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心意可违旨意不可违（1/2）

骤雨倾泄，一人一马越过长街冲出了城门，马蹄疾踏溅起的水花在身后与两侧飞扬，湿透了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叶婉冷的双唇发白，一身的鞭伤沾了冰凉的雨水却反而如火烧般的疼。

西郊兵营近在眼前，叶婉纵马上前，一队巡逻士兵迅速从营中冲出来拦在她身前，喝问道：“何人擅闯军营？”

叶婉勒马停下，回道：“我找赵子墨将军，麻烦各位大哥通报一声！”

“速速退下！军营重地擅入者死！”

叶婉翻下马背，摊开手示意自己未带兵器，随后望向夜雨中灯火阑珊的军营，高声呼唤：“赵子墨！”

“赵子墨！你出来！”

呼声飘去很远，回应的却只有漫天雨滴。

护城河畔初见时的怦然心动，京城至洛阳一路护送的情愫暗生，面对云尘时他的拼死相救，灵州之夜的朦胧心意，还有舒城...

一幕幕过往清晰无比的在脑中浮现，原以为只是情窦初开的花痴，却不知早已情根深种。

“赵子墨...”

“你出来啊！赵子墨...”

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呼喊最终消散在了风雨中，叶婉双眸含泪，神色凄苦。

巡逻的士兵各自互看了一眼，最后的小兵反身走进营中，其余人则继续盯着叶婉。

叶婉单薄的身子静立雨中，忍受煎熬的等待。

过了一会，赵子墨大步走出军营，看了叶婉一眼后朝这队巡逻士兵挥了挥手，虽然已经被撤了统领一职，但毕竟余威尚在，巡逻小队见状立即退了下去。

“婉儿你怎么冒着这么大雨来了？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赵子墨走上前关切问道，双手取下头盔带在叶婉头上给她避雨。

“你带我走吧！”叶婉抬头凝视着他的双眼道。

“去哪？”

“随便，天涯海角我都随你，走的越远越好！”叶婉眼眸含泪无比坚定的道。

赵子墨悄悄移开了目光，沉默一会，轻声道：“我现在已是待罪之人，怎可拖累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叶婉立即脱口回道，往前迈了一步与他仅隔咫尺，“带我走！我们去燕国，去南洋，去哪里都好！”

赵子墨低垂着双眼，脸上似有挣扎之色，可双唇嚅动，终究是默然不语。

“你不愿意？”叶婉颤声望着他，眼角的清泪刚刚涌出便被混在了雨水里。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赵子墨的沉默就像根针狠狠扎在叶婉的心上。

“你要当驸马？你要和海棠成婚？”

“你...都知道了？”赵子墨低声问，叶婉脸上的凄苦如刀刻般印在了他的眼中，极力忍着才克制住想要将颤抖的叶婉拥入怀里的冲动。

“你是不是要当驸马？”叶婉语气哽咽，声调忽然抬升哭泣着问他：“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

赵子墨长叹一声，看着她泪水模糊的双眼，狠下心去回道：“心意可违，旨意不可违！”

心意可违旨意不可违...

心意可违旨意不可违...

失魂落魄的叶婉心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你能为了我去调兵包围府衙，为什么不能为了我抗旨一次？”

赵子墨缓缓摇头，回道：“这不一样，我不能让赵家因我而蒙羞衰落。”

“皇命在你眼里重逾千斤是么？皇权在你心里大过天是么？皇权皇命能压的你违背心意去屈服是么？连带着我也只能向至高无上的皇权妥协是么？是这样么？赵将军？”

叶婉如同梦呓般低声惨笑着，一声又一声，笑着笑着，突然陷入了癫狂之中，神色霎时变得凄厉冷酷无比，双唇用力咬出了鲜血，眼眸孤寂如坟，带着绵绵不尽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