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怀心事（2/2）

老太太乐呵呵的，几个人都转过身去各干各的。谁也不搭理谁。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一直叨念着絮絮叨叨的家常。文青水看着一年来急速苍老的母亲，心里难过又不能表现出来，吃下去的饭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装的很辛苦。

“青水，你难得回来，陪妈说说话！我晚上和他住！”

“青山啊！你跟月明住什么？看见你们都好，我就高兴了！我白天累了，旁边有个人睡不着！还是他俩住，你别起高调！”

老太太定了音，文青山也看了冷月明一眼没再说话。

磨蹭到最后，文青水和冷月明才进了屋子，空着的那张大床，在屋子里和两个人心里都格外醒目，气氛更加尴尬。

“睡吧！我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你也别生气了。我也是为了妈好。”不知道是不是文青水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冷月明的话有些垂头丧气的呢。

文青水深吸一口气，只脱了外衣裤，在床边躺下来，背对着门和冷月明，没说话。心里却把“为妈好”这句话吐槽了一万遍。

冷月明看了看几乎就搭了一个边的文青水，心里叹气，躺在了另一边。中间留了好大的空位。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许久，都没说话，也都没睡着，各自心里百转千回。

冷月明心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文青水更是心有千千结。以前两个人都是一级睡眠。开始的时候总是深度搂抱在一起。温热的手，滚烫的皮肤。冷月明还会用尽各种办法想把她的头发包上。然后就各自起高调想把一条腿放在对方身上。然后被压着的一方总是想着自己的腿放在最上面。每天两个人都笑闹着动手动脚一回，最后才各自睡去。这样闺阁逗趣的日常，怕是再也不会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今天这样……

从一起相拥裸睡，到如今各占一边。从甜蜜无限到无休止的争吵。如今已经彻底不能挽回，到了同床不同心的地步。身边的人依旧，却不再属于彼此。

多希望能像以前那样啊！笑闹一阵，拥抱一回。可是如今偏偏心里空落落的，卑微的渴望再相拥而眠吗？自己真是疯了。如今两个人之间隔了那么多，手臂中间是一堵越不过的墙，又如何能够得到彼此。

冷月明起身走了出去。大概去抽烟吧！屋子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文青水听见冷月明和大哥说话的声音。然后是关门的声音。她懊恼的把头埋在被子里。

“小水啊！”

“哦，妈！还没睡啊？”

“你和月明吵架了？”

“没有！哪能呢！您别瞎想了！”

“妈这么大岁数，什么没经过。有什么好吵的，不管谁对谁错你就让一步，又能怎么样？好好珍惜吧！像你爸突然走了，你想吵都没地方找人去！”

说着老太太红了眼眶。

“妈——，这么长时间了，您也别老想着！”

“不想，我不想。我想的开！你和青山都好好的，妈就知足了！听妈劝，啥事也别往心里去！日子好好过。没有过不去的！”

“我知道了妈。放心吧！”

“那你早点睡吧！”

老太太孤寂的走了，文青水整个人都空了。

“这善意的谎言要瞒到什么时候啊？”她猫在被窝里，心里悲哀的想着。

当时爸去世，妈没人照顾，她只能送妈去了舅舅家。本来妈嘱咐她，要先瞒了爸去世的消息。可是亲人一声声关切的询问，就像是刀，割的她心上、身上，鲜血淋漓。更何况母亲听了，不知道是不是连呼吸都痛彻心扉。她心疼母亲，悄悄说了真相。

可是现在，谁心疼她呢？

还有她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答应和他一起回来？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这样尴尬的境地？有期待吗？期待什么？有什么好期待的？期待有用？

文青水心乱的一塌糊涂！她恨自己的软弱，更恨自己的优柔寡断，还恨自己不会管理自己的人生。

她傻傻的呆呆的趴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棚上那个不知道是蚊子还是什么的黑点。整个人不知道呆在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