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2）

夜像是被泼了墨，漆黑一片，黄晕的灯光将这墨色撕碎晕染至看不见的尽头。家家户户锅铲声叮当乱响，隐隐约约的笑谈声回荡在阒静的巷子里。

少女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得如同踩在柔软的云朵上面，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条逼仄的小巷。

秋吟望着自己的影子逐渐映在顾沉脚跟下，那脚步并未移动，她抬头正好撞上他的眼睛。

少年总是在一阵疾步前进后停下来等，然后假装无意识地回头看看她，确定她是否跟了上来。

这一次，他选择在一个卖锅盔的小门店停下来等她。

“你喜欢哪个馅的？”他指着玻璃柜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饼问。

秋吟快速扫过价目牌，抿了抿嘴，说，“牛肉馅的。”

很快，少年将冒着热气的锅盔递给她。

“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顾沉斜儿撒垮的走在前面，秋吟在后面漫不经心地跟着。末了，他把包装纸揉成了一个团朝她扔过来。

吓得秋吟赶紧将头一缩，那纸团“嗖”地从她耳旁划过，落在她身旁的垃圾槽。

“害怕么？”

“不害怕。”秋吟边啃着饼边摇头含糊地回应。

前方光线愈发的明亮，秋吟的视线内闪过熟悉的街道，她停下脚步来，看着前方少年潇洒的背影，想要趁此打声招呼溜走。

“喂！”

秋吟轻声叫了一声。

想必少年没有听到，仍只留给她一个疾步向前的背影。

她只好默默地等，等着他回头。

顾沉走了好一会儿才留意到背后的人没有跟上来。

隔着悠长的马路，顾沉站在那头，望着矗在路灯下的少女，他大喊一声，“你就站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他迅速跑到对面的街道上去了。

秋吟怔怔地看着人影在眼前消失，一想到这么晚林岚女士要是回家发现她还在外面游荡，肯定免不了挨一顿痛骂，她就这么自顾自地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嗤”的一阵轰鸣声，一辆改装得很酷炫的摩托车停泊在秋吟的侧旁。

他朝她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过去。

顾沉把火熄灭，挪动身躯给她腾位置，淡淡地说，“上来吧。”

“我家就在前面。”秋吟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拒绝。

两人在晚风中僵持了一会儿。

少年闷哼了一声，一只脚撑在地板上，利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语气里没了耐心。

说着，他又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涂满图腾的头盔递给她。

秋吟接过头盔，将头盔翻了翻戴在头上，手指扣着绷绳，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摸着另一端的插扣。

顾沉睥睨了一眼，向前靠近，将帽子给她戴好。

完毕，手指敲了一下她刚戴好的头盔，嘲讽了一句，“这么笨拙，难怪被人欺负。”

“......”

下坡路，惯性驱使，猛地一下，秋吟的下巴磕到少年的脖子上，即使少年没有生气，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致歉。

“不好意思。”

“坐好，小心别磕到牙齿。”少年停下来，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箍住，“这样你就不会东倒西歪了。”

这样一来，秋吟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背上了。

隔着单薄的衣物，少年炙热的体温传递过来烫得她心脏扑通直跳，腥湿的汗味扑鼻而来，她自觉地将身躯往后挪动一下，然而背后的书包碍事，效果微乎其微。

秋吟只好将腰杆挺直，尽量和他保持一点距离。

车速过快，晚风像冰渣子刺在秋吟的胳膊上，一路的颠簸和忐忑为这不太平凡的一天画上了休止符号。

最后，他把她送到小区门口。

秋吟下车后致谢了一番，顾沉也跟着将车停在一侧。

“对了，刚刚锅盔的钱我还是还你吧。”

少年插上钥匙，沉默了片刻。

“下次见面再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