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拜见（2/2）

清晨的曦光照入园中，早起打扫园子的下人们便见着了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正在园中散步。

“这桃花竟然已经开了，用来作画倒是不错。”

“那为兄便等着小五你的佳作了。”

少年人说说笑笑，下人们也时不时对视一眼，眼中有着分明的与有荣焉。

顾家二少爷才十三岁便中了案首，五少爷年仅八岁画的大作却能让整个金陵城的学子拜服，如此烨然若神人的公子哥都在他们姜家住着，可真是让人脸上有光。

抱着这个念头，下人们都有意无意地到两位主子跟前请安，自是得到了极有礼的回应，转头更是不留余力地夸赞起二人来。

少年踱步入花丛深处，跟着的下人们才渐渐少了起来。

顾西抬眼望着少年脸上难得施起的脂粉，压低了声音笑道：“年纪小就是好。”

顾定延一愣，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昨夜熬了一整夜，顾西年纪小没看出来什么，他眼底却是生出了一圈明显的黑眼圈，偏生又不得不来花园转悠给自己做佐证，便只能涂上薄薄的粉掩盖。

“不过还是个俊俏少年郎。”

见她笑嘻嘻地又补充了一句，顾定延便摇摇头，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却顿觉手上绵软无力。

先前闭门不出只一心读书连功夫都荒废不少，眼下倒是显了出来。

顾西敏锐地发现了他突如其来的疲累，低声道：“二哥暂且撑上一撑，一会儿回去了关上门假借读书睡上个回笼觉也不迟。”

他微微点头。

“对了，渊……那人不是说，向太监死了吗？”

“是啊。”顾定延眸光一闪，“原本父亲的事情就是他一手策划，他一死，局势好转了许多。”

“想来国公爷会替大伯父遮掩一二。”顾西宽慰他道。

他们虽将顾玄永救了出来，却担心后面再发生什么不测，让他与顾承延立刻出发回保宁——即便到时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家，在保宁到底如鱼得水些，也方便隐藏。

但若是能选的话，他们自然希望此事不再牵扯到顾玄永身上。

顾定延的态度不大乐观：“但愿如此吧。”

虽说如今向太监死了，处理后续的事情很容易，作为权臣，为亲戚遮掩以免将自己牵扯进去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法，可他一想起姜维素来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心里就没底。

他自问先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在学业上，族学中也表现得很出色，先生也明里暗里在镇国公跟前夸赞了他很多次，可他却素来对自己视而不见——他虽也不希望姜家在他身上投入过多东西以免欠下许多人情，可姜维如此态度，实在太过古怪。

顾西暗叹了口气，也没有劝说。

她也觉得姜维的态度有些奇怪，所以此次顾玄永的事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同他提起，救人时也打得的是玄卫的旗号，从始至终都没有指望过他。

兄妹俩默然地向前走，顾西再一抬眼便看到了正在采撷朝露的金姨娘，眸光微微一闪。

她摩挲着手里碧玉的扳指，表情一点点冷下来。

那妙姨娘也确实得找个机会仔细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