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长沙西去(2)——我还只是个孩子啊!(2/2)
夜间地痞们借着太平军的皮,又要摸黑出去抢劫勒索,原先的逃兵们有小一半的人见地痞白天抢诈来的财物也眼热,跟着提刀参加。
后被苏狱带人捉拿时,这伙人中有人因为苏狱直接带头逼迫他们拉灯战法自爆,趁乱抢掠财物激起的血勇下,又提刀和苏狱人马干了起来。
但最后还是被苏狱镇压捉拿了!
“杀!这种人留着还干什么?”夏诚直接说了决定。
“是杀掉带头的十几个人,还是俘虏的三百来个都要杀?”
苏狱请起了命,其他的将领眼神微畏的都望着这个堂里站起来的凶狠的小年轻。
“当然是都杀掉!这还用问么?”夏诚也吐着杀气,心道:杨秀清当初下令将这些人全部处死,如今看来未必也是错!
“许多人是受了他人尤其是今天的地痞的蛊惑,现在我们孤军在外,……”吴公九也劝了起来。
“你怎么也婆婆妈妈了起来,就这么个小城,粮草征集不易,我这不也一下就为你减少了四百多张口吗?”
夏诚提眼斜看着他,身体躺靠在椅背上,可这话说完,大家伙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他,那着眼神像是他们看见了一头凶狠残忍的恶兽畜生。
这种眼神下,夏诚不由得坐直了身体,他感到了人心的丧失。
“我心狠是为了什么?大家谁不是穷苦人?当初清妖是畜生,欺压老百姓,我们为了有碗饭吃起来造反,刚有点势力就有人变得跟清妖一样了?
我们难道不应该除掉吗?于贵,你是我老叔,种过地,你告诉我,当庄稼地里有了杂草怎么办!”
“锄草嘛!”于贵作为夏诚的相认老叔很靠谱。
“不锄呢?”
“那就遍地不长粮食只长草,没有粮食吃么!”
“着啊,所以为了快刀斩乱麻是必须也是必然的,这次杀掉这么多,下次就少杀好几十,再下去就少杀好几百,好几千,理是相通的!”
夏诚看着大家的眼神又都收回去了,又对苏狱道:“怎么杀你知道么?”
“请夏帅示下!”苏狱年纪不大,但眼里见不小,平日也不怎么说话,沉默寡言的背后往往藏着智慧?
夏诚心里高看了两眼这个很识趣的狠人。
“既然都要杀,那就要杀的有价值,绳子串绑起来牵着游营三圈,警告其余士卒,然后拉绑到城南的那个戏台子上,也让老百姓看看,在戏台上一个一个的杀!姓名罪刑要对众念清,这样我想日后跟老百姓征调物资也容易的多!”
“是!”
“卢盛!”
“末将在!”
“你带领你的部队,去将后岗的那小股清军剿灭了!”
卢盛站前领了命,他又唤过朱灿与罗三炮,让二人所部夜间轮流守城,崔拔与苏狱负责城内夜间巡防。
周彪伍所部调出后军,暂时负责这一段时间吴公九及手下典吏官们对四下方圆数十里民间物资的征调与补充。
随着命令下达,夏诚看着他们的热情并不怎么高,知道杀人太多,有些人悲其类的天性,自己的凶狠也把他们吓着了!
语重心长的开始灌心灵鸡汤,又道:“各位兄长弟兄们,这次我这个毛头小子独领一城,只要物资够,正好可以大规模补充,当初有劳众位弟兄浴血奋战,共同斩杀了乌兰泰。
因此才有天王特许我辖三军人马,挂指挥衔,我不会忘众兄弟对我的抬爱,故而我想在此编练三军,所以才大规模整顿军纪,行此办法也是不得已。
现在天国大业将兴,日后想来免不了荣华富贵,眼下辛苦些,图个子孙富贵,也不用叫他们受咱们经过这贴着肚皮摸脊梁骨的苦日子!”
言语倒有了几分诚恳,打出来了亲情牌面。
众人态度缓和了些,主要是听说夏诚要扩军升官给众人,这诱饵一抛下,倒真热了心肠,有了几分态度变换,请命抱拳起来。
纷纷言为天国大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刚刚夏总制说的哪里话。
…………
“余生意,夜逃军营,劫掠杀人,伤三人,死一,乱我天国法纪,斩!”
“啊!”半声惨叫过后,一颗人头落下戏台,掉在台下璧墙紧靠着的辆板车上,五米之外的百姓看着杀人从最初的面色惊愕,最后甚至到了默无表情,也有几个人看的忍受不了,早早离了场,杀了半个下午,光人头拉出城了三班车。
“这厮手毒至此,绝非常人,必为大患!”
人群中刘长佑,江忠源二人看着杀人场景,江忠源脸色因面前人头砍杀不断而放青,摸着胡须眼有厉色开口道。
永明县令常连溜到斜皮渡村与五里亭两处号称请求援兵,实为避祸。
他斜皮渡村清军大营被驻守的刘长清赶了出来,又不愿回去,跑到五里亭的和春大营求兵装样子。
和春没工夫打发他,倒是引来了同营楚勇将领江忠源的兴趣,江忠源的狮子岭楚勇被夏诚直接歼灭了一半,好在自己弟弟江忠济等土堂山处兵力尚存,这些日子又一路招募,恢复了些元气。
随即引兵前来,驻军西侧灌阳县与永明县城交界的三峰山,江忠源艺高胆大,留下部队,化妆前来永明县城查看虚实,一侧的副手刘长佑也不是胆小之人,陪同前往。
一进城就听到长毛在杀人,赶来看时才发现杀的全是自己人,再一打听驻守此地的将领。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是将他搞的很狼狈的长毛小将——那个自称江忠源他爹的夏诚。
这人的人肉炸弹战术和这种类似清洗般的严肃军纪,令江忠源对此人下了定义——此人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残暴不仁至此,古来历史,这种残暴之人往往掀起巨祸,不在少数。
城里住了两日,发现守城军队依次轮班,夜间又有数百人不断的巡查街道城池,他还本想着能夜袭夺城,但看这架势,他的千余人估计突入城来也要被其压回去。
随后详细记录完此军将领人数及日常情况,二人之后悄然撤出了县城。
卢盛的出城围剿起了很大的作用,守备钱志祖的五百后岗兵勇死了一半,余者尽逃,钱志祖本人逃跑过程中坠马而死。
连带附近虎山、山角头、猫仔岭、麒麟岩、层山岭等处土匪或饥民武装被其悉数荡平。
而吴公九的下乡物资征调的很顺利,大批的粮食、布匹、铁器被征收到手,又杀了几个不肯配合的富户,还弄到手了三万多两银子,城头随即竖起的“募兵”二字大旗。
他派遣了五六处人在城间乡下贴布告示,言及募兵,道一人可带一老弱入营。
旧社会里,贫苦百姓往往叫家里多余的后生离家去远方去讨饭吃,人穷地少孩子多,是这儿的唯一写照,有时候家里人口多了,往往对某个贫苦家庭来说这就是灾难。
此处山多路险,大小山峰十几座,内藏大小土匪,山内里又有不少人是瑶人,土匪与落后的生产方式始终使得这儿的人格外穷苦。
让不少人前来参军,他们也不为什么上帝保佑,也不识得“姊妹兄弟,天下一家!”的宣传,只是来希望有饭吃,活下去。
短短七天之内,募兵五千余人,内里壮瑶及汉人壮年青丁过三千多人,余者为其部分人的老弱。
为此,夏诚专门骑马去了驻扎在城西虎山脚下的乌瓦儿的寮寨。
“真是不赶巧,头人上山射猎去了,朵朵大丫头也随之去了。”
原先的寮帐门口处的侍卫抱拳搭胸,弯腰低着布角帽小心赔罪着。
听得营内人说的头人山上射猎去了,夏诚又马不停蹄的赶上了山。
行不多远,只听得“征征”马蹄急声,转过坡脚,远远看见山岭缓坡上几匹军马来回扭转奔驰,内里一个披发半襟、胸前挂孩儿的女子引弓而射,赶马驱驰弦响,远处一只野狐随声滚翻。
“夏大总制,又不会是来借兵的吧?”乌瓦儿手握骑弓,赶着红马至夏诚身前,晃动双耳硕大的耳环,头发散披玩笑着。
夏诚看着她胸前挡护的四岁小儿子——塔荼,跨乘同一匹马的这小子躲在他母亲怀里对着夏诚嘴巴翘的高高,含糊不清的叫了声——鬼仔。
广西人骂小孩是讨债鬼的意思,有点溺爱与气恨时,老娘往往这么骂儿子,有时也骂那些毛没长全的毛孩子,夏诚抬眼看着乌瓦儿,不用说,肯定是他妈背地里就是这么骂自己的。
乌瓦儿倒是会掩饰,脸上带着点尴尬,轻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这死孩子,乱听粗汉骂人话,瞎说什么你!”
(作者不是广西人,不知道讨债鬼怎么骂,查了半晚上,不是扑街就是食屎了,实在找不着╮(???w???)╭)
“嗯,我有事求你?”夏诚转过了话,放过了刚才的孩子无礼,对其直言道。
“真的又要借兵?”乌瓦儿皱起了眉头。
“不是,我想在你的营里加些人马,想将募来的士卒家人老弱放你营地。毕竟要打仗,生死相博,将士与家人同住一营是要坏事的!”
“不行,那这些人的粮食谁来管?你拨下的物资有限,我不养活没用的人!”
乌瓦儿直接拒绝了。
“这些人的粮食我会让吴公九增加你寮营物资,一道补发给你!”
听了夏诚的话,乌瓦儿抱着胸前闹腾的孩子,再次开了口。
“我也有要求,我要自己募兵,这儿的瑶人甚多,与我僚人风俗相近,瓦僚氏族不能越打越少,这是对我死去丈夫的交代,也还是对我未来儿子的交代!”
“你要募多少?”夏诚看了眼她,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彪悍妹子居然跟他讨价还价。
“两千人!”
“不可能!”夏诚直接张口回绝了她。
“那夏总制就请回,我还要狩猎打些猎物,填补寮营日常消耗,瓦僚氏族也没有过多的空闲来耽搁。”
听着乌瓦儿下了送客令,看她拨马要走,夏诚咬了咬牙,多两千人的物资也没有什么,牙缝里挤一挤也能挤出来,但不能这么轻易的答应,易将这群人养刁了。
“可以准你自行募兵,但不准你招募那么多,物资有限,我只能应你八百人!”
夏诚说着赶马上前,拦住了她的马头,一副最后底线的模样说道。
“呵呵!”乌瓦儿冷笑一声,她看着夏诚的年轻模样,忽想到了什么,脸上肃寒消去,握着弓弦梢头搭在他肩上,阳春白雪般的一笑,道:
“夏小总制,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赌?”
“这弓是你送我的,干脆咱们比比谁先猎到猎物,谁就说了算!”
夏诚心里盘算了下,反正这个赌自己没吃亏,老弱最终都要送去到她的营地,她募兵多少已成定局,难不成自己能挡得住?
两千人物资虽然消耗多,但现在起码还有几场恶仗要打,召点炮灰也是应该的,有心之下,消耗下来又能剩有多少,又再说虽弓射不如她,但万一有不开眼的狐兔先蹦哒到自己马前呢?
“可以!”
“你们都退下,”乌瓦儿说着将自己怀里的小儿子提放下马,给了一侧急上来接住的小姑娘朵朵,并对周围她的僚人亲卫道。
夏诚同样吩咐跟来的李天成他们,他拿出上好了的手铳。
二人赶进了山岭狭侧,行不多远,夏诚看着一侧的乌瓦儿,指着一南一北,道:“你那边我这边,谁先提着猎物回来谁为胜!”
“孜孜……”回过头,却见乌瓦儿已经拉开了弓,搭箭朝前瞄着,夏诚急往前看,前面灌木草里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啊?”他疑惑的问出了声,自己眼睛近视了?
乌瓦儿将弓弦拉的最大,随后直转过了方向,瞬间指向了身侧两三米开外骑马的夏诚。
她的眼神是冷的,那是一种令人望而生寒的感觉!
“你疯了?”夏诚说着吃惊的话,手却悄然无声提着手铳缓缓动着,伺机而动。
“你现在就是我的猎物,给你两个选择,一、死,二、娶我,做我的男人!”
乌瓦儿语气不硬,但在夏诚看来是铁石心肠,狼心狗肺才能发出来的话语。
“为什么?你发疯了么?”夏诚几乎脑袋要疯掉,这怎么一个个不按套路出牌。
“我看上你这个人了,你这个人年青有本事,像个草莽枭雄,况且你也送了我张弓,我现在告诉你我的选择,现在看你了!”
夏诚毫不怀疑,自己说个“不”字这女人直接就把自己射个对穿。
少数民族人的性情奔放,做事也只凭感觉情绪,夏诚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寡妇脸,心急的如热锅蚂蚁,有声音道生死关头,虚伪与蛇,答应她又何妨呢!
“那是误会,况且咱们军中不好犯淫戒,那是要死人的,你……”
先给她讲道理,但夏诚直瞅着她眼神变了色,脸上看样子要挂霜,急转了话语:“回营我娶你!我娶你!”
“咻!”“叮、”
这二十三四的小寡妇放手只一箭,就将夏诚悄悄抬动的手铳射落地上,夏诚还顾不上震得手疼,就被其赶马前来,一把揪下了马。
之后两人牵扯翻滚到草地上,这乌瓦儿先站起来,继续扯开手里骑弓,威逼着夏诚,让夏诚转过身去,言道敢回头一箭射死他,夏诚只好转过身老老实实站着,口里道:
“你冷静些,想想你的孩子……我死了外面的部队……”
“脱衣服!”“何必这样!”
“脱!”“咻!”耳边射过的箭支带起了长发飘动。
夏诚心里心情怎么说呢,或许是某种期待,但又更多的是带有屈辱感。
直到光着膀子的脊背忽感受到了两团细腻柔化的温热,一双长手臂自脖颈拦收到了他的胸前。
心头一热的夏诚头转过来,乌瓦儿全身精光,光滑的胴体,雪白的肌肤,修长匀称且有力的肌肉,纤腰丰臀,身材极好。
乌瓦儿双颊羞红,眼神似水一般迷离,她的双手肘曲,挡在饱涨微红的丰满乳峰上,轻轻用着力,压着夏诚推倒在地上,两个光脱脱男女很自然的滚在了一起。
“啊……”不久一声久旷的幽怨痛呼响起,接着男女吸气,许是过了许久,二人雨歇云收。
这过程中,女子声音时不时“……答应……答应我,两千人……”
男的只是“……是……好……”的迷乱答应。
夏诚作为被动的处男一直躺在地上,晃了双颊许久双大银耳环的乌瓦儿无力的压在他的上身。
她摸着夏诚的胸膛,像是还在安抚着气息有些不稳的夏诚,而她的手顺带着拿起夏诚脖颈上系着的一个布袋子,“这是什么!”
夏诚手缓慢的拦压住了乌瓦儿欲要打开看的右手,淡道:“这是我兄弟的血肉!”
那是袋子里装的是当初从涂满坟上抓来的坟土。
“你答应过我两千人,这是你作为男人在你的女人面前的承诺,不要赖账,另外,女人的滋味怎么样,我的小男人,你看样子真的是没有过吗?”
乌瓦儿手指尖在夏诚的鼻子尖上打转,充满恢复了少女应有的调皮。
夏诚看着蓝蓝的天空,女人依偎在他身上,男人在完事了之后是极为冷静的,欢愉过后是空虚,他想到涂满、高四哥、老舅刘老二,温文儒雅上座的冯云山、被压跪地时屈辱大骂的乌兰泰、骑马挥刀冲来的福谦,……这些死去的人犹如幻灯片一样在他脑袋里边闪过。
犹如体验人生一般,躺着的他看着天空,眼角却留下两行细泪来,
————人生,活着真像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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