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九章 子龙独力退追兵 孔明挥泪斩马谡（2/2）

孙礼大吃一惊，眼看前方树林中火把排成长龙，星星点灯，数不清有多少兵马；又听见树林中鼓声大作，惊天动地，估计伏兵不会少！

孙礼连忙止住前锋军马，派人速去后面，请卫尉辛毗。

辛毗急忙催马上前一看，火把照耀下，赵子龙银盔银甲，骑着白龙驹挡住道路，手上亮银枪褶褶生辉，威风凛凛！

辛毗对孙礼说：“赵子龙英勇无敌，邓芝又多谋，看来早有防备，我军不可贸然进兵。”

孙礼点点头，说：“我也是此意，且看他伏兵出来，有多少兵马，再做打算。”

赵子龙挡在道路中央，见魏军迟迟不动，举起亮银枪，大喝一声：“杀！”

部下争先恐后地往前冲锋，魏军大惊。

孙礼不服，暗中弯弓搭箭，瞄准赵子龙。

赵子龙正在冲锋，猛然觉得一条

黑影扑来，借着火把的光一瞟，是支羽箭！

赵子龙伸手一绰，抓住箭尾，架好亮银枪，取下弓箭，就用来箭往孙礼射去！

孙礼大吃一惊，自己一箭非但没射中赵子龙，反而被他回射过来。

孙礼急忙往马背上一趴，躲过一箭，拨马就逃。

赵子龙挺枪就追，两千部下人人奋勇向前，魏军大败，纷纷转身逃跑。

辛毗不知道赵子龙有多少伏兵杀来，只得随着败军回撤。

赵子龙紧追孙礼，孙礼逃到一处山涧，对面是一片树林。

子龙一看，孙礼进了树林就不好追赶了，容易失去目标；于是把亮银枪架在战马上，取出弓箭瞄准。

孙礼刚刚骑到涧边，正要打马跃过山涧，忽然听到后面弓弦响，百忙中把头一低，子龙一箭射中孙礼的盔缨，羽箭插在头盔上！

孙礼大吃一惊，心中慌乱，连人带马掉下山涧，挣扎着顺着山涧往下游淌去。

赵子龙哈哈大笑，回头看看，魏军已经逃远，下令收兵，去与邓芝回合。

孙礼游了一段山涧水，爬上岸去，摸黑逃回军中，与辛毗商议，连夜退兵。

魏军几路大军追击失败，只有张郃领着十万兵马，按司马懿的安排，穿插急进，拦截住蜀军后军，夺得一些粮草，杀了几千蜀兵，回长安请功。

曹睿很高兴，虽然未能擒住诸葛亮，但是司马懿收复了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张郃也有斩获，蜀国退兵，心中大喜，论功行赏。

曹睿留郭淮、张郃守长安，犒赏三军，回驾洛阳。

诸葛亮一路退回成都，收拢大军，损失不大，但是初出祁山以失败告终，害就害在马谡轻敌上！

诸葛亮痛定思痛，叹息道：“先帝曾对我言过，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我悔不听先帝之言，错用此人，痛失良机！”

诸葛亮写表，表奏皇帝刘禅，请求贬降三级。

刘禅不从，亲往相府，挽留诸葛亮官居原职；诸葛亮说：“陛下，有罪不罚，有功不赏，以后如何服众？如何用兵？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刘禅无奈，只得下旨，任命诸葛亮为右将军，代行丞相的职务。

第三天，各路兵马陆续回到成都，诸葛亮升堂议事。

诸葛亮问邓芝道：“街亭失利后，大军败退，各路兵马都有损折，唯有先生率领的斜谷部撤退回来，兵将依然齐整如初，军粮辎重完好无缺，却是何故？”

邓芝说：“子龙将军亲自断后，几次杀退魏军追兵，功不可没！”

诸葛亮大喜，下令从带回来的粮食、布帛中赏赐一部分给赵子龙，以彰其功。

赵子龙连忙推辞说：“丞相，我军北伐无功而返，怎能再赏赐我？三军无尺寸之功，我等全都有罪！请将奖品充作军用，待到冬季，犒劳大军，于愿足矣！另外，丞相自贬三级，子龙也败退回来，自请贬为镇军将

军。”

诸葛亮喜道：“先帝在时，经常称赞子龙之德，果然如此！”从此对赵子龙倍加钦敬。

马谡穿着罪衣，自缚双手，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诸葛亮看也不看他，先问王平：“我命你和马谡同守街亭，他却去山上扎营，你为何不谏？”

王平道：“丞相明察，我几次争辩，要马谡当道扎营，深沟高垒，无奈马谡不听！我据理力争，马谡才分我五千兵马，扎一小营。后来马谡被围，我带兵去救，被张郃拦住，我只得去找魏延将军求救。无奈司马懿兵多，魏延和我一同被围，幸得高翔将军救出，我们三路兵马去夺街亭，被司马懿大军战败，列柳城被曹真部将郭淮偷袭，万不得已，才退往阳平关。”

魏延和高翔都为王平作证，诸葛亮点点头，说：“王平非但无罪，反而有功，暂且退下。”

诸葛亮看着马谡，羽扇轻摇说：“你自幼饱读兵书，熟谙战法。我多次叮咛嘱咐，要当道下寨，当道下寨！你为何逞能，不听我言？”

马谡哭诉道：“我一时糊涂，不听王平劝谏。被围在山上后，我也曾趁夜下山偷营，见司马懿有防备，也想退兵，是副将李盛劝我冲进魏营！后来偷营不利，我也想去与王平回合，不再上山，是副将黄袭劝我，张郃挡住王平，我们冲不过去，还是退回山上，酿成大错！”

诸葛亮大怒，急唤副将黄袭与李盛进见，二将供认不讳！

诸葛亮下令将李盛推出斩首，黄袭夺去兵权，贬为士兵。

诸葛亮处理完二将，对马谡说：“你是主将，为何拿不定主意？你写下军令状，不胜愿斩全家，岂是儿戏？我不杀你，何以服众？且念在你平素参赞军机，也有功劳，免去你家人死罪，只斩你一人，你可服气？”

马谡哭道：“我坏了北伐大计，罪该万死，毫无怨言！只求丞相看顾我的儿子，马谡含笑于九泉矣！”

诸葛亮一听也哭了，说：“你子即我子，你死之后，你的家小，由军中按月供给禄粮；你子入我府中，和我的儿子一起读书，你放心地上路吧！”

参军蒋琬出班求情，跪倒在地，说：“丞相，马谡是智谋之臣，杀之可惜！如今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何不命他戴罪立功？”

诸葛亮哭道：“我岂不心疼马谡？但是军令不可违！当年孙武纵横天下，就靠的是号令严明！若有罪不罚，以后如何号令三军？我国自先帝夷陵之败以来，元气大伤，好不容易励精图治，积攒了一些家底，出其不意地伐魏，夺取三郡，势如破竹；却被马谡自作聪明，失去街亭，断我粮道，大军不得不撤退！不杀马谡，战死的士兵死不瞑目！魏国经此一役，必定严防我国，再想伐魏，难矣！”

蒋琬无言对答，诸葛亮一挥手，刀斧手将马谡推

出斩首，三声追魂炮响，人头落地，刀斧手将马谡首级献给诸葛亮验刑。

诸葛亮放声大哭，两旁文武无不垂泪，痛惜蜀国失去一名人才。

诸葛亮哭了一阵，下令将马谡首级送去各营示众，以诫三军。

过了一个时辰，士兵回报，示众已毕；诸葛亮下令将首级与尸身用线缝合，下棺安葬，亲自写祭文祭祀。

又命军需官按月供给马谡家人钱粮，派鲁三去接马谡之子去自己府中居住；任命王平为参军，统管马谡所部兵马，升为讨寇将军，封亭侯。

发令完毕，诸葛亮呆呆地坐着，泪流不止。

费祎劝解道：“丞相节哀，马谡已死，我军也有战绩！攻占三郡，迁三郡军民、钱粮而还，又得到大将姜维，败中有胜！”

诸葛亮怒道：“有何胜可言？三郡得而复失，等于没得！姜维固然有才，魏国失去此一人，于大局无损。而我军劳师远征，耗费钱粮，将士流血殒命，败了就是败了！毋庸讳言！”

费祎说：“丞相，我蜀国还有数十万大军，可休整些时日，再度伐魏！”

诸葛亮叹道：“谈何容易！我大军出祁山时，我兵多于魏兵，却不能迅速破敌，反而被远道来援的魏军打败！究其根本，责任还在我身上！是我刚愎自用，低估了魏军，过于自信；外加用人不当，致使敌军有机可乘，攻我要害，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退兵！我当闭门思过，总结教训，厉兵秣马，再图伐魏！诸位文武大臣，可寻思我过，责我之短，以利再战！”

文武官员听了诸葛亮开诚布公的剖析，丝毫不推诿过失，感佩不已！

众官拜辞出了丞相府，诸葛亮羽扇轻摇，眼角又流出了泪，叹息道：“后悔不听先帝之言，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如今果然应验，悔之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