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云龙湖日记（1）（2/2）

“敬远，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她长舒一口气，“渡边究竟是爱直子还是爱绿子呢？”

他自然懂得她想表达的意思——直子之于渡边，是不可推卸的责任；绿子之于渡边，是值得尊敬的情人。责任更是爱的一种表达形式，爱的最高境界就是对彼此负责。

可是直子死了！直子终究死了！

“敬远，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绿子。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你一句话。”

“敬远，我可以做你的灯，虽然我不够优秀不够明亮，但足以照亮你和我，现在时间还不晚，不要等我熄灭了才后悔……”

她在他身后紧紧拥住他，“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不管你是在青岛还是南京，我会立马去见你，我会用跑的……”

“未来的困难险阻，我们可以共同面对，我有这个信心！”

“你不懂！可我没有这个信心！”他推开身后的她，“你和那些女生不一样！你要向前看，努力向上爬，怎么只顾得儿女情长？你扪心自问，这种茶米油盐的平淡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不是！换做乡下其他女生也许就这样心甘情愿草草地结婚生子，过完一生。可是你！你不是这种人！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这样荒芜人生！”

“其实你只是被表象蒙蔽了。就像一场舞台剧，那时候我在台上，光芒万丈，台下的你觉得我仿佛集万千美好于一身。可是当我下了舞台，我便重归暗淡了，相反你却登上了舞台，你会发现其实台上平淡无常，你抬头一看，一个更高更亮的舞台上站着另一个人——那个人很显然不是我！”

“大学好好在上海努力吧。好好活，变优秀！”他默默注视着颤抖不止的紫藤，“逝者如斯夫……还要不要在云龙湖呆一会儿？”

“天好热呀！穿过公园，你带我去吃冷饮吧！”她露出明媚的微笑，温柔地说道。

穿过公园的石桥，石桥之上是一群躺地乘凉的农民工，中午四十多度的高温下，他们没有心思去在意两个过路人。紫藤只顾默默走路，那一刻她才明白——众生皆苦，不问出处。

汗流不止的敬远终于在公厕前的直饮机停下脚步，趴下身子喝水，“你要不要过来喝一点？”

“这是什么？”她孤陋寡闻地问道。

“园林便民直饮机，按下按钮就可以喷出纯净水。”

“这水能喝吗？”

“当然可以，放心，周围没人看的。你现在是沙漠里的骆驼，哪有那么多顾虑？”

温暖的纯净水喷在她的脸上，她却仍在发热，小饮几口仍不解渴只得贪婪地继续多饮几口。

“怎么样？”

“现在觉得轻松多了。”

“前面有座木桥，过去看看吧。”

紫藤默默跟在身后，一切都由敬远做主。湖中的荷花盛开，格外茂密，身后则是苏公塔，据说是为纪念苏东坡而建。二人走过木桥，发出哒哒声响，紫藤说道：“我给你拍照留念吧。”

“好。拍三张就好。单独拍一张，我和你一起拍一张。”

“敬远，笑得开心一点嘛。”她伸出手机望着身旁的敬远说道，“一二三，茄子！”语毕，她小鸡啄米般吻了一下身旁的敬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