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无情之道（2/2）

“琅琊山共有三峰，一峰各有一殿，此峰是主殿，是本教的议事之处，别院是内殿弟子的居所，后山处还有祭月坛与练武场，教主则是住在后山顶上的洞府之中。”黑无常向叶婉介绍暗月教的一些建筑，伸手指向远处的山峰道：“左边名为朝阳峰，因日从此峰起而得名，朝阳峰设有月殿与武场，云殿主与月殿弟子便在此峰上。”

“右边则是月影峰，峰上建有本教藏书阁与护法堂，还有教中众位年迈的长老也是居于此峰。”

看着眼前来往穿梭目不斜视的内殿弟子，叶婉暗自称奇，昨夜上山可没见到这么多人。

“这内殿之中全是男弟子吗？”叶婉微微皱眉问，自己一个女孩子待在男人堆里肯定不方便也不自在。

“并不全是。”黑无常笑了下，露出两排惨白的牙齿，道：“内殿主要负责教中杂事，砍柴挑水生火做饭，这些粗活都是男弟子来做，女弟子则负责一些清洗与针线活。”

叶婉点了点头，问：“那我是要住在这别院吗？”

“教中三峰三殿，圣女殿下随处可去。”黑无常恭敬道。

“上任圣女的房间在哪里？”

黑无常显然知道她的来历，听到叶婉这么问一点也不奇怪，依旧恭敬回道：“上任圣女令人在后山顶上搭了一间小竹屋，在教中的两年一直住在那里。”

“带我去看看。”叶婉立即道，心里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黑无常自然不敢拒绝，领着叶婉与小萝绕过别院穿过祭坛来到了后山。

在竹屋前叶婉不由自主的静住了身形，眼前的竹屋已经干枯破损，上面还泛着密密麻麻的黑褐色的斑点，叶婉却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它青翠时的模样，还有很久以前...

竹屋里的那个花季妙龄的少女。

“上任圣女生性喜静寡言少语，入教两年来除了教主便鲜少与人说话，属下更是从未见到她笑过，每日都是独自待在这后山竹屋之中，屋旁的几块菜地，便是她当年亲手栽种的。”黑无常在她身后轻声的道。

叶婉听着心中一阵颤抖，情不自禁的伸手缓缓抚摸那扇破旧的竹门。

十六岁，本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在这清冷的山，冷清的屋，独自熬过了漫长的两年。

这是何等的孤独与凄凉？

远处的教主洞府门口，教主正在默默的凝望着叶婉，身后的云尘看了她一会，轻声问道：“师傅，您为何要骗她？”

“尘儿，你可知道，死亡固然可惧，但是这世间有许多东西能让人忘却生死，比如...情爱！”

“但是仇恨，却会让人好好的活着。”望着叶婉纤弱的身影，教主喃喃自语。

轻轻推开屋门，瞬间有了心酸的感觉，简陋的屋中只有一张竹床与一张凳子，还有一扇开着的窗户，剩下的，就是冷冷清清的空气。

“封圣大典前，我就住在这里，还有...”叶婉慢慢转过身，看着黑无常道：“告诉教主，我愿意在今年入冬之前接受传承！”

母亲这个原本模糊陌生的词汇，这一刻忽然变得清晰明亮，如灯如星的闪烁在叶婉的心里。

娘亲，我的这个决定想必你不愿看到吧？但是害死你的李氏，我怎能放过她？

权势，将是我为你复仇的最锋利的一把武器！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教主，眼中似乎有了一丝欣慰，云尘开口道：“您就不怕有朝一日她知道了真相后怨恨于您？”

“我命不久矣，临死前能将本教的香火传递下去，已是无憾。”教主摇头轻笑，对云尘的顾虑并不在意。

缓了缓情绪，叶婉转身准备四处转转，看了黑无常一眼，道：“跟我说说暗殿吧。”

黑无常落后半步跟在她身后，闻言回道：“明楚燕三国，胡人部落与南洋，都有暗殿弟子分布其中，尤其是些繁华重要的城池更是布满眼线，当今天下任何地方发生任何大事，最多三日本教便会知晓，无人能逃过本教的耳目。”

竟然连胡人部落与南洋都渗透进去了，叶婉微微讶异，接着问：“那是靠什么传递消息？”

“本教专门饲养了一种飞禽用来传信，天下各地只要有暗殿弟子的地方就会有一位管事的执事，主要负责的便是情报的整理与传递。”

叶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黑无常问：“我可不可以调动他们为我查探消息？”

“不能。”黑无常非常干脆道：“除了教主与三位殿主，就只有护法堂有此权力。”

叶婉暗道可惜，本来还打算借助暗殿探查一下李氏背后的势力，现在看来自己这个圣女只是个空架子。

“护法堂是做什么的？”叶婉有些好奇的问，听黑无常的语气，似乎地位不低。

“护法堂独立于三殿之外，护法堂主只听命于教主，主责惩罚教中犯戒弟子，对于叛教或是大错大恶者，也是由护法堂派人缉杀，天涯海角不死不休。”黑无常微垂着头，语气有些阴森。

叶婉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这护法堂似乎不是什么善茬。

沿着祭坛而过，来到了一个偌大的青石板铺成的广场上，零零散散的有许多弟子各拿着刀枪棍棒挥舞着相互切磋打斗，叶婉虽然不懂武艺，但也看得出来这些年轻弟子们个个身手不凡。

“这些都是月殿的弟子么？”叶婉问。

“大部分是，还有一些护法堂的弟子，也有几个是内殿的。”

“内殿之中也有弟子习武？你之前不是说内殿弟子主要负责一些杂事么？”叶婉边问边走上前去，近距离的观看教中弟子比武。

“琅琊山上的弟子，耳融目染之下多多少少都会些武功。”黑无常笑着解释道。

你身边就有两个例外，叶婉轻笑，扭头看了小萝一眼，却发现这丫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比武的弟子，眼里似乎有着浓浓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