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八章 罗成退兵立大功 伯当射死魏文通（1/2）

靠山王杨林再次攻打瓦岗寨南门，程咬金顾不得埋怨秦叔宝冒险，立刻率众将来到南门。

南门外面，隋军漫山遍野而来，最前面是一排盾牌兵，举着盾牌挡箭，后面紧跟着攻城兵，架着云梯准备爬城；再后面居然都是身穿重甲的弓骑兵，骑在马上朝城上射箭，而自身不怕弓箭的射击。

秦叔宝一看，一些紧张，对程咬金说：“皇上，靠山王杨林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弓骑兵是隋军的精锐部队，轻易不出动！敌人来势凶猛，不少劲弩已经把箭射到城墙上来了，皇上还是回宫暂避一时，以策万全。”

程咬金哈哈大笑，把龙袍一脱，说：“秦元帅，俺就是个卖柴扒贩私盐的穷鬼，什么皇上不皇上，大家并肩子上，杀啊！”

说完程咬金提起宣花斧，就冲向城墙，一斧头把一架云梯砍倒，云梯上的几个士兵惨叫着摔了下去。

众将一看皇上亲自杀敌，无比振奋，各自拔出兵器冲上城墙。

徐茂公看了暗暗叹息，瓦岗寨刚刚攻占下来不久，又忙着程咬金登基的事宜，没来得及准备城防用的滚木擂石，是一大缺憾。

徐茂公当机立断，急调程咬金的御林军去搬运石块。

这时隋军大军蜂拥到城下，竖起几十架云梯爬城，好在瓦岗寨将军有三十多人，各自领着手下推倒云梯，剁掉爬上城墙的敌兵的手！

双方一片混战，徐茂公一看敌兵源源不断而来，下令调集军中神箭手，登上城墙上的城楼，专门用强弓劲弩，射击敌人的援军！一时间箭如雨下，城外士兵倒下一大片。

杨林亲自督战，一看大怒，急忙下令弓箭兵对准城楼放箭！但是瓦岗军的弓箭兵躲在城楼里放箭，隋军射不到他。

徐茂公看看敌军攻势稍缓，下令城内军民立刻用大铁锅，下面架上柴火，从军库里运来菜油，煮沸菜油。

城外的杨林一看攻势受挫，又调来盾牌兵，举着又长又大的挡箭牌，掩护士兵运来巨木，准备撞开城门，一劳永逸。

秦叔宝在城墙上一看，城下一片挡箭牌掩护，隋兵缓缓抬着巨木，准备撞击城门。

秦叔宝一急，就要下令开城门出战。

徐茂公笑着拦住，说：“秦元帅，无须出城冒险，我已经有了对策。”

徐茂公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城下，眼看敌兵逼近，徐茂公下令手下把油锅抬来。

士兵们用湿抹布裹手，裹了几层，小心翼翼地抬来一口口热油锅。

徐茂公立刻下令：“浇！”

瓦岗兵立刻把油锅架在城墙箭垛上，缓缓往下倾倒。

城下顿时鬼哭狼嚎一片，隋兵被烫到一大片，疼得在地上乱滚，哭爹喊娘。

杨林一看气得七窍生烟，被烫倒的士兵非但不能攻城，还挡住了后面士兵的道路。

杨林不甘心大败而归，再次催兵攻城。

隋军心有余悸，胆战心惊地靠近瓦岗寨城墙，忽然城墙上一阵梆子响，乱石如雨点般砸下来，顿时城下的士兵抱头鼠窜，逃得慢的，被石块砸中，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倒在地上哀嚎一片。

其余隋兵纷纷后退，任由杨林喝骂也无济于事。

杨林万般无奈，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瓦岗寨如此顽强，城下堆积了无数的隋兵尸首，城墙却岿然不动！眼看士兵都无斗志，杨林只好下令收兵，回营休息，准备活活困死瓦岗寨军民。

瓦岗寨上见隋军退兵，众将齐声欢呼，兴奋不已。

程咬金下令都到皇宫里，摆酒宴庆贺胜利，同时命令杀猪宰羊，犒赏三军，每名士兵发酒一瓶、肉二斤、面饼二斤。

徐茂公却悄然留下，秦叔宝一看，走过去问他：“丞相，为何不去赴宴？”

徐茂公微微一笑，说：“我正要带领士兵出城，把城墙下面死去的隋军士兵简单掩埋起来，做完这事就去赴宴，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秦叔宝诧异地问：“何必多此一举？”

徐茂公笑道：“不然，两军对阵，人心的向背很重要，杨林残暴，置士兵的遗体于不顾，我军帮他们收尸，必定有许多隋军士兵感激我们，这是兵法中的攻心为上！”

秦叔宝恍然大悟，笑着对徐茂公说：“左丞相果然足智多谋，考虑问题胜人一筹！我还有个想法，杨林大军围城，我军迟早要粮食不济，我想从明日开始，军民人等都要节省粮食，士兵每人限定一斤，百姓每人限定八两。”

徐茂公大喜，说：“元帅果然深谋远虑，走，喝酒去，明日你直接下令，节省粮食。”

秦叔宝笑着扶住徐茂公，二人一起去赴宴。

程咬金久等秦叔宝和徐茂公不来，已经派了魏征来请，一看二人联袂而来，魏征带着二人一起返回。

瓦岗寨初战告捷，面对天下闻名的靠山王杨林率领的十万大军而不败，全军上下欣喜若狂！

秦叔宝念及守城中死难的士兵，就奏请程咬金下旨优加抚恤；程咬金照允，就命魏征办理此事。

大家开怀畅饮，相互敬酒，叙谈战况，喜气洋洋。

唯有秦叔宝有些心事，王伯当突围去请罗成来解围，罗艺和罗成都是任性不大好说话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以偿？

此刻王伯当正催马赶路，一路晓行夜宿，马不停蹄地往幽州而来。

不一日，进了幽州城，一路问路，寻到幽州王府，找个附近的客栈歇下，向小二打听，罗成可在家中？

小二说：“罗公子和王爷都出征去了！”

王伯当急了，问：“小二快说，他们去哪里打仗了？几时回来？”

小二说：“当年山东好汉秦叔宝与伍魁比武，失手打死了伍魁，伍魁的弟弟伍亮被罗艺派亲兵乱棍打了出去，赶出幽州！他发誓一定要报杀兄之仇，去投沙陀国，游说沙陀国可汗兴兵攻打幽州。罗艺王爷得到探报，沙陀兵兴兵犯境，就主动出击，领着罗成和大军出征去了。不过前几日有捷报传回，沙陀国大败，罗艺王爷已经班师回朝，很快就回来了。对了，你找罗成公子什么事？”

王伯当听完大喜，就说是有人托自己给罗成送信，敷衍过去。

王伯当住在客栈里，须臾不敢离开，生怕罗成回来了错过，耽误大事。

等了两天，王伯当正在焦急，忽然听到店小二说：“你不是要找罗成公子吗？公子回来了！”

王伯当大喜，立刻带上书信，买了些礼物，去幽州王府求见。

罗成倒也念旧，听了门官的禀报，亲自出迎。

一路让进客厅奉茶，罗成问道：“听闻你们反了山东，今日为何来此？”

王伯当道：“我们反了山东，秦大哥反出临潼关，取了金隄关，攻下了瓦岗寨，正在欢庆，帅府后面突然大震，现出地穴！程咬金胆大，下去探穴，却遇到了神仙，传了一身帝王的服饰出来，还带上来天书！徐茂公认得天书上的字，说天意让程咬金称帝，做了混世魔王。”

罗成还没有悟透当初程咬金挑拨他和单雄信的事，喜道：“你们瓦岗寨群雄济济，各路绿林好汉、官府捕快、九流三教都有，让程咬金称帝也好，他大大咧咧地没有坏心，要是别人称帝，难免有人不服。”

王伯当听了偷笑，罗成觉得程咬金没有心机，却不知道他和单雄信翻脸就是程咬金挑唆的，但是这话不便说破，就说：“我如今奉了左丞相徐茂公和你表哥秦叔宝的命令，来请你出战，对付那靠山王杨林。你走后不久，杨林派了几路人马来征讨我瓦岗寨，都被我们打败，但是杨林兵多，败而不退，把我瓦岗寨围得水泄不通！”

罗成闻言喜道：“我表哥秦叔宝做了瓦岗寨的元帅？有机会见面我倒是要祝贺他一番。”

说完罗成拆开秦叔宝写的信，仔细看了一遍，看完沉吟道：“你们瓦岗寨不是有个单雄信英雄了得么？怎么不让他退敌，反而大老远地来求我？”

王伯当一惊，果然如秦叔宝所料，罗成心胸狭窄，记仇，还记得和单雄信不愉快的事。

于是王伯当小心翼翼地说：“罗成贤弟，大家都是结义兄弟，过去的事就不必说了。单雄信若是能够退敌，秦元帅怎会派我大老远地来求你相助？还望看在众位结义兄弟的面上，随我去瓦岗寨走一趟，打败杨林，解了瓦岗寨之围，再回来安心地当你的小王爷，呵呵。”

罗成沉吟半晌，开口说：“兹事体大，我父亲看管我很严，就怕我出去闯祸。所以我脱身很难，你且回客栈住下，待我与母亲商议，再派人通知你。”

王伯当还想再劝，罗成板着脸一言不发，王伯当只好告辞出来。

罗成带着秦叔宝的书信来见母亲宁胜珠，宁胜珠看完秦叔宝的书信，双眼流泪说：“儿啊，你表哥是个苦命人，小时候父亲秦彝就被杨林杀害，他与杨林有杀父之仇！秦家一脉单传，就秦叔宝这么一点骨血，你若不助他，他被杨林攻破城池，必死无疑！你也就这么一个表哥，况且杨林拥兵自重，早晚要来攻我幽州，一统天下！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去帮你表哥一把。”

罗成迟疑道：“母亲，我和表哥情同手足，当然想去帮他，只是父亲看管得紧，我脱身不易！”

宁胜珠沉吟片刻，说：“这事教给我办，包你如愿。只是你不可在瓦岗寨多逗留，解了围就回来，我不放心你和那帮绿林好汉搅在一起。”

罗成欣然答应，就坐在母亲房里，等父亲回来。

半个时辰后，只听云板一响，罗艺的脚步声响起。

夫人宁胜珠立刻大哭起来，罗艺进来一看，十分惊骇，忙问道：“夫人却是为何哭泣？？”

宁胜珠道：“我当初怀上成儿的时候，夜夜难眠，曾许下愿，祈求神灵庇佑，许以日后去湖北武当山还香愿。后来成儿安全出世，我忙于喂养他，就把这事忙忘了！昨夜我梦见神灵震怒，斥责我不受诺言，要伤害我的成儿！我今天醒来，惴惴不安，刚才罗成来看我，请安，我想起夜间所梦，生怕罗成出意外，就啼哭起来，呜呜呜呜......”

罗艺忙说：“夫人莫哭，我当是什么大事，既然许了愿，我派兵护送你，去武当山还愿便是，何必愁苦？”

宁胜珠哭道：“这香愿原是为孩儿许的，须得孩儿自去还愿方妙。”

罗艺点头依允，命管家罗安立刻打点香烛祭品，明日便动身前去。

罗成大喜，悄悄地吩咐罗安，去通知王伯当，叫他去城外僻静处等候，罗安领命自去知会。

次日天明，罗成收拾盔甲器械，暗暗叫罗安拿去藏在马车里，跟各种祭品放在一起。

然后罗成别了父母，带着管家罗安和自己的书童罗春一同起身，一路疾驰赶路，快到瓦岗寨时，罗成命管家罗安和自己的书童罗春投客栈住下，不可外出，等自己回来。

二人自然从命，罗成全身披挂妥当，和王伯当上了战马，往瓦岗寨而来！

王伯当骑在马上打量打量了罗成，暗暗喝彩，只见罗成银盔银甲，骑一匹高头大白马，粉妆素裹，使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皮肤白皙面容俊俏但却不苟言笑，人送绰号“冷面寒枪俏罗成”。加上年纪轻，神采奕奕，好一个少年英雄！

王伯当一边赞叹，一边领着罗成来到隋军大营后面，早有隋兵看见，去禀报把守营帐的大太保罗方，

二太保薛亮。

罗芳和薛亮一听敌军来了救兵，一个是王伯当，一个却是员小将，急忙上马来迎敌。

罗芳一看罗成使枪，欺他年轻，就对二太保薛亮说：“贤弟，我去对付那员小将，王伯当交给你了。”

说完也不等薛亮同意，拍马挺枪奔罗成而来，一边大喊：“贼将通名受死！”

罗成傲慢惯了，一看罗芳一副浮躁的样子，就知道他的武艺不会高，激他说：“就凭你，也配问小爷的姓名？若要问，枪上领取！”

罗芳气得连声咆哮，冲过来挺枪就刺！罗成轻蔑地一笑，举枪还击，快如闪电，却后发先至，一枪刺入罗芳的胸膛。

罗芳满脸的惊诧，捂着流血的胸口，倒于马下。

那边王伯当和二太保薛亮也动起手来，薛亮使一口大刀，武艺在十三太保中除了秦叔宝排名第一，有两下子，冲上来劈出连环三刀，王伯当舞着方天画戟，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三刀过后，王伯当心生一计，拨马败走，薛亮大喜，纵马来追。

王伯当悄悄把方天画戟架在马鞍上，取出弓箭，弯弓搭箭，突然回身，一箭向薛亮射来！

薛亮大惊，没想到王伯当在战马驰骋的时候还能放箭，措手不及，一箭正中咽喉，栽倒下马。

罗成大喜，舞起五钩神飞亮银枪，招呼王伯当一起闯营！

二将如出海蛟龙，杀得隋兵四散而逃，早有隋兵去禀报隔壁大营的三太保李万、四太保李祥。

自从上次王伯当出瓦岗寨北门闯营而去，杨林加强了各营的防守，杨林自己坐镇南门外大营，把十二名太保分散到其他各营，严密把守。

三太保李万使一柄大斧，很快拍马赶来，抡起大斧就砍离得最近的罗成。

罗成大怒，举枪就刺，一枪正刺在李万的斧头上；李万的大斧被荡了出去，急忙用力往回收，没想到大斧还没收回来，罗成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已经到了面前！

李万急忙把头一偏，让过枪尖，没想到罗成立刻变招，把枪头一抖，红缨里暗藏的五把倒钩露了出来，罗成趁势往回一收，倒钩勾住李万的后脑勺，拖下马来！

罗成转手一枪，血光四溅，扎进李万的咽喉，气管血管齐断，叫也没叫出一声，气绝身亡！

四太保李祥使一对铁鞭，与王伯当对垒。

王伯当举起方天画戟就刺，李祥横起双鞭架住，不想王伯当忽然转动方天画戟，戟枝卡住一对双鞭，缠在一起。

李祥急忙用力往回收鞭，王伯当趁机把方天画戟往前一送，李祥猝不及防，被方天画戟刺入胸膛，栽下马来。

王伯当又刺一戟，把李祥刺死，冲罗成点点头，二人继续闯营。

罗成一看，也对王伯当佩服不已，二人一起往前冲。

眼看冲出了敌营，瓦岗寨在望，忽然五太保高明、六太保高亮兄弟，各自举一把三尖两刃刀冲杀过来，拦住二将去路。

罗成无意与他们纠缠，对王伯当说：“兄长，越是拖延，敌将越多，你我速战速决，杀出一条血路！左边的归你，右边的归我！”

说完罗成拍马挺枪，直扑五太保高明，高明一看，先发制人，横起三尖两刃刀，朝罗成的腰部砍来。

罗成大怒，横起五钩神飞亮银枪，挡住一刀，一转手就是连环三枪！

高明急忙横枪招架，罗成三枪全被挡住，心生一计，拨马就走。

高明大喜，以为罗成武艺不过平平，拍马就追；不防罗成忽然在马上转身，反手一枪，刺入高明的咽喉，这是罗家枪的杀招--回马枪！

高明一脸的惊讶，倒下马来，气绝身亡。

六太保高亮正与王伯当斗得不可开交，听到动静，转头一看高明栽倒下马，心中一慌，被王伯当的方天画戟格开三尖两刃刀，转手一戟，打下马来！

高亮倒也灵敏，一倒地就地一滚，爬起来拔足就奔！

王伯当轻蔑地一笑，有意在罗成面前卖弄，取出硬弓，搭箭上弦，躺在马背上，松弦就射！

羽箭有如神助，“嗖”地一声飞出去，正中高亮的后背！

高亮栽倒在地，王伯当纵马上前，马踏高亮，从高亮身上踩了过去，高亮一命呜呼！

罗成大喜，纵马赶来，和王伯当疾驰往瓦岗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