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公子们的画室再聚会（1/2）

轩凝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雕塑，整个上午都在反反复复素描临摹一幅作品。

不需要色彩，准确来说，是懒得去调色。

黄昏的阳光晦暗柔弱，隐约的红色透过那巨大的窗帘，仿佛一座佛塔似的平铺在地面木板上。

佛塔倒下，压在一个醉鬼的身上，于是佛塔便不自主地截成三段。醉鬼浑身弥漫着令人厌恶的酒气，安稳地躺在地上，一张8k的白色素描纸遮挡住了他的面容。

不消多说，眼前这个醉鬼正是敬远。

善柔推开画室的木门，里面的空气略显沉闷，木质地板散发着微弱的油漆味。前进几步，油画颜料，还有石墨和橡皮渣的味道一齐无声地进入善柔的肺底。

很显然，王老师不在。但是他们三人却人手一把画室钥匙，王老师欣赏并且信任这三个学生。

“一天都在画这个？”

“嗯，没什么可画的。”轩凝一直盯着画板，6h铅笔笔尖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微弱声响。

“你没注意到窗外的光线变了吗？”善柔望着二人面前的石膏雕塑——米洛斯的阿芙洛狄忒——又低头瞥了一眼轩凝脚下一团乱糟糟的黑色橡皮渣。

“什么？”

“我是说现在是傍晚了，暗部中间调子和暗部调子应该延伸到这……”善柔在轩凝面前默默比划着，“你有心事？”

轩凝眉头一皱，呼出一口气，停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过身来说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关心关心那个醉鬼吧。”

“敬远他怎么了？”

“你把他一脚踢起来，问问他就知道了。”

善柔默默走向身后的敬远，俯身将素描纸捡来，那张熟悉而又红润的脸庞映在二人面前。

他轻轻拍着他的脸说道：“醒醒，别睡了。”

“嗯……嗯嗯……”敬远身躯微动，呓语不止。

“他还没起来？”轩凝也起身走来，“瞧他那熊样！”语毕，轩凝便用力向他的臀侧踢了一脚。

“哎呀！”敬远随即坐起。“哪个混蛋踢得我？”

“我！睡醒了吗，大少爷？”

“还没呢，你要伺候我睡觉不成，凝丫鬟？”

轩凝随即又给迷迷糊糊的敬远一记清醒有力的右脚。

“哎呀呀！你干什么？干什么？让我安安静静躺一会不行吗？”

“不行，快给我滚起来！”

“唉唉唉……我的酒呢？我记得没喝完啊？”

“酒，你就别想了！我拿去当静物了！”

“我靠，张轩凝！能不能要点脸？”

“傻叉玩意，我觉得你还是先起来洗洗脸吧！”轩凝和善柔赶忙将地上的敬远搀起。

“站得住？”善柔问道。

“放心，站得住！”敬远轻轻推开二人的手臂，一个踉跄再次摔倒在地。

“这傻叉喝了几瓶？”善柔转身问道。

“不清楚，从早上我来之前就一直喝，断断续续大约喝了十几瓶啤酒吧？”轩凝随手指向西面摆放静物的木柜，“喏……全在那了。”

“他这是失恋了？”

“失恋？失个狗屁恋！他哪来的女朋友？”轩凝说罢，二人微微一怔，心头略显悲凉。

阿苒，已经死了六年了啊。

故人永远十二岁，而我们却生命不息，步履不停。

轩凝抱歉地摇摇头，将善柔拉向一旁道，“这傻叉，没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