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后的时刻（1/2）

“我想见启明一面。”玉凤一字一顿，虽是恳求，但她言词间的坚决不容人拒绝。

齐之山方才猜想她所说之事定与平儿有关，没有想到他是想见顾启明，于情于理，她这个请求自己不应该拒绝，可是她与启明之间的关系，若是让他们见面，那梅兰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更恨自己？他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不定。

玉凤似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接着道：“我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只怕是撑不了几日了，我这条命能活几日已不重要，现下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平儿，他还没有出生，他爹就犯了事，跑的不知踪影，现下我成了这个样子，若有一天我也走了，这世上就只剩他自己了，他要怎么活下去？”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她已经喘的不行了。

齐之山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之前为了自己的女儿，硬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现在又为了担心女儿伤心而心生犹豫。

想了想，他道：“我会带启明来见你。”

“谢谢！”玉凤喘着气，由衷的道谢，现在的她别无所求，只求能让平儿有个好归宿，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他现在每天在外小偷小摸，都是为了自己，而自己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个了。

齐之山这次回梅龙镇，是带着顾影一起回来的，顾影三岁起便因身体原因被他带走治病，如今六岁，三年的时间都没有回过顾家，眼见她的身体慢慢好了些，齐之山便带她回来小住几天，也让她与父母能够团聚几日。

将玉凤的事情告诉顾启明的时候，齐之山是打算瞒着齐梅兰的，但是顾启明却主张告诉齐梅兰。虽然当初他对娶齐梅兰是万般无奈之下的选择，但这几年两个人相敬如宾，在一天天的相处中逐渐产生了感情，现在他对齐梅兰也是一心一意，也不愿意对她有所隐瞒。

果然不出所料，齐梅兰听了之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安排了下人赶紧收拾了间客房，让顾启明把玉凤母子接到顾府，找个郎中好生为她治病，随后便随着顾启明和齐之山一起来到玉凤母子的安身之处。

还未进房，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几个人心下一惊，急忙快步走进屋内，眼前的景象不由的让人心酸不已。

玉凤终究是没能等到顾启明，在最后的时刻，她的眼睛一直望向门外，已至于人已经去了，可是望向门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闭上。

齐梅兰怔怔的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女人，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见到了玉凤她该说些什么，可是万万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她想上前抱抱那个哭的嘶心裂肺的孩子，可脚下却是那么的沉重，沉重的她根本迈不动步子。

齐之山上前将痛哭的平儿拉起来抱住，轻轻拍着他的背，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安慰对一个年幼丧母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微弱了。

顾启明怔了许久，缓缓走上前跪在玉凤面前，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对于这个女人，他是满心的亏欠，原本以为有机会可以弥补她一些，可是终究还是晚了。

她的脸上、手上、脚上都是被烧伤之后溃烂的皮肤，不敢想象，她究竟经历了多大的痛苦：“对不起，玉凤，对不起!”缓缓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摩擦着手上的伤，心绞痛不已。

良久，他放开她的手，看着她无法闭起的双眼，坚定的道：“玉凤，你放心，从今以后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照顾他，好好将他养大成人。“说完，他抬起手，轻轻将玉凤的双眼阖上，此刻，再去看时，她脸上的神情似乎舒展了很多，终于，她是放心了吧？！

顾启明站起身，走到平儿面前，将他从齐之山怀里拉过来，蹲下身子，擦干他脸上的泪水：“你叫平儿？”

平儿一边抽泣着一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