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我们就先杀了你这个幻想（1/2）

这是一个广大的空间。

也是前三泽塾校长所呆过的房间。整个房间虽然华丽，却毫无品味，就像是在看一位暴发户曾经日益膨胀的欲望一般。

姬神看到美琴走进房间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奥雷欧斯却没什么反应，他的表情冷静到近乎于空虚，似乎早知道众人会来到这里。

广大的空间，稀疏的摆设，只有眼前的一张黑檀木桌子，以及桌子上躺着的白衣修女。

这里的气氛带着一种极端的空虚感。

环顾四周，唯有墙壁上精美的壁画。

这就是炼金术士的内心写照，

对于可以操控全世界的男人而言，或许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吧。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真实的。对于创造一切的人来说，他所创造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因为这个世界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毫无意义。所以，很孤独吧。

想到这里，美琴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茶发的少年。

『这样的你，是不是也很寂寞？』

这个气氛，真不像是决战的气氛。

奥雷欧斯看着史提尔，说道，

“看你的眼神，应该已经察觉到我的目的了吧。”

炼金术士用喜悦的口吻说着，似乎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让他足以高兴的事情，以至于他的脸被一种诡异的笑容所扭曲。

“既然如此，为何你还要阻止我？你的符文魔法，不也是为了拯救禁书目录而存在的吗？”

奥雷欧斯往下瞄了一眼，他眼前——华贵的桌上，银发少女正静静地睡着。

然后，他笑了，只是嘴角微微地往上扬。

但这个冷血的炼金术士的微笑，却包含了美琴所能理解的所有温暖与柔情，看着这个笑容就像面对了整个美好的世界，又仿佛这个微笑可以原谅整个给予他痛苦的世界。真是太幸福了！

上条与美琴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旁边的奥雷欧斯伸长手拦下。

“很简单，因为你的方法绝对救不了这孩子。”

“不，你的只是在嫉妒。这是可以理解的。虽然过去我们是同样因梦想破灭而感到绝望的同志，但如今你却被我所超越，你当然会感到不是滋味喽。我不认为这很可笑，我的执着其实也是同样的感情。”

奥雷欧斯毫不掩饰地讽刺道。

史提尔皱起了眉头，但没有冲动。

奥雷欧斯有些兴趣索然地看着一脸冷静的史提尔，但又马上狂笑了起来，似乎又回忆起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正好你们来了，就让你们看个东西吧。”

奥雷欧斯用不可置疑地口气说道，

“下来吧，吸血鬼们！”

话音刚落，伴随着史提尔等人诧异的目光，数个十字架从天板降下，每个十字架上绑着个人。

看到此景的美琴，完全呆住了。中间十字架上的那个人——虽然美琴没有看清他的脸，但穿着却记得很清楚——就是之前遇到的发出磨牙声的黑衣红眼人。

他是吸血鬼。他们都是吸血鬼。

“哼，原来如此。难怪你这么高兴了，原来你已经捉到吸血鬼了。所以你是想跟吸血鬼打交道，请他们那个方法——无限储存记忆的方法——告诉你？”

史提尔摇晃了着嘴中的香烟，前头的烟灰摇摇欲坠却一直没有散开，

“为谨慎起见，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方法不能用在人类身上，你又打算如何？”

“那还用说？如果人类的肉体做不到——那就让禁书目录不再拥有人类的肉体。”

奥雷欧斯的回答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史提尔大怒，前头的烟灰破碎而化为粉末散落在空中，

“让她被吸血鬼咬！哼！天底下有哪个基督徒，成为该隐后裔的万物之后会感到高兴的！这可以说是我们历代伙伴共同的缺点。如果真的想要救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应该排除自己的想法，真正站在对方的立场去设想不是吗？我也是最近才学会这个道理的。”

“荒诞！这种想法才是真正的伪善。这孩子曾经在最后一刻告诉我，她绝对不想告诉我。就算要违反教条，就算会牺牲生命，她也不希望遗忘心中这些点滴的回忆。她用连一根手指头都已经无法移动的肉体，甚至每察觉到脸上的泪说——带着微笑跟我说了这些话。”

奥雷欧斯微微地要紧了牙，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

“看来你无论如何是不打算改变想法了，虽然残忍，但我也只好使用绝招了。”

史提尔突然转向上条说道，

“喂！现任伙伴！告诉他吧！告诉眼前这个残骸，他犯了多大的错误！”

“什么！”

奥雷欧斯终于望向了上条。

“你还活在过去的时间里吗？”史提尔露出了极为残酷的笑容说道，

“早在一个礼拜前，茵蒂克丝就已经被他——现任的伙伴，给拯救了。”

“这不可能！”

“是啊，我能体会到你无法相信。毕竟连亲眼目睹的我，到现在依然无法相信。不，应该说是不愿意相信吧。这等于是在对自己宣告，这孩子已经永远不会回头来找我了。”

史提尔用同先前奥雷欧斯的口吻讽刺着，似乎这样很痛快，

“听说你背叛了罗马正教，在地下躲了三年？看来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嗯，这种努力没办法获得回报的痛苦，我是非常能理解的。不过，现在这孩子正如你所期待的那样，跟伙伴过着幸福的日子呦。”

史提尔决定性的一句话，将原先支撑着奥雷欧斯的一切，全部击溃了。

可是，他狂笑了起来，

身体却随着笑容而不断地颤抖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要拼命哭泣，却又压抑着内心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悲伤的人，是不会哭的，那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所以才选择笑，那种撕心裂肺的笑。

这时候，桌上的少女动了一下，或许是奥雷欧斯的巨大狂笑声的缘故。

茵蒂克丝微微张开双眼，以极其纤细的声音说道，

“当麻。”

她笑了，非常幸福地眯着眼睛笑了。

不管自己被谁带到什么地方，被什么手段折磨身体，在失去意识的期间里又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只是因为，她的视线中，只有上条当麻的存在。

虽然茵蒂克丝的态度让上条很高兴，但现实却也同样残酷、锐利、冰冷，

就在茵蒂克丝的背后，早就被遗忘的男主角——奥雷欧斯，表情惊愕，仿佛见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这骇人的气势，让上条不禁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三年的努力所换来的，却是这般糟糕的结局。

美琴想着，这或许不是奥雷欧斯的错，也不是茵蒂克丝与上条当麻的错，该责备的也只有这命运。想想自己，如果哪天，有人取代了自己，成为哥哥的妹妹，那么那天，自己也会疯狂吧。

突然奥雷欧斯开始挣扎地抱紧着头，

“我应该是完美的！为什么你会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我到底有什么不足之处？”

美琴想到了自己之前打败的那个替身。

那个并不是粗制滥造的复制品，而是如同镜子般反映出这个男人的真实本性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