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陈柳（上）（2/2）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一滴滴眼泪顺着陈柳的眼角滑落。

……

陈阿娘来到堂屋，便看到陈阿爹和陈平二人一脸焦急地望过来。她颤颤巍巍的走到陈阿爹身边，情绪陡然失控，“呜呜”大哭起来。

陈阿爹看着自家女人，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当年，乡里人嚼舌根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生了女儿后，又在背后嘲笑她生不出儿子。她知道后从未在他面前表露，只偷偷抹泪。

陈阿娘哭了一会，心情稍微平复，正要张口说话，就即被打断了。

“去外面。”陈阿爹压低声音说道。

三人来到前院。

陈阿娘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的说道：“柳儿她……她……被王甲里正的儿子糟蹋了。”

虽然心里已有所猜测，可真的被证实后，陈阿爹的身影不由晃了晃，愤怒、痛惜、茫然一股脑儿向他袭来，似乎快要将他打倒，他不屈地冲着天空低吼。发泄一番后，他痛苦地做了决断。

“柳儿的婚事，退了吧。待会我们去王甲里正家”陈阿爹沉默了片刻，“把柳儿的亲事定了。”

“定亲，和谁？”话一出口，陈阿娘顿时明白过来，抱着一丝丝幻想地问道，“那个畜生？”

陈阿爹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我不会把柳儿嫁给那个畜生。”陈阿娘怒气腾腾地冲了过去，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陈阿爹身上，“你好狠的心啊！你这是把柳儿生生往火坑里推啊！”

“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是杀了他，柳儿就能和从前一样吗？听说王甲里正素来公正、有礼，想来以后不会亏了柳儿。”

陈阿娘神情有些复杂，她知道陈阿爹的话没有错，如今的局面，柳儿怕也只能是嫁过去了。

“我绝不允许有人再伤害柳儿。”陈阿爹目光坚定，好像说给陈阿娘听，更像是一种誓言。

陈平在院子一角默默地看着，他插不上话，也不知能说些什么。让那个侵犯阿姊的畜生偿命吗？那阿姊今后要怎么活？他用力甩了甩乱糟糟的头，余光中有影子一闪而过，他狐疑地转过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吃过早饭，陈阿爹阿娘又仔细商量了许久，最后打定主意：这件事儿只能烂在肚子里，对外则说陈柳昨日回家途中碰到鬼打墙，慌乱中扭伤了脚，这才晚了。至于退亲，则等过一阵儿再去。

两人商量妥当，去瞧了瞧熟睡中的陈柳，又嘱咐了陈平几句，这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