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回民街（2/2）

“胃口是有的，只是一直在想……”她默默拿起桌前的餐具。

“在想，公孙刀，对吧。”他低头享受着人间美味，仿佛事事不需关心似的，“如今在美院，她的传奇依旧不减当年，不过几百年才会有一个公孙刀呢？”

他抬起清澈的眸子望着她，“家境，天赋，样貌，能力，只要占一种，就能活的比大多数人要好；占两种，便很容易成为社会的精英；占三种便是顺风顺水，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像公孙刀这样的女人，只能一句‘高处不胜寒’形容了。就像乾卦第六爻——亢龙有悔。”

“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能这么告诉你，做好你自己……”

“什么叫‘没有永远的幸福，就如没有永远的不幸’？”

“够了！我累了！回去吧！”她冷漠地站起，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麻烦结账，两份打包带走。”

敬远也随即赶出门外，于冷冽的寒风中，他突然想到一个八个字的哲学问题，便是“值不值得”与“后不后悔”。为什么突然想起这八个字，也许在恰当的时间遇到恰当郁闷的心情。

冬萍，究竟想要证明什么呢？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徒劳。

回到宾馆，冬萍便早早躺下了。敬远找到背包里的小柴胡颗粒递给她，同时打开一瓶纯净水，“把它一齐倒在嘴里，用水冲下去。”

“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了。”

她有气无力般地起身一饮而尽。“好了，我要睡了，晚安。”

“实在把你累坏了。”他也随即钻进被窝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忘记刮胡子，不好意思。”

此时此刻像极了结婚多年的沉默夫妻，他想。正是这种难言的“相敬如宾”的感觉。他轻轻搂住她的身子，便不再发出声响，生怕扰了枕边人的好梦。

次日清晨，冬萍伴随着一阵饥饿与腹痛起了床。轻轻将枕边人的手臂拨到一旁，掀开白色被褥一角，匆匆下床垫脚跑进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的冬萍在思考着什么？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公孙刀”这挥之不去的三个字。她还思考着要不要将敬远叫醒让他给自己开个药方。此时的身子仿佛格外空荡，像极了泄了气的皮球，空留一副皮囊。她还突然想到了隔壁某位著名摄影师——荒木经惟。

如果敬远突然突然醒来，会不会拿起桌前的相机，兴致冲冲地跑进卫生间，对她一番拍照？她轻轻摇头，两侧太阳穴已经不痛，看来小柴胡的确有效。

“但愿此时他不会醒来！”

清晨一番沐浴洗漱，轻轻摸起桌前的相机，独自走出门去，她微微抬头天气有些阴沉，街道上落叶堆积，并不是太干净。她不知该走向何方，只得穿过地下通道来到回民街。

“回民街究竟有多少胡同呢？”她突然产生了这样一个无聊的疑问。

向东缓行，直至东面白石门，格外光滑的台阶不知是多少游客的共同努力杰作，一脚落下，冬萍几近跌倒。

整个回民街东西与南北最宽的街道组成了一个“t”，后来深入了解那些贯穿其中的小胡同后，便是一个“干”或者“丰”字胡同。

原路折回，在东西大道中间位置的胡同向南前行，穿过喧嚣人潮，窄窄的街巷却别有一番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