒壶被扔在桌上，人瘫坐在桌前，一脸死灰。

“陆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冯景然问。

“我怎么了？我想杀人！”陆之远大喊一声，整个人像泄了气一样堆了下去。

“是不是吴姑娘出了什么事？”顾雪宁问。

“吴姑娘，吴姑娘……”陆之远喃喃的念叨几声，“吴姑娘，我陆某对不起你！”陆之远有点激动，眼圈都红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顾雪宁有些着急。

“我陆之远，虽说出身不好，是个人人唾弃的拦路山大王，但我不过求着钱财，从不伤人性命！为何老天要如此惩罚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好不容易喜欢上个姑娘，竟被圣上老儿抢了去！我……我真憋屈的不想活了！”陆之远有了醉意，说话嗓门也大，顾雪宁一听话音不对，赶紧让其他人都退得远远的。

“陆大哥，你是说吴姑娘……被圣上……”顾雪宁有些难以置信。

“嗯！”陆之远使劲点点头，“吴姑娘一开始确实是帮着绣局给圣上修补冕服，谁知圣上打猎回来，说是玉佩的流苏散了，让找个人去重新打个络子，结果吴姑娘就撞见了圣上，然后……”陆之远说不下去了，有些难受的抹了下眼睛。

“吴姑娘确实是花容月貌，也难怪圣上动心！”冯景然插了一句，招来顾雪宁一记白眼。

“这事儿已经半个月了，若不是偶然听见两个使女悄悄议论，我还蒙在鼓里！我本不信，想找机会见吴姑娘一面，问个清楚，谁知……竟亲眼看见……圣上牵着吴姑娘的手逛后花园！我……”陆之远越说越难受，竟低声抽噎起来。

“陆大哥……”冯景然拍拍陆之远的肩膀，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

“吴姑娘自从答应了我的心意，几乎每日都给我缝缝补补，做这做那，现在我的衣服几乎每件都被她修补过。我还以为我陆之远祖坟冒了青烟，能找到吴姑娘这样的好女人，心里无时无刻不美滋滋的，谁料想……”

“陆大哥，听小弟一句劝，趁早放下吧，他要是个普通人，还能拼死去抢一抢，可他是圣上，谁敢拿他怎样！”冯景然抚了抚陆之远的后背劝道。陆之远捧起旁边的酒坛子，又开始灌酒，被冯景然费劲夺了下来。

“我管他是谁，等老子有机会定让他尝尝老子的厉害！”陆之远显然已经醉了。顾雪宁心里难受得很，本来就对这个圣上没什么好印象，这下更是从心里往外的嫌恶了。

“拿酒来！”顾雪宁吩咐外边的人，“陆大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相劝的话也是多余，今晚我与景然陪你喝个痛快！”顾雪宁的豪言壮语刚落，就从外边进来两个人。

“你还想喝个痛快，简直反了天了！”静王领着安王进了门。顾雪宁吓一激灵，赶紧把眼前的酒杯藏了起来。

“别藏了，都看见了！”安王抄着手，眯着眼睛道。

陆之远酒喝得太猛，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静王命人将陆之远送了回去。

“冯公子，你明知顾雪宁身体没好，你还与她喝酒！”静王拉着脸问冯景然，冯景然低眉垂眼的跪坐在一旁，道：“殿下恕罪！”

“哎呀，济慧大师说了，少喝一点也无妨！”安王赶紧解围，“景然，还杵在这做什么，去别苑看看参鸡汤好了没？赶紧端来！”安王冲着冯景然挤了下眼睛。

“好咧！我马上去！”冯景然一跃起了身，一溜烟的不见了。

两位殿下坐了下来，一人倒了杯酒，饮了起来。

“殿下，陆大哥说的可是真的？”顾雪宁问。

“嗯！”静王点点头。

“圣上霸道惯了，有何稀奇！”安王不咸不淡的道。

“真恶心！”顾雪宁一脸嫌恶。

“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静王无奈的笑了笑。

“静王兄，这几日我总是心有不安。太后和圣上这些年一直对你有所忌惮。圣上这次亲眼目睹了你在西北百姓心中的地位，心中肯定不满，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倒是盼着圣上能让我回京休养，也让我当回闲散王爷，过过舒服日子！”静王倒是想得开，

“要是真能让你回京还好，万一……”

“听天由命！我问心无愧！”静王虽嘴上这样说，脸上却是有些落寞，安王知道说多了也是白费口舌，干脆闭了嘴，专心饮酒了。

两国约定的日子到了，天公作美，竟是西北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两位殿下一大早就陪着圣上去了黑水桥。黑水桥上已经布置妥当，两国国主一人带着个礼官上了桥，相互见了礼，在桥中间的桌子前坐下，仔细查看协议内容。骁国大王子已经代理朝政，和国主没什么两样，此时也不着急签署协议，抬头往昱国来的人群里瞅了瞅。

昱国圣上看完协议非常满意，提笔就签了字，骁国大王子却迟迟不签。大家心里有点打鼓，只见骁国大王子将协议合上推到一边，沉声道：“你们昱国答应嫁来的郡主竟私自潜逃，不知道这笔帐该怎么算？”

“我国郡主前去和亲，见贵国正厉兵秣马，豪无诚意，……”曹大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大王子打断。

“嘉定郡主既是乘了本王大婚的轿辇，就是我骁国的王妃，别的多说无用！这协议能签与否，得本王见了你们郡主才知道！”

圣上回身看了眼曹大人：“请郡主来！”圣上下旨，派人请去了。静王心里担心，回身看了眼赵彦，赵彦心领神会，悄悄的退了出来，快马加鞭的朝静王府奔去。

此时的顾雪宁正在收拾包裹，冯景然已经到了，背着个包袱守在门边，两人避开使女偷偷出了门，一人牵上一匹快马，还没出门，就被赵彦逮个正着。

“郡主，你们这是？”赵彦看着顾冯二人一副出远门的样子，奇怪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