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旧仆（2/2）

正胡思乱想着，低垂的眼睑忽然扫到院门外出现的一双玄色锻鞋，她猛然站了起来，竟不自觉结巴起来：“侯……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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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如此。”面前的小公子听完她的讲述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叹了一句。

小荷见他情绪不高，猜测他是因为季老大夫骤然离世伤神，忙劝道：“生老病死在所难免，季老大夫想来也是命数到了……”

小公子抬起眼，墨色的瞳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命数？可我娘也是死于走水……”

小荷睫毛一颤，又想起了那如同地狱般的一夜。

季老大夫也是死于走水，少爷是想到这里触景深情想起夫人的离世了吧。

她张了张口，良久才讷讷道：“少爷不必太过伤神了，夫人人那么好，现在必然已经转世投胎去了好人家，一辈子平平安安吃喝不愁……”

原本因为猜想两者之间的联系眼神渐渐冷却的顾西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这丫头还是跟从前一样心思天真，虽一片诚挚却没有巧言令色的本事。换了香儿，她定是要说小李氏还在天上看顾着她，让她打起精神好好过日子，又岂会对一个八岁的孩子说这种虽然真诚听着却更令人伤感的祝愿？

她心情稍有好转，便笑着转了话题：“回家这些天怎么样？瞧着你倒是瘦了一圈。”

比起先前脸蛋圆嘟嘟和顾西颇有主仆相的样子，眼前的小荷下巴甚至有些尖尖的，配着窜高了一节的身量和沉默了不少的性子，倒是能称得上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真的吗？”小荷一听便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浅浅的梨涡随着笑意现了出来，旋即仿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讪讪然地收了手，低眉应道：“托少爷的福，小荷在家过得很好，倒是少爷似乎瘦了不少。”

顾西目光温和。

先前因思虑顾定延的科举瘦了一圈，还没养几日又碰上了顾玄永的事情，舟车劳顿四处奔波自然要瘦下不少，她早上想着顾玄永等人笑她是个十足十的小丫头的话到底有些不安，回了房便调了些药粉让脸型看上去匀称了不少，没想到还是被小荷给看出来了。

小荷关心她的心意是真的，可提起家中却是一副不咸不淡不欲多谈的态度，顾西心知其中有异，正要问一问，门外便传来白英有几分急切的声音。

“少爷，侯爷回来了，说想见一见您。”

顾西笑容一收。

姜靖？

他不是在边关吗？难道昨日也在朝山？

“知道了。”小公子的语气淡漠。

小荷听出不对，却没有多问，只低垂了头准备出去。

有人却在后面拉住了她的衣袖，她回头，迎上顾西笑眯眯的眼神：“小荷，你愿意回我身边做事吗？”

女孩子长长的睫毛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