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首更大放送4】师徒感情大突破（2/2）

云绯和乐正岑的相处模式素来直接，两个人面对感情也是直接坦荡得很。所以云绯看得出来乐正岑对方倩的在意，乐正岑也知道云绯心中的人是温衍。那么，乐正岑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p>

云绯有些疑惑了，她睁着一双被酒气熏染的眸子，看向对面那个容貌上乘的男人，似乎在揣摩他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只是说来欺负她这个有些醉意的人。</p>

可是，云绯看到的，是一双色泽深沉的眼，纵然颜色深，但并不是像温衍那般，漆黑到好似可以吞噬一切的眸色，而是一种自然的，将情绪毫不保留地表现出来的深。</p>

或者说，是纯到通透。</p>

这么看来，乐正岑并没有说谎？</p>

得到这个认知的云绯只觉得脑子微微有些钝，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有点想不清楚事情。因而，很快，她就把乐正岑这句话忘在了脑后。</p>

而乐正岑也并不介意，他会说这句话，无非就是时间到了，酒香刚好，美人在前时突然而来的心声。或许只是这一瞬间，他觉得会这样而已。</p>

毕竟，用云绯的话说，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方倩才对。</p>

只是，为什么现在有些想不清方倩的脸了呢？</p>

两个人不知道喝了多久，只觉得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窗外的月色亮了又暗，暗了 又亮，直到酒肆里最后一坛陈年好酒也被两个人瓜分后，云绯站起了身。</p>

“掌柜的，结账。”看着云绯的样子，乐正岑自然知道她是要回去了。宫中规矩颇多，到了点儿就得落钥，虽然看起来云绯已经赶不及了，但毕竟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他们两个人总不能在酒肆喝*。</p>

付了钱后，乐正岑和云绯离开了酒肆，踏出门的那一刻，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让云绯心头一个激灵，似乎酒醒了一分。</p>

“现在什么时辰了？”云绯抬头看了看天色，没看出结果来，只好问向身边的人。</p>

乐正岑想了想刚刚结账时，掌柜和小二的对话，然后回答她：“过了亥时了吧。”</p>

云绯依旧慢慢走着，嘴里却说：“过了亥时了？那得早点回去了。”</p>

乐正岑看着举止依旧散漫的云绯，很好奇她的早点到底是怎样。不过，他不得不佩服云绯，作为一个在他记忆中应该不怎么喝酒的女子，不仅能喝，喝了还能正常行走，如没事儿人一样的，她绝对是第一个。</p>

印象中，就连方倩那日大醉，也是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哪里能像云绯这般，喝完酒走起路来，愈发摇曳生姿。</p>

由于觉得以云绯现在这种状态，想走回皇宫估计是天方夜谭，乐正岑很好心地租了一辆马车，把云绯和自己都塞了进去。</p>

云绯坐在马车里，随着车轮咕噜咕噜而震动着，片刻后，觉得有些头晕。</p>

“乐正岑。”她皱着眉唤了一声。</p>

坐在另一边的乐正岑应声看过来，见云绯眉间微蹙，一双眼看着自己，笑着叹了口气，起身坐了过去，口中说道：“晕的话，就靠我肩上吧。”</p>

云绯毫不吝啬地对他一笑，道：“果然是知己，你真是太了解我了。”说着，她头一歪，也不客气，就靠在了乐正岑的肩头。</p>

乐正岑低头看了看她线条精致的侧脸，心中莫名柔软了一分。</p>

不知道马车行了多久，终于是听见了车夫勒马的声音，云绯抬起头来，刚好看见车夫掀开帘子，对他们道：“公子，姑娘，到皇宫门口了。我进不去，只能请二位自己进去了。”</p>

“好的，谢谢了。”乐正岑取了铜板给他，然后先跳下了车，接着转身扶着云绯下来。</p>

车夫看了二人的举动，语带艳羡道：“公子和姑娘都生得这般好看，感情又好，当真是绝配啊。”</p>

听到这话，云绯有些纳闷他从哪里看出两个人感情好的，倒是乐正岑笑了笑，谢过车夫夸奖，然后，看着车夫驾着马车离开。</p>

一轮明月照亮宫墙，乐正岑将云绯送到门口，说道：“你进去吧。”</p>

云绯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虽然感觉和你没什么好客气的，但是，还是得说声谢谢。”</p>

乐正岑也笑，说道：“不用，今日指不定又是践行酒。”</p>

“嗯？你要走？”听到这话，云绯下意识反问道。</p>

她如今在这皇宫里待得还成，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那么，这践行肯定不是自己，那就只能是乐正岑了。</p>

果然，乐正岑颔首道：“炎派里出了点儿事，方倩已经先赶回去了，过几日我也该回去了。”</p>

“也是，你这一派之主，老是在外面晃悠，也亏得没人造反。”云绯轻抬下巴，说道，“我说，你这身兼两派，也不觉得累。”</p>

“我这叫能者多劳。再说，你师兄登基，可也是有我红教的功劳。既然这么多年我两边都相安无事，我说，你就别咒我了。”乐正岑说着，抬手理了理云绯被风吹乱的鬓发，动作极为自然，像是做过无数遍一般。</p>

云绯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她只是笑了笑，说：“好吧，那一路顺风，下次记得请我喝酒。”</p>

“下次该你了。”</p>

“唉，好吧。”</p>

两个人相视片刻，忽而都笑了。接着，云绯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便不再继续和乐正岑耗下去，转头就朝皇宫大门走去。</p>

此时皇宫已经落钥，但云绯是谁啊，她可是简疏白的师妹，简疏白给的那块牌子自然好用，所以，云绯很顺利地进了宫。</p>

刚进宫，走了没几步，云绯只觉得身后有股逼人的气息传来，她转身，却猝然撞进温衍深不见底的眼眸里。</p>

“师傅？”云绯愣了愣，唤道。</p>

这是她遭到拒绝后，第一次和温衍这般面对面撞上，一时间，微醺的脑子找回了些神思。</p>

温衍低头看着她，黑瞳如墨，仿若吸附了所有的夜色：“你喝酒了？”</p>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香，饶是云绯想装作没有喝酒，也装不了，她总不能说这酒是温衍喝了的吧。于是，她只好点了点头。</p>

温衍依旧看着她，一字一句问：“和乐正岑？”</p>

“师傅怎么知道？”云绯有些惊讶。</p>

温衍勾了嘴角，虽然是一个笑容，却莫名让云绯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你和乐正岑在宫门口依依惜别的场景，为师刚好看见。”</p>

刚刚？依依惜别？</p>

云绯脑子转了转，总算是转了过来。她微微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问：“师傅……是在宫门口等我？”</p>

“不然呢？直到宫门落钥都不曾见你回来，我自然要去看看的，却没想到刚好看到那一幕。”温衍淡淡说着，忽而又笑，意有所指地问：“看来爱徒确实如乐正岑所说，和他相处愉快。”</p>

云绯微微侧头，只觉得此时温衍的语气、态度、神情，都和往常的他有些不一样。但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的脑子不如平时灵光，听温衍这么说着，她便笑着应道：“是啊，和他喝酒聊天很是愉快。”</p>

“喝酒聊天很是愉快？”温衍不知道为何重复了一遍。</p>

云绯笑着颔首，温衍也仍是弯着嘴角，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又深了一分：“为师倒不知道，你这么能喝酒。让为师想想，上一回见到你和他，也是一起喝酒吧。”</p>

“是啊，上一回是他给我践行。唔，这一回说来也巧，又是践行，不过是我给他践行。”云绯如实回答。</p>

温衍没有说话，一双眼只是直直地瞧着云绯。而云绯也没有在意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微微垂了眸，脸上浮现出一抹伤感，“只是不知道这次一别，什么时候还能和他再见了。”</p>

听到这话，温衍的面上浮现出一道奇异的神色，“舍不得？”</p>

云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下一刻，她的手腕就被温衍一把握住，她讶然抬头，只见温衍眸光深邃，宛若寒潭地看着她。</p>

“云绯，你对乐正岑到底是什么感情？”</p>

温衍这话问得极为直白，直白到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反而让云绯怀疑起面前的人是不是乐正岑，但实际上，面前的人确实是温衍无疑。</p>

她不说，温衍手下不由得微微用力，细微的疼痛传来，云绯不由得蹙了蹙眉，酒瞬间醒了一大半。而酒醒的她，那倔强便如海水一般涌了上来。</p>

“我对他什么感情，和师傅有什么关系？”</p>

温衍唇线抿直，语气冷静：“你别忘了，他是炎派的人，是我们的对头。”</p>

“那又如何？”云绯扬唇反问，“我若是真喜欢他，又何必在意他是谁。”</p>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温衍的心，他的目中一滞，手跟着一顿，一时没有再用力。而云绯就趁着他松手的瞬间，挣脱了出去，转身就走。</p>

“云绯。”温衍在身后叫她，语气低沉。</p>

云绯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温衍又唤了一声，声音微微提高，可云绯依然不搭理。</p>

下一刻，她的手腕再度被抓住，接着一道力量拉着她猛地转过身去。云绯红唇微张，惊诧声还未出口，却被忽然而来的一道微凉封在了口中。</p>

云绯瞬间呆住了。</p>

唇上的微凉化作温热，她才终于敢相信，温衍吻了她。</p>

主动吻了她。</p>

她愣怔半晌，忽然一闭眼一狠心，想用另一只手去推搡眼前的人，但温衍似乎料到了她的动作，握着她手腕的手将她往怀中一带，接着，就在云绯那只手下意识抵到他胸口寻找平衡的时候，他精准而不失力道地握住了云绯的腰。</p>

唇齿相依，呼吸交/缠，那快要消失殆尽的酒意又涌了上来。这是她渴望了多次的亲密，这是她梦里都不曾梦到的场景。终于，云绯也不想再挣扎什么，只是轻轻闭上眼，感受温衍难得的温柔。</p>

夜色旖旎，吻亦旖旎，直到云绯身体完全软了下去，温衍才缓缓抬起头来。夜色中，他那一双墨染般的瞳此时竟灼亮得吓人。</p>

“你真的不在意他是谁？”</p>

温衍开口，声音低哑，落在云绯的耳里，又想起方才的深吻。她的脸上不由得爬上了一抹绯色，脑袋浆糊了半天，似乎才反应过来温衍问的什么。</p>

她方才说，她若是真喜欢谁，又何必在乎他是谁。</p>

只是，温衍突然问这句是什么意思？</p>

“……是。”虽然不明所以在温衍灼烫的眼神里，云绯还是低声回答了一遍。</p>

温衍敛眸，再问：“如果是为师呢？”</p>

这下，云绯有些恍然了，但她没有回答，只是讶然唤道：“师傅？”</p>

温衍看着她，一双眸若潭水悠悠，“我都说的这般明白了，你还不懂么？你真的不在意我是什么身份？”</p>

这下，温衍连自称都变了，就仿佛这一刻，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她的师傅，而只是一个男人。</p>

云绯不傻，哪怕喝了这么多酒，她也只是有些晕，但并不傻。温衍先是吻了她，又这么问她，好不容易耗到温衍敞开心扉，她此时若是不表态，那就会后悔一辈子。</p>

“是。”云绯抬起头，一双凤眸漾着水，直直看进温衍的眼里，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甚至有些微的欣喜激动：“你是我的师傅，但你也是我喜欢的人。我不在意你到底是谁，我只知道，我的心里已经被你塞满了。”</p>

不是猜不到答案，可是，真的听见云绯说出来，却依旧让温衍心口微震。他黑眸熠熠看了云绯半晌，忽然笑了，“身为女儿家，说这话也不害臊。”</p>

云绯却眨了眨眼，“害臊有用的话，云绯也会。师傅要看？”</p>

温衍嘴角微微挑起，久违的笑意再度回到了眼底，还有一抹难以忽视的柔情。“和你比起来，我真是……”顿了顿，他抬起头，抚上云绯的脸颊，触手肌肤滑腻，让他脸色愈发温柔，“云绯，你可知道，你若是确定了和我一起，纵使后路再艰难，你都不能后悔了。”</p>

“我不后悔。若是后悔，我也只会后悔没有说出心意。”</p>

云绯这话一出，温衍注视她的目光陡然灼亮起来，那热度，让云绯的心尖都微微发了烫。</p>

其实，在刚刚冲动地吻了云绯，冲动地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温衍似有些后悔的，只是，他的后悔还没来得及发作到让他收回话，云绯已经极快地给出了答案。似乎，她也知道，她若是迟疑一刻，他就会动摇。</p>

他一直知道，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徒弟，是多么的聪颖。这不也是他会对她动心的原因之一？</p>

在那日屋顶上，云绯对他说出心意时，温衍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再受自己控制了。之后数日，云绯刻意躲着他，他怎么不知道？只是，对于他来说，这种忽然被挑起来的纷乱心思，又何尝不想让他刻意避开云绯。</p>

直到今日，温衍听说云绯出了宫，直到天色黑透还不曾回来，他满心里都是对云绯的担忧。但他知道云绯或许因为自己伤了她，还是不想看到自己，因此，他没有刻意地去寻找云绯，而是守在宫墙之上，等待着云绯回来。</p>

温衍的本意是等在宫门口，看见云绯平安回来就回自己的殿，可没想到，他等到了云绯回来，还等到了她和乐正岑的笑语告别。那笑容，他有多日不曾见过，现在看见云绯面对另一个男人笑得如此柔美，温衍只觉得心口犹如被蚁蛇咬过，丝丝缕缕的疼。</p>

于是，他嫉妒了，他吃醋了，这才逼得他终于直面自己的心思。</p>

对云绯，他何尝不是有了感情？</p>

不然，他为何单单只对她chong溺万分；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喜欢逗她；不然，只需要让人去将云绯接回府的那日，他偏要自己去寻？还一路握着她的手不想放开。</p>

不然，当云绯对乐正岑露出笑容，当乐正岑轻柔地替她挽发时，他为何会觉得难受，嫉妒？</p>

统统因为，他温衍对云绯，也动了情啊。多年相伴，朝夕相对，以云绯的玲珑剔透，不动心的人都是傻子吧。</p>

于是，这个时候，远在偏殿处理政务的简疏白狠狠地打了个喷嚏。</p>

“师傅。”在云绯真真切切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后，温衍却不知道想着什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沉默让云绯有些忐忑，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怕温衍此时又翻脸不认方才的作为，因此，她只好轻轻唤了一声。</p>

温衍回过神，低头看着凝视着自己的云绯，看清她眼里那隐藏得极深的一抹惴惴不安，轻轻地弯了嘴角。</p>

“云绯。”温衍抬手拂过云绯的发，方才被乐正岑碰过的地方，他故意用手指轻轻一蹭，才接着说道：“在我是你的师傅时，你觉得我是完美的。等你真正同我相处后，会发现我有很多缺点，那时候你或许会发现，我并非你想得那么美好。”</p>

温衍的声音低沉温柔，云绯却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她只是抬手握住温衍还停留在自己脸侧的手，很笃定地说：“师傅，我或许花了一天的时间你认识你，十多年的时间去了解你，但真的确定心意，却只是近日的事。所以师傅，我觉得我们相处得已经够久了，云绯相信，自己的心不会连这点都分辨不出来。”</p>

温衍本来想提醒云绯，也许她对自己的感情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可没料到云绯的一番回答，却是让他被说服了。他低头看着这张艳绝天下的脸，忽然间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了解她。</p>

这个和他相伴了十多年的少女，竟然在离开他的这两年里，忽然成长为这般光芒四射的模样？</p>

绯色倾城，也倾了他的心啊。</p>

终于，温衍不打算再打消她的念头了，也坚定了自己的念头。他嘴角微微扬起，那笑意柔月色轻柔，柔和了他的脸：“那么，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弟了。”</p>

这话让云绯微微一愣，接着，却听见温衍低柔的声音说道：“你将是我温衍心爱的女人了。”</p>

云绯心中一震，接着，众多的情绪忽然若海浪一般涌了过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莫名让她想掉泪。</p>

为了掩饰自己已然泛红的眼角，云绯低下头，靠近了温衍的怀里，然后，抬手圈上了他的腰。</p>

这个怀抱，从此，就完全属于她了吧？</p>

其实，这一切，她都是故意的。</p>

她一开始是想去怡红院晃一圈，赚点银子，顺便让消息传出去，让温衍知道。这样，若是温衍真的心里有她，定然会气恼相寻，在这番刺激下，逼他说出心意，不是顺理成章的事？</p>

可是，当云绯在怡红院楼下站着犹豫时，却引来了骚-动，怡红院刺激计划没法继续下去。但没想到，她会在那里遇到乐正岑，于是，云绯脑子一转，决定换个计划。</p>

和乐正岑喝喝酒，对于喝多酒了的她，乐正岑总不能随便扔在大街上吧？所以，他肯定会送自己回皇宫。同样，温衍若是看着自己那时候还没有回去，应该会来寻她，当他看见自己和乐正岑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总会有点反应吧。</p>

只是，云绯没有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不仅气急吻了她，还直接说出了心意。哪怕后来他有些动摇，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进了她云绯的心，难道还想挖出去不成？</p>

说实话，云绯的这两个计划，都基于“温衍对她也有同样的心思”的基础上，若是，温衍对她只有师徒情谊，哪怕她做再多，都没有用。</p>

所以，云绯其实是在赌，还好她赌赢了。</p>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抱得的更紧了一些，眼角虽红，心里却笑出了声。</p>

她没料到第二个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顺利到她想了无数个场景，设计了无数套思路，连哭闹上吊来逼温衍承认心意都想到了，却没料到，一切进行得太顺利。</p>

顺利到，温衍竟然不打自招了。</p>

云绯忍不住笑了一声，这笑声被温衍听见，他眸间一动，将云绯微微推开一分，然后用一只手轻挑起云绯的下颌，问：“笑什么？”</p>

云绯摇头道：“没有。”但她的眼睛里已经被笑容填满了。</p>

温衍微微思索了片刻，漆黑瞳仁凝成两汪深潭，忽然深邃了起来：“你根本没喝醉？都是诳我的是不是？”</p>

闻言，云绯心头一跳，倒是没想到温衍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她忙敛了笑容细细看去，只见温衍说完这些，仍是嘴角带笑，目中柔情残留，顿时放宽了心，老实交代了。</p>

“我喝酒的时候，用内力逼出了酒气，所以……所以其实只喝了三分之一。”</p>

废话，要是真醉了，她哪里还能保有清明，听见温衍的心声。</p>

听到这话，温衍不由得失笑，不得不承认，在面对感情的时候，自己竟然不是这个徒弟的对手。</p>

不过，不管如何，能切切实实拥有她的感觉，也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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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简疏白很郁闷。</p>

他每天下朝归来，只能坐在偏殿里把一堆又一堆的政务处理完毕，当真是孤单寂寞冷。他算是第一次发现，皇帝这个位置，真的不好做。</p>

可是，他既然坐到了这里，那还有什么办法？</p>

但这并不是让他郁闷的地方，他郁闷是，他的小师妹和他的师傅最近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都没空搭理他，似乎都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p>

一开始，简疏白是因为云绯还在生他的气，可那天他和云绯、温衍在路上偶遇，云绯笑盈盈地和他打了招呼，似乎完全不介意之前的事了。但是云绯打完招呼后，就转身和温衍说说笑笑去了，眼里似乎只有温衍，没有他了。</p>

简疏白在chuang上翻来覆去想了几夜后，隐隐觉得，云绯可能还是气没有消。于是，某一日事情不多，他派人分别往云绯和温衍住的宫殿里传了消息，请他们过来，和自己一道吃晚饭。</p>

当云绯踩着夕阳到了简疏白所在的殿里时，却发现除了温衍和简疏白，还有一个人也在座。秀雅面容，模样温婉，不是云紫还是谁？</p>

“云绯姑娘。”见云绯进来，云紫从席上站了起来，对她笑了笑：“温先生旁边的座位是为你准备的，请过来坐吧。”</p>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云绯见云紫主动和自己说话，又这么客客气气的，饶是她对云紫有再多不满，也不好发作，尤其是当着难得请自己过来吃饭的简疏白的面。于是，她也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在温衍旁边坐了下来。</p>

刚一坐下，温衍就靠近了一分，低低笑道：“你今日的气量不错啊。”</p>

听出温衍话里的调笑意味，云绯扭头看向温衍，一挑唇，眸子清亮。</p>

坐在上席的简疏白看着师徒二人的小动作，咳嗽了一声，不得已打断了两人，然后才开了口：“今日婉嫔也同我们一起吃饭，师妹别介意。”</p>

云绯回头看向简疏白，很想说自己很介意，非常介意，但对面的云紫又开了口：“云绯姑娘别怪皇上，是云紫非要来的。云紫是想着前些日子和姑娘有些误会，今后都是要常常相处的，不想和姑娘闹得太僵，所以厚着脸皮让皇上恩准云紫也来。皇上待云紫极好，不忍拂了云紫的意思，只好答应了。”说道这里，她眸子微微一动，轻轻咬了嘴唇，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安忐忑：“若是姑娘看见云紫心里不愉快，云紫这便离开就好。”</p>

云紫刚说完，简疏白的眉头就微微地皱了一皱，然后看下云绯。</p>

而云绯听完这段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说得太好了。</p>

这个云紫，先是替简疏白撇清了关系，然后表示之前有误会，不想和云绯闹得太僵，才会来，这不是变相地表示，是云绯针对得她受不了了，她只好委屈自己，前来“屈尊请罪”。之后，她又说是简疏白对她好，才让她来，这不是在跟云绯示威吗？</p>

瞧，你的师兄现在心心念念的可是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斗。</p>

最后，她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云绯逼迫她赶她走似的，可是，老天爷可以作证，她从进来到现在，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何来赶她走的意思？</p>

本来云紫先向她示好，云绯是打算今晚就这么将就了算了，可现在看来，就算她想将就，那也得云紫给她机会。现在的情况是，云紫分分钟在给她挖坑，就等着她跳下去。</p>

开玩笑。她今天可没喝酒，就算喝酒了，脑子该清楚的时候还是清楚，会眼睁睁看着前面一个大坑往里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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