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熟人（2/2）

真是叫我白担心一场，将她的本体从水中捞了起来，顺手往地上一扔，便听到她的惊呼声。

“哎哟！轻点儿！轻点儿！”

绿芒消融，绿萝化成了人形，伸手捂着自己的胳膊肘，在看到姬无月的时候愣了一瞬道：“为什么这个人还没有走？”

“你既然知道有外人在此，还有心思睡觉，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我没好气的瞪着绿萝，道:“若是他有心取你妖命，就你这样怕是早就魂飞魄散了。”

“我，我，我这不是没事吗。”绿萝转动着一双大眼，瞧见我手中的糖葫芦，马上转移了话题，“这是给我的吧。”

看着糖葫芦被她拿走，我只是瞪着她，恶狠狠的剜了她几眼。

“你这婢女倒是比你有趣。”姬无月打趣道。

我转头望着他，看着他如今的这一身墨衣装束，却是跟三百年前初见的时候截然不同，唯一没有变化的大概就是他的容貌了。

大概是我凝视他的时间太久，他有些不适，整理了一下衣袍，忽然向着我抱拳施礼道:“九歌姑娘，此番前来，我依旧是为了求愿而来，不知这一次可否赐我一杯千情丝?”

弦月冷冷，悬挂在夜幕中，屋内油灯的火光跳跃不停，我看着他执拗而坚定的神色，看着他紧紧攥着腰间那把细长而别致的骨剑，不免叹了口气。

“你不是答应过游碧，沉剑潜心修行的吗？”

姬无月没有说话，只是握着骨剑的手更用力了一些，骨剑细长并无剑柄，剑刃薄而锋利，此刻已经切入他的整个手掌，鲜红的血液像是流水般淌在洁白如玉的剑身上。

“呀！”绿萝见此情景惊叫了起来，“他的手掌怕是要废了。”

“废不了，毕竟当年游碧把自己都炼成香给他熏了，凡人的刀剑永远都伤不了他。”我冷冷的笑道。

“师傅她，是不是已经彻底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面对我的冷笑姬无月毫不在意，只是低垂着眼睑看着手中紧握的骨剑问道。

我道:“你所求何愿?”

“游碧！”说出愿望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满是希冀，和坚定不移的神色，握着骨剑的手更加的用力了，血在剑身上淌出了一条河般，落在地上似积了一束红花。

“除了你的故事，我还要游碧留给你的百骨香，你换是不换?”思量了一下，我盯着他手中的那把骨剑再度开口，道:“外加肋骨剑！”

我看到姬无月怔了一下，眼中有明灭不定的光影跳动，然而不过顷刻就全部归于了平静。

“好！”他应道，将腰间的骨剑取下，轻柔细致的将剑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而后恭敬的双手奉送到我面前。

掌心露骨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极速的愈合。

绿萝看着他完好无损的手掌，惊得连糖葫芦从嘴里掉出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