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王对王（2/2）

“……”只是王凌依然是看着他不说话，嘴角微微扬起，一副看＊＊的表情。

“……好吧，那么我再退一步，如今，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丧尸，所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想想夏国亿万民众。咱们虽然都想要权势，但是民族存亡还是头等大事。如果你觉得以c江为界不合适，我做主，以淮渎为界如何？”杜嵩尴尬的看了王凌一眼，接着继续说道。因为他说的话自己都不信，打游击？元城有病才和他们打游击，直接斩首，打掉你的基地，毁掉你的战争潜力，你还打个屁的游击。而且如今丧尸遍地，你游不游的起来还是个问题。

“……如果以浊河为界，我想我可以考虑一下咱们的合作”长久的沉默过后，王凌终于开口说道。

“放肆！以浊河为界，你做梦！这样我们和直接灭亡还有什么区别。我宁愿咱们一拍两散，杀场决胜好了”杜嵩听了王凌的话后，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怒斥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既然如此，那恕我不奉陪了”王凌不急不缓的起身拍了拍衣服，淡定的说道，说完就准备离开。

“……你，你等一下……”见王凌走到门口，毫不犹豫的准备离开，杜嵩想了想，终于松口道。

“哦……，参谋长阁下还有什么吩咐”王凌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你看这样如何，咱们组建联合政府，你王家成为帝国皇族，未来你王家，我杜家还有赵家共同执政如何”杜嵩想了想，咬牙说道。

“呵呵……，到了现在你还在做梦。明着告诉你，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理想不是趴在民众身上吸血。我的理想是带领夏族崛起，立万世之功业，上无愧于祖先，下无愧于民族，而不是做一个为了自己利益，而禁锢整个民族发展的罪人。所以，哪怕你答应把浊河以南给我，我们的矛盾依然无法调和，我最多只会给你们苟延残喘的时间，夏族未来的命运，将由民众决定，咱们之中，注定有一个要被民族抛弃，这个人，显然不会是我”王凌冷笑的说道。

“可笑！你也是一方诸侯，你应该知道权力的规则，你口口声声为了民族，难道你能够放下权力？而民众没有话语权，他们的利益就无法保证，这个矛盾更加无法调和。”杜嵩看着王凌也是不屑冷笑的说道。

“所以我说我们不一样，在元城，我的利益就是民众的利益，民众的利益也是我的利益，我们相辅相成。我从没想过独吞全天下的好处，垄断资源独吞利益！何等鼠目寸光！我们好比是养蜂人，民众好比蜂群，太过贪婪让蜂群得不到发展，你们到手的也就是那点有限的蜂蜜。而我，我会给蜂群留下足够的蜂蜜让蜂群发展、让蜂群扩大，而不是和你们一样枯泽而鱼，我的蜂蜜只会越来越多。这个道理，你这种被权力蒙蔽心智的人，是不会懂的”王凌摇了摇头鄙视的看着杜嵩说道。

“哼……，幼稚，你真以为我们不懂这些道理。但是你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你这么想，你的属下未必如此想，国家不是他们的，他们自然是能捞一点是一点，而他们支持你是为了什么？你不给他们利益他们又凭什么追随你。

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以为我不想改革吗？你以为只有你看到这些问题了？告诉你，这些问题我看到了，我们皇族都看的到，但是我们能如何？管，则我们皇族亡，不管，则帝国亡。

我接手的就是个烂摊子，整个帝国内部利益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表面上凌然一体的高层，实际上各个派系家族根深蒂固，各家族派系垄断占据帝国资源，你以为我就愿意这样，帝国是我们的，我们比谁都想要他强大！但是积重难返，谁敢动这些人的奶酪，谁就要下台，谁就要身败名裂！不管，帝国还能勉强维持，一旦较真，恐怕帝国瞬间就会分崩离析爆发内乱。

你可知道，咱们帝国经不起折腾了！咱们只剩下不足1亿人口！如果发动内战，你可知道要死多少人？付出多少代价？整个民族现在随时都可能被丧尸灭族！你难道非要发动内战不可吗”杜嵩听了王凌的话，也不顾忌那边一群人在看着，或者说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杜嵩用近乎哀求又悲愤的语气对王凌说道。

“……你说的很对，几十年前民族危亡之时，帝国两个派系的人也是进行了合作。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组成夏民族统一战线。而如今，正值民族生死存亡之时，我亦不愿背负发动内战的罪名，愿以民族大义为重。

淮渎与浊河之间划为中立区，淮渎以南归我，浊河以北归你。咱们可以合作，互不侵犯，这片地区，谁占了就归谁，这是我的底线。

消灭帝国境内丧尸之后，或战或和，到时再说。如果你们同意，那么就合作，如果你们不同意，那么发动内战的责任则不在我……”王凌听了杜嵩的话，重新走了回来，走到杜嵩面前说道。

“君子之约嘛……，好！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元城必须归属军部管辖，至少是名义上的”杜嵩等的就是王凌这句话，有了元城物资支持，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能够再造乾坤，至少也要做出点成绩来。哪怕以后天下真的归元，杜家也不至于成为改朝换代的牺牲品，成为新政权开刀的对象。

没错，杜嵩不傻，反而很聪明，他看得懂大势，元城崛起几乎已成必然。他图的不是真的要和元城争天下，只不过他作为杜家家主，不得不为杜家的将来做考虑。

和赵武安一样，杜家要想在将来拥有一席之地，就必须要有更多筹码，甚至杜家比赵家需求更迫切，毕竟赵家和王凌有那么一层关系，杜家却没有。

所以杜嵩找王凌来，不是为了帝国来和王凌谈，而是为了杜家。这点王凌也清楚，要不然杜嵩根本没必要见他，更没必要提出合作乃至将淮渎以南划给王凌。因为根本没必要，元城几年内都没精力也没能力接管整个夏国。而王凌更不会有钱不赚，不顾首都防御圈数千万民众而断绝和军部的往来，很显然，3000万民众王凌不会放弃，谁当老大未来都需要民众来为他服务不是？被严重削弱的夏族不符合双方的利益。杜嵩完全可以不管元城，而首都防御圈不会有任何损失。给了王凌名分，反而王凌得到利益，对军部而言毫无好处。

但是杜嵩没有，杜嵩选择的是冒险见王凌，说白了就是为了杜家。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杜家要想未来占有一席之地，一是要有自己的本钱筹码，这样才能换来相应的利益；二是要和元城合作，沟通交流感情，起码要和王凌有交情。而这两点，杜家都没有！从哪方面看，都比不上赵家，这是杜嵩不能容忍的。

所以杜嵩找来王凌，目的就是和王凌合作，但是这不能摆明了说。杜嵩总不能说：王老大，我杜家以后跟你混了，你看能不能给个好位置。这样不说王凌会不会睬他，会不会看轻杜家，就是首都防御圈的一众官僚也不会放过杜嵩和杜家。所以杜嵩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和王凌合作，用王凌需要的名分来换取壮大自己的筹码，证明自己的能力，同时和王凌培养感情。最起码也要将来王凌会感念杜嵩的好，给杜家一个体面的安排，而不是踩着杜家的尸体上位。

说白了，杜嵩清楚，王凌也清楚，他们只不过各取所需。杜嵩给王凌名分，王凌给杜家机会，这是交易！但是交易也要讲究手段和方法，杜嵩不能直接给，王凌也不能直接拿，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在其他人阻扰下，双方的合作便不成立。

所以两人实际上是心照不宣的演双簧，杜嵩一开口，王凌就领悟了他的心思，而后没让杜嵩失望，王凌很自觉的配合杜嵩演了这场戏，而观众就是那群被杜嵩卖了的帝国官僚集团。政治从来都不是普通人玩的游戏，政治斗争不仅要勾心斗角，更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政治比战场更加残酷，也更加考验心智城府。

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认知的也不一定是事实，政场尔虞我诈，没有足够心机城府和政治敏感度和眼光的人，可能被人卖了还在感激人家。比如那些以为杜嵩是维护帝国现状、维护他们利益的官僚集团，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作为官僚利益集团头目的杜嵩，敢这么狠，这么果决，因为出卖他们，损失最大的还是杜家。

问题是，他们不关心或者说不了解首都防御圈的现状和危机，更不清楚元城的具体实力和潜力，真真了解这些的只有杜家、赵家、李家。赵家已经劈腿了；李家和元城的矛盾太大，不可能去劈腿，反而会尽可能和元城对着干，不会去考虑投靠元城的问题，更不会去宣扬元城的强大；那么杜家呢？其他家族根本想不到，也没有想过，如果杜嵩不出卖他们，杜家以后还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这种情况下老奸巨猾的杜嵩会如何做？

或许他们想过，按照他们的逻辑，杜嵩和元城矛盾无法调和，不可能这样做。问题是老奸巨猾之所以称之为老奸巨猾，如果被你猜到他的心思，那还能称为老奸巨猾吗？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如果杜嵩真的如此平庸，他又凭什么在赵李两家势大之时，还能坐稳他的总参谋长位置。

杜嵩算盘打的不错，表面上他是被逼无奈，为了得到元城的支持，同时为了各大家族的利益，而不得不对王凌做出让步妥协。实际上是出卖了帝国利益和其他家族利益，同时又不召来各大家族反对。只是这些官僚也不是省油的灯，杜嵩的如意算盘能不能打得响，还是个问号。这时的杜嵩忽略了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家族——李家。

作为同为皇族的李家，真的就甘心没落，甘心被排除军部权力圈子？任何时候都不要忽视和小瞧对手，所谓破船还有三斤钉，杜嵩恐怕难免要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当然，这对王凌来说不一定就是坏事，李家叛乱，其中或多或少都有元城的暗中支持。原因很简单，王凌讨厌门阀世家，这点从后来王凌发动无情的大清洗，清洗江南门阀就可以看出来，这些门阀善于投机取巧，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再次崛起。

并且王凌经营的元城新朝新气象，更不能容忍这些门阀破坏元城的政治风气。但是王凌为了名声，又不能毫无缘由的屠杀他们，那么借刀杀人乃至挑动他们自相残杀便是必不可少的。

后来李家在王凌暗中支持下，发动叛乱，将杜家连根拔起，而赵家若不是王凌手下留情救了他们，恐怕也难免灭族的下场。而王凌借机以平乱的名义发动北伐，不仅成功扫除清洗了各大门阀，更是为王凌登基建国扫清了障碍，王凌不用背负弑君的名声，便顺理成章的登上了帝位，可谓是一石多鸟。当然了，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