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蛟人泪（6）（1/2）

伯利公爵的葬礼在下午如期举行，前来吊唁的生灵非常多，几乎要踩平公爵府的门槛。但莫妮卡无心应付他们，只交给加伦丽和母亲远程派来帮忙的佣仆们打理这些杂事。

莫妮卡的父亲和母亲出几个月前出蛟人国微服探访其他国界的情况了，所以他们目前只知道伯利的突然失踪、出现和逝去。若是他们在的话，莫妮卡定会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他们的怀中肆意宣泄……伯利不在了，哥哥们都外出历练了，父母是莫妮卡目前唯一能联系到的最亲的生灵但是此刻也不在她的身边……莫妮卡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孤独感将她裹挟在内，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久，莫妮卡镇定了自己的心神，跪在灵堂前开始回味和素执医生的谈话内容。她已经用蛟人泪将伯利的灵魂封于其中，准备在葬礼结束后的明天早上即刻前往莽虚森林。只是……

“五脏六腑具损，血液中毒素累积……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而且应该是那种烈性的、非常阴险的毒药导致的。”

素执医生还怀疑这个毒可能是是古谱上记载的“烈逸”。据说在中该毒的初期和中期，完全检查不出生灵体内的毒素。只是生灵会从没有一丝异样感受到开始感到难受，并随着毒素侵袭全身感到身体异常不适，与此同时，中毒会影响生灵摄入能量。中毒后期，这不到一周的时间内，中毒者身体各处积累的毒素迅速发作，让生灵在痛苦中被折磨而死，在这个过程中可以检查出生灵体内的毒素，但已经无力回天，注定最后的死亡结局。据说“烈逸”大约会折磨中毒者一年，而传说中也说该毒几乎无解。

“烈逸”阴险、罕见、十分难得，如果真的是该毒，那个生灵是如何得到它然后下给伯利的呢？况且伯利一向友善，未曾与谁为敌，那个生灵又为什么会对伯利下毒呢？伯利的“失踪”与态度巨变又是否与他中毒有关呢……

这些问题像一堆乱麻堆积在莫妮卡心头，而解开它们的线索全然没有。莫妮卡呆呆地望着眼前冰棺中的伯利，她最依恋的蛟人，外界所有的纷杂喧嚣仿佛都在此刻远离她而去，内心思绪翻涌最后归于一处，她的眼里只有伯利的“睡颜”——他若只是睡着了就好了，他要是还会醒来就好了……

夜幕悄悄降临，灵堂四周终于彻底回归了寂静，月亮不知不觉爬到了夜空的最高处，突然，灵堂内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莫妮卡回头，看到了一袭白衣的维利亚。维利亚脸上的神色很复杂，大概是一种惊讶夹杂着愤恨与嫉妒的神情，但是比起昨日在伯利面前见到的扭曲模样平静了不少。

“见过公主殿下。”维利亚行礼后也跪在了地上。

莫妮卡微微点头，伯利在世时，维利亚与自己很少碰面，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维利亚也是喊她“公主殿下”，而不是“公爵夫人”。伯利曾经也向维利亚提过称呼的问题，但是维利亚总是听过就忘记了。

莫妮卡此刻跪在伯利冰棺旁边，维利亚跪在冰棺的一头，两人相隔有一定的距离，都各怀心事，默而不语。

“维利亚，你之前知道伯利的身体情况吗？”莫妮卡率先打破了沉默。

“回禀殿下，略有耳闻。”

“那你知道他的寿命不长吗？”

“不太清楚。”

“伯利的身体情况是他自己告诉你的吗？”

“是的殿下，表哥向我提起过。”

“你知道伯利为什么中毒吗？”

“我不知道。”维利亚抬头回答时直至对上莫妮卡的目光，四目相对，有些许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莫妮卡觉得从维利亚身上可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但她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在伯利面前她说的话——“要不是你表哥也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