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白氏之死（2/2）

“还可以见到谢公子！”

“真的？！”白夙顿时激动万分。

“嗯！”

白沐望着此刻容光焕发的妻子，忍不住也微微一笑。

然而，此时的我，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提议，竟是永远也实现不了了。

……

傍晚时分，原以为已康复得七七八八的先生，毫无预兆地，又吐血了。

一摸他的体温，竟是那寒症又犯了。

我惊慌地找来白夙，她把过脉后，沉默良久。

在她沉默的这段时间里，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我熬的药羹有毒？！

过了很久，白夙遗憾地说，这个病，她也不认得。

只是，它似乎已伴随先生十余年，且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十余年！

我瞪着先生，他目光沉静地望着我，却仍是什么也不肯说。

随后，白夙便带着白沐出去采药了。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竟生出浓浓的恐惧，又或者，叫做患得患失——

“先生，你会死吗？”我突然问他。

他还是不说话。

我还是瞪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对先生闹脾气。

心里那个活生生的先生，似乎正在慢慢黯淡下来，褪去色彩，褪去声音，褪去容貌，褪去……生命。然而，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并且，根本无力阻止！这让我由衷地感到害怕！

我闷闷地走了过去，双臂从他的腰间穿过，从后面抱住了他。好像这样，就可以永远留住他一样。

“先生，请你一定，肯定，务必，爱护自己的生命……”

他浑身一震，却仍不言语。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砰”的一声，被人重重地踹开，我警觉地向外望去……竟是刚出门不久的白沐！

他的粗布衣裳已被鲜血染得一片赤红，而他怀里的白夙，更是满脸满身的血！

我心头一紧，赶忙跑了过去，方一走近，白沐便突然一头栽倒，我看到他的背后，赫然有着一条巨大的刀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白大哥！白大嫂！”我的身体微微发颤，手忙脚乱地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想将他二人扶起来。

“他们……已去了。”先生的声音很轻很轻，却是十分的笃定。

“不可能……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心中空落落的，眼眶越来越热，我喃喃地重复道。

白夙方才还在给先生诊脉，白沐下午还给我和先生带回来两件合身的衣裳，他们那么恩爱，那么热爱生活，昨天白夙还说，她很喜欢春彦那些孩子，她也想在今年，给白沐生个皮孩子……

这时，院外传来凌乱纷杂的脚步声，一个尖细的男声谄媚地道：“黄老大！我打听过了，这屋里住着一个叫白夙的药师和他的哑巴丈夫，如今正好将这药师捉了回去，给咱弟兄们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