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三三章 为破陈案装算命 步步为营引入彀(2/2)
司马德茂问:“何以见得?”
嵇康说:“贵字拆开,是一口贝,宝贝的东西又能称为一口的,应当是匕首一类的东西!可有此事?”
司马德茂大惊,愣了半天,说:“我的确是丢失了一口贵重的匕首,拆字真有这么神奇?我再写个字你看。”
说完司马德茂拿起筷子,蘸着酒又在桌面上写了个“富”字。
嵇康看了半天,沉吟不语,司马德茂不耐地说:“先生好歹给拆一拆字,有福说福,有祸说祸。”
嵇康说:“大人,小人向来实话实说,为此没少吃过亏,大人若是答应小人不怪罪,小人才敢实说,要不只有另请高明。”
司马德茂慨然道:“我也是个爽快人,你就照实了说便是!”
嵇康说:“这个字不妙,富者,穴下一口田也!穴指墓穴,一口田到了墓下,显然是葬死人之地,极为不祥!这个字说明大人品行有亏,曾经害死了一个人,偷偷地埋葬了,有没有这回事?”
司马德茂大惊失色,半晌沉默不语,然后缓缓问道:“能不能算出害死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嵇康沉吟片刻,说:“
大人再写一个字我看。”
于是司马德茂提起筷子,蘸着酒,又写了一个大大的“官”字。
嵇康装模作样地看了半晌,说:“大人害死的是个女人!”
司马德茂惊得差点跳起来,问:“何以见得?”
嵇康指着官字说:“官字,上面一个家字头,显然说这人是被家人害死的,必定是你的亲近之人;而女人正常呆在家里不外出,在加上下面是两个口字,明显地说的就是女人!”
司马德茂问:“为何两个口字就是指女人?”
嵇康微微一笑,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又指指胯下,司马德茂恍然大悟,笑道:“先生非但神算,还很风趣!看来真不愧为神算!先生放心,卦金不会少给,必定厚赏,只是请先生为我谋一策,此事如后善后?”
嵇康装模作样地沉吟良久,才说:“大人是拆字问事的,如今还请大人写一字,我才好为大人排忧解难。”
司马德茂沉思了一会,仍旧用筷子蘸着酒,写了个大大的“瘸”字。
嵇康看了一会,故意大惊失色地说:“大人,你所害之人已经成了一堆白骨!难怪她怨气不散,让大人心神不快,其实就是怨魂障碍着大人!大人是不是经常做噩梦,心情不好,遇事不顺,老是心神不宁?”
司马德茂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说:“神算先生,为何我写了个‘瘸’字你就断定那死人已经成了白骨?”
嵇康微微一笑,指着“瘸”字说:“这字是个病字头,有愁苦、缺乏的意思;病字头下面是‘加肉’两个字,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是什么东西需要加肉?当然是森森白骨!相由心生,大人无心中写出的这个字,与死者的现状暗符!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大人要想心安,摆脱怨魂的纠缠,只有把那森森白骨挖出来,再由我作法超度,然后大人才得安生。”
司马德茂吃惊地问:“你还会作法超度怨魂?”
嵇康笑道:“算命一术,本就是道家的旁支,是《道家五术》之一;精通算命的人,自然也会道术,超度亡魂不过是固定的科仪,举手之劳而已。只是大人要告知我真实姓名,年龄和死因,我才好作法超度。”
司马德茂沉吟半晌说:“我先带你去寻那具骨殖,重新厚葬,然后再告诉你原委,请你作法超度,你看可好?”
嵇康一听正中下怀,点点头说:“事不宜迟,如今还是午时,不知此刻出发,能不能赶到埋骨之地?”
司马德茂点点头,随即出来,让家奴备两匹快马,与嵇康一人一骑,赶往乱葬岗。
嵇康心知此时的乱葬岗已经是干干净净,连一块骨头也没有,却不说破,跟随着司马德茂骑马赶到。
司马德茂下了马,爬上乱葬岗一看,惊奇地说:“咦?此地怎么大变样了?一具尸体和骨殖都找不到,岗顶还
洒了许多石灰,这可怎么办?”
嵇康不说话,装模作样地伸手掐算了一会,对司马德茂说:“大人,我算过了方位,应该往西南方寻找你要的东西!”
司马德茂对嵇康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下了乱葬岗,再次骑马,往西南方而去。
嵇康有意骑在前面引路,到了施礼臣家门外,翻身下马,抢先进门,然后转头对着后面仍在马上的司马德茂说:“大人,应该就是这家!”
施礼臣闻讯走出堂屋,嵇康朝他挤挤眼,暗中摸出藏在怀里的那把镶嵌着美玉的匕首,朝着胸口比划了比划,然后把匕首递给施礼臣。
施礼臣心中明白,立刻拿着匕首走进柴房,把匕首插回藏在麻袋里的那具女尸的骨殖胸口的创伤处。
一会儿司马德茂下了马,走了进来,问:“家里有人吗?”
施礼臣从柴房里赶了出来,故意问:“这位官人,我就是房主,你是找我吗?”
司马德茂打量打量施礼臣,说:“我来问你,不远处的乱葬岗上,怎么那么些尸骨都不见了?是何缘故?”
施礼臣说:“是这样的,前几天村长家里来了个亲戚,是位法术高强的道士!村长请我们去家中陪酒,大家就说起这乱葬岗上闹鬼的事情,那道士趁着酒兴带着我们一大帮人上了乱葬岗,命令我们把骨殖都搬走扔进河里,然后在乱葬岗上作法一番,还洒了许多石灰,从那以后乱葬岗上真的就不闹鬼了!”
司马德茂急问:“那些骨殖呢?都哪里去了?”
施礼臣说:“绝大部分无人认领,直接扔进河里了。但是有一具非常奇特,骨殖上面插着一把镶玉的匕首,像是挺值钱,被我带了回来,等待有人来认尸,我要好好索要一大笔酬劳!”
司马德茂喜出望外,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元宝说:“我就是来找那具骨殖的,你把骨殖给我,金子你拿走。”
施礼臣看看嵇康,嵇康暗暗点头,于是施礼臣走进柴房,把那条麻袋拿了出来,把骨殖倒在地上,让司马德茂细看。
司马德茂一看看见自己的匕首还插在尸骨胸部,喜道:“就是这具尸骨,速速与我装进麻袋,我要带走!”
施礼臣一一照办,司马德茂提起麻袋喊上嵇康就走,连谢都没谢施礼臣一声。
回家的路上,司马德茂骑在马上问嵇康:“下面如何做法事就看你的了,一切由你安排。”
嵇康颔首说:“最好要找座废弃的寺庙,摆下道场,按照道教科仪超度才好。”
司马德茂诧异地问:“直接去我家做法事不行吗?”
嵇康对他笑笑说:“大人,若是能够公开地祭奠这具尸骨,你当初又何必把她仍在乱葬岗?此中必定有难言之隐,我知道城南二十里有座荒废的土地庙,可以在那里摆设道场。”
司马德茂大喜,问:“还需
要什么?银钱你不用担心,管够!”
嵇康说:“大人恕我直言,要超度亡魂,关键是要取得亡魂的谅解,她才肯放弃仇恨去投胎,你才能解脱。所以大人要把与死者的仇怨详细地写出来,然后烧化,跪拜忏悔,抚慰亡灵,作法才有用;否则法事全都白做,不起效果。”
司马德茂不免面露难色,嵇康劝道:“大人放心,你只管写,写好了递给我,我立刻焚化,不会有人看见的,完成一下科仪而已。”
司马德茂这才放心下来,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递给嵇康,说:“先生好事做到底,一切就拜托你了!我现在把骨殖交给你,你带着它和银子先去城南二十里的土地庙布置。我回家换身素净的衣服,以表示对死者的哀思和怀念以及写那陈情表;然后我去找你,你做法事超度,再烧化陈情表,就大功告成了!我对先生必定重谢,一切拜托先生费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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