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1/2）

夏知衡正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夏公子，夏公子，您快醒醒！”夏知衡睁开眼睛，看窗外天刚蒙蒙亮，激灵的翻身下了床，推开门，看见一家仆立在门口，正一脸焦急的道：“夏公子，曾姑娘派人来传话，说是曾老先生不小心摔了一跤，情形不太好，请您赶紧去一趟！”

夏知衡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派来的人呢？”

“人已经急急忙忙的走了！”

夏知衡赶紧换上衣服出了门，顾雪宁听到声音也出来了，“我跟你去！”两个人一人一骑快马，朝着曾府去了。

曾府的大门大敞着，陆续有人进进出出，静王的卫队黑压压的守在门口，看来静王已经到了。顾夏二人下了马，加紧步子进了门。

曾老先生躺在床上，眼睛微睁着，任由着大夫检查把脉，曾柔红肿着眼睛坐在床边，静王殿下立在一旁，看见顾夏二人进来，做了噤声的手势，顾夏二人悄悄的立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大夫把完脉，不急着说话，朝着静王鞠了一躬，去了旁边的耳房，其他人跟了过去，耳房里已经候着三位大夫了，四位汇合之后，交头接耳的交换着意见。足足过了一刻钟，顾雪宁都快急得骂人了，静王和夏知衡倒是沉的住气，一声不吭的抄手立在一旁。

“四位，到底怎样？”顾雪宁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

“殿下，”其中一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道：“曾老先生年事已高，时常有头晕的症状，这次摔了一跤，头部又受创，无疑雪上加霜，要想恢复如初是不可能了，恐怕……”

“但说无妨！”静王沉声道。

“恐怕今后都要卧床，严重的会有糊涂不认人的情形，还望家人心里有个准备！”大夫说完，门口就传来哭声。曾柔靠在门上哭得甚是伤心。

“曾柔！”夏知衡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曾柔，曾柔接过，拿帕子掩面啜泣。顾雪宁看着夏知衡手足无措的样子，暗暗翻个白眼，看见女人的眼泪就这副德行，看来自己没事也要哭一哭才好。

“曾姑娘，莫要太过伤心，如若有本王能做的，你只管开口！”静王在一旁安慰道。果然静王要比夏知衡懂得安慰人。

“是呀，曾姑娘，事已至此，不如省些力气好好照顾老先生为好！”顾雪宁也劝道。

曾柔慢慢平复了情绪，将眼泪擦干净，大夫开好了药方，仆人接了，赶紧抓药。内室传来几声咳嗽，所有人赶紧去了曾老先生眼前。曾老先生此时看上去神智是清醒的，看见夏知衡，费力伸出手去，夏知衡赶紧握住，坐到了床边。

“曾老，可是要什么？”夏知衡关切的询问。

“衡儿！”曾老先生开口说了话，看上去很是虚弱。“我这一摔怕是好不了了！”

“曾老，您别胡思乱想，安心养病！”

“衡儿，趁我还清醒的时候，有件心事搁在心里许久，今日是一定要说了！”

“您说，学生帮您达成心愿！”夏知衡握着曾老先生的手，表情郑重的道，顾雪宁心里开始打鼓。

“我只是不放心柔儿，如若我撒手人寰，只剩柔儿孤苦无依，实在不能瞑目。你们两个自小相识，感情甚好，我将柔儿托付与你，就算此时去了我也心安！”

“祖父！”曾柔听完这话，伏在床边又哭了起来，夏知衡紧咬着下唇半天没吭声。顾雪宁躲在静王身后，手心出了汗。

“曾老……”夏知衡憋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你不愿意？”曾老先生似是有点激动，说完这话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夏知衡赶紧抚了抚曾老先生的胸口。“衡儿，你不喜欢柔儿？”曾老先生挣扎着要坐起来，被夏知衡按住，

“曾老，您放心，曾妹妹我定会照顾好！”顾雪宁眼看着夏知衡嘴唇一张一合，就这么答应了曾老先生，心里顿时像压了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干脆转身出了房门，站到院子里去了。曾老先生听到了夏知衡的许诺，心下大定，闭上眼睛歇息了。

“顾宁，你怎么了？”静王出来，看见顾雪宁背对着自己双手叉腰，对着天上大口吐着气，一副气极了的样子，有些奇怪。顾宁听见声音，转过身，脸色不佳的道：“只是有些感动！”说完双手抹了下脸，神色恢复如常：“殿下，我想搬去你那里住几日，不知道会不会打扰！”顾雪宁有点可怜兮兮的问，静王先是一愣，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本王……倒是不介意，反正那么多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想住哪随便挑！”

“谢殿下！那草民就不客气了！”顾雪宁两手抱拳鞠了一躬。

“只是，你为何突然这样？”静王背着手，好奇的问。

“就是觉得殿下您孤苦伶仃，与你做个伴！”顾雪宁不怕死的说完这话，转身走了，静王殿下站在原地，嘴角抽了抽。

“静王兄，怎么站在这？曾老先生可是无碍了？”安王殿下领着冯景然也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身体可好些了？”静王问。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上一个月药就好了！”安王满不在乎的样子，静王抿抿唇。

“外面风大，进去吧！”

忙活了一天，曾老先生终于病情安稳了，大家也不便打扰，各自准备回家，夏知衡将需要注意的事情都交代妥当，由着曾柔送了出来，

“你快回去，曾老那离不开人！”夏知衡打发曾柔回去。

“夏哥哥，今日多亏有你！”曾柔肿着两只眼睛，依然美的很。

“晚上你多照看，明早我来换你，快回去吧！”俩人在房门口作了别。

夏知衡回身就去找顾雪宁，顾雪宁早就跟着俩位殿下走远了，静王殿下一天没处理公事，这会儿第一个就走了。

“阿宁，你等等我！”夏知衡追上来，顾雪宁头也不回，翻身上了马，“阿宁，你生气了？”夏知衡攥住缰绳，不让顾雪宁走。安王殿下坐在马车里，撩起帘子，看着外面两人似乎是在闹别扭。

“他俩又怎么了？”安王问问身边的冯景然，冯景然这次是真的不知道。

“许是夏知衡惹着顾宁了吧！”冯景然看着顾雪宁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随便猜了猜。

“这顾宁，三天两头的跟夏公子耍脾气，倒比女人还麻烦，夏公子竟然受得了！”安王殿下咂咂嘴，撂下了帘子，冯景然正襟危坐，没敢搭话，马车吱悠悠的走了。

“我生不生气，与你何干？”顾雪宁伸脚踹了下夏知衡，夏知衡仍是不松手。

“阿宁，当时那种情况实在……”

“行了，我知道了，你一向心软，曾老先生那种情形你实在无法拒绝，我不为难你！”

“等曾老情况好一些，我会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