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天下游 第十九章：疏离国的大侠（上）（1/2）

陈溪风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小憩了一会儿，收服了红衣女鬼，想了很多事情，却想不出自己能觉得太正确的答案。

若是你是一个大奸大恶之辈，残害了无数条性命，可是你只做对了一件事情，但做对的这件事情结果却使得百姓平安，国家蒸蒸日上，那么你是否真的变成了一个好人？

因为某件事的成功可以抹去之前犯过的错吗？

可能会有功过相抵一说，但是陈溪风觉得，功过无可相抵。

陈溪风想到了道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随着自己越来越进入红尘，这句道理就越发感受深刻。

但是道祖此话只针对的是一个人的品行，而红衣女鬼此类事件，被一位儒教圣贤一语点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更加适合柳若南本身。

既然答应了要帮她消除业障，想来付出的代价应该不小，有可能会被因果缠身。

陈溪风起身，打算离开，由于昨晚和柳若南的战斗导致小庙更加残破，陈溪风心里不忍，便把破败的小庙大门重新立好，将蛛网等东西清理干净，打扫了一遍，最后在小庙门口处上方刻下了几句青冥仙宗的符箓咒语，以免此后有人借宿小庙被阴煞邪祟迫害。

阳光落了下来，刺眼异常，可能是昨夜一场大雨的缘故，总觉得空气好了不少。

覆上一张新的的面皮，瞧着约莫二十岁，面貌不显，长相，很老实。换上青衫，微风飘荡，一袭青衫就这么逍遥而去。

不急不慢的走了二炷香，迎面走来一位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打理的倒是很精神，面部黝黑，应该是经常走南闯北造成的，身穿黑色劲装，领口露出来，更震撼的是后背上那把青色长刀。

虬髯大汉笑呵呵得冲着那一袭青衫抱拳问道：“敢问这位好汉是否途径一处破败小庙？”

陈溪风打量了一下魁梧大汉，随后警惕的点点头。

虬髯大汉讪讪一笑：“好汉莫怕，我就是问一下路，没有别的意思。”

瞧着这大汉虽然让人有点望而生畏，但是语气挺平易近人：“正是从小庙处而来。”

听到回答，虬髯大汉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再一抱拳：“这位好汉可是仙山修士？在下宁远山，江湖人称，咳咳，江湖人称‘美髯刀客’。”

陈溪风幸亏没有喝水，不然非要喷出来。

“宁大侠名号如雷贯耳，在下敬仰万分。在下陈风华，因为容貌自小清秀俊朗，于是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却是仙山修士，不过并未被仙家山门看中，孑然一身。”陈溪风怕这汉子落了颜面，只好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哈哈，原来是陈仙师，这名字，非常适合。”宁远山昧着良心夸赞一番，清秀俊朗？你可快拉倒吧，论相貌你还不如我，瞧着普普通通的，名字倒挺唬人。

陈溪风微笑，然后就欲继续赶路。

宁远山也跟上，“陈仙师可与那小庙的红衣女鬼打斗过了？”

“自然，费了好一番功夫，所幸运气不错。”陈溪风步伐不停，一直向东而去。

宁远山思索一阵，最后终是下定决心，追上陈溪风：“陈仙师，实不相瞒，本来我今天就是领了衙门的榜告，除掉那杀人如麻的红衣女鬼，好领赏钱，如今看来，这女鬼应该是被陈仙师出手降服了，我也就不再去，只不过行走江湖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又是个大手大脚的人，如今身无分文，若是陈仙师信得过的话，你我二人联手？我知道疏离国那碧桦郡有一户世代皆是朝廷重臣的书香豪门，不过听说府邸之上有鬼魅害人，正在四周招揽奇人异士帮忙，报酬丰厚，事成之后你六我四，如何？”

陈溪风紧皱眉头，内心暗暗思索，碧桦郡是自己必经之路，倒也不耽误行程，还能帮助百姓除恶，也算好事一桩，至于报酬？我陈溪风是差钱的人嘛？

看到陈溪风思索半天，最后点了点头，宁远山高兴地都想蹦起来，搓着双手：“陈仙师如此侠义心肠，可是不多见了，今儿难得咱们二人相逢，走，去前方酒肆，宁大哥请你好好吃一顿。”

“宁大哥不是已经身无分文？”

“咳咳，还有些许，一顿酒钱。”

陈溪风笑着应道：“好啊宁大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吃饱饭好干活。”

“哈哈哈说的在理儿，风华兄弟，以后我宁远山就认你这个兄弟了，疏离国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开口提‘美髯刀客’，保你出不了麻烦。”宁远山哈哈大笑，显然心情极为不错。

“兄弟我在此谢过宁大哥。”

“哎，好兄弟，莫要见外，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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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府外面来了不少江湖之人，说是要帮我们把藏匿宅子的邪祟绳之以法。”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正坐在一张黄梨椅子上的老人，手扶额头，显得有些疲惫，听到管家禀告，只是挥了挥手，有气无力道：”请他们进来吧，好好安顿便是。”

管家欲言又止，但还是领命离去。

老人叹息一声，我张家是造了什么孽？世代簪缨，出了多位帮助朝廷建功立业的重臣，我张修贤好歹也是正三品翰林院学士，家风醇厚，为国为民，更是疏离国文坛领袖之一，虽然已经退休养老，但是名声还在。府邸下人再到膝下子孙个个知书达理、待人亲和，怎么就会被妖媚邪祟纠缠？

就在七天前，本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都是朝廷重臣，手握实权，一个从四品在京畿之地任职，次子更是年龄仅二十四就已经成为碧桦郡新任郡守；三子则是有缘成为仙山修士，前途一片大好。可是就在吃饭期间，三子却突然头晕干呕，众人以为是习拳练剑太过疲惫，让他回房休息去了，谁知半夜子时，三子张辰竟然鬼哭狼嚎，吵得府邸所有人都赶紧过去，只见张辰披头散发，嘴里一会儿说杀了你们，戾气十足，一会又可怜求饶，最后在空中连续翻滚重重落地，狂喷鲜血。

张府唯一的仙师又有事不在，只好命教习过去制服在地上抽搐不停、口吐白沫的张辰，这教习原先是江湖中人，因为张家有恩与他，便留在了张府，是个钢身境二境的炼体武夫。一番折腾之后，把张辰送进屋子，请来大夫救治，可大夫摸索了半天经脉并未发现异常，只好开了一副温养补气的药方。

众人都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第二天晚上依旧如此，这可把张修贤吓坏了，连夜把郡里所有名气大的大夫请了过来，结果都是一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第三天依旧如此，眼看着三子骨瘦如柴、面如枯槁、奄奄一息，心里急的不行，之后教习和张修贤商量，都认为是妖媚邪祟使然，但教习只是一个炼体武夫，并不懂得驱邪压胜之法，便把周边寺庙的和尚、道观的道士全都请了过来。夜晚，和尚做法，敲木鱼念佛经，结果张辰突然暴起杀人，瞬间就死了六个和尚，吓得和尚们一哄而散；道士摆上法坛，七位道士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诵道法，手掐法诀，张辰竟是没有半点不适，随手夺了其中一位道士的桃木剑，朝着道士们中间一丢，桃木剑带着巨大的力量连续刺杀了五位道士，剩下的两位道士吓得尿了裤子拼命像屋外爬，最后还是教习出手救了最后两位道士。

之后，张修贤不再只要求道教和佛教之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都邀请到府上，希冀着可以有奇人出手，帮助张家逃过此劫。

然后，正在回想的张修贤无奈的叹息一声，结果一半之人都死了，连教习都身受重伤，张辰的力量比之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时张修贤急忙写信求助朝廷。

书信已经寄出去了好几天，可看着张辰呼吸渐渐微弱、瘦的不成人样的状态，估计是等不到朝廷派来的仙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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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山和陈溪风到了一家酒肆，酒肆人不少，多是背刀拿剑的江湖之人。

二人随便找了一个空桌坐下，招呼小二来了三斤牛肉，一碟小菜，一壶雕酒，和陈溪风吃了起来。

“风华兄弟，来，今日你我相逢有缘，给你满上，咱们走一个。”宁远山迫不及待的打开酒塞，闻了一口，非常陶醉，然后给陈溪风倒了一碗酒，再给自己倒了一碗。

陈溪风犹犹豫豫，没有端酒，毕竟自己还未及冠，师尊说过年龄太小不许喝酒。

宁远山看着陈风华兄弟不端碗，疑惑道：“莫不是风华兄弟喝不惯这雕酒？那风华兄弟喜欢喝什么，宁大哥再帮你要便是了。”

陈溪风最后心里一横，现在是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喝了再说，大不了回到宗门再和师尊请罪便是了。心里有了决定，端起了碗：“宁大哥，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