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首更大放送1】以身相许怎么样？（1/2）

听到瑞王妃的名字，云绯眼里一波，像是有一缕暗色极快地掠了过去。</p>

德妃将她的神情变化收进眼底，心中一阵得意，当下忍不住笑了：“也对，那装神弄鬼的事不就是你做的，你应该也很清楚吧。”</p>

云绯修眉淡拧，不以为然道：“与你何干。”</p>

德妃俯下身，一字一句道：“和我有没有关系，你接下去就会知道。你也别拿瑞王来威胁本宫，这天下，还是皇上的。”</p>

一旁的袁昭仪听到这话，忙靠近了一分，问道：“姐姐，我们该怎么做？”</p>

“自然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p>

闻言，袁昭仪身体一颤，猝然抬头，脱口而出三个字，“杀了她？！”</p>

德妃此时很想给她一脚，更想拆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她可是瑞王的师妹！杀了她，你是想等着瑞王待会送你去地府和她作伴吗？”</p>

袁昭仪默默地闭了嘴。</p>

德妃隔着烛光凝视云绯的脸，嘴里“啧啧”道：“你这张脸，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留着也是个祸害。你说，我替你毁了如何？”</p>

对于德妃用带着笑的声音说着这么可怕的后果，云绯的反应却平淡得出奇。她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用更加无所谓的笑来回答：“汝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要做什么，我拦得住吗？”</p>

云绯的反应让德妃和袁昭仪大为吃惊。她们原以为，对于云绯这般拥有绝色容貌的人来说，对于这张脸，还是极为看重的。可是，现在她的反应，明显就是不在意啊。</p>

难不成是假装淡定的？</p>

可是，德妃逼近她看了半天，就算她的表情可以伪装，眼神是不可以伪装的。她的眼神当真是无所谓到就像是这脸压根不是她的似的。</p>

房间里一时静默无声。许久过后，德妃笑了，她直起身，走到另一侧的木架前，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接着，她又缓缓地走到了云绯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说：“待会儿可就没有这么美的脸了，本宫可要好好地把它刻在脑子里。”</p>

云绯轻笑：“看仔细了，反正都不是你的。”</p>

“你……”德妃蹙眉，忽而笑了出来：“都这个时候了还牙尖嘴利的，真是厉害。”</p>

一旁的袁昭仪见德妃来真的，忽然有些害怕了。她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德妃的胳膊，轻声问：“真的要这么做吗？”</p>

德妃瞪她一眼，说：“刚刚你还想杀了她，现在倒怕了？”</p>

袁昭仪诺诺地收回手，看着德妃握着匕首，对准了云绯的脸。那利刃的光亮从白瓷般的肌-肤上滑过，她忍不住闭上了眼。</p>

“啪！”</p>

就在德妃一虚眼，正要下手的时候，锁紧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德妃和袁昭仪扭头看去，只见房门打开，露出了春秋紧张的脸。</p>

德妃见一个小宫女竟然敢搅她的事，登时怒了，刚要发作，却见春秋回头冲后面比划了什么，接着，一道玄色人影逆光走了进来。</p>

随着屋内的光线一点一点地照亮那个人的身侧轮廓，他的容貌也出现在了大家眼中。</p>

“红教教主？”德妃眯起了眼。</p>

岑岳剑眉轻轻扬起，毫不吝啬地对德妃一笑，接着，他径直走到云绯面前，俯身问道：“还好吗？”</p>

云绯回她一笑：“活着。”</p>

岑岳颔首，手起绳落，俯身想要拉起云绯时，发现她浑身上下软得很，不由得皱了皱眉：“软筋散？”</p>

云绯嫣然笑着看向德妃。岑岳似乎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两个人，他先俯身把云绯抱了起来，然后转了过去，对德妃说道：“人，我带走了。今天娘娘做的事，我也不会和皇上说，还望不要挡路。”</p>

德妃迟疑了一下，似乎觉得和岑岳争不过，只好让了一步。当岑岳带着云绯离开之后，德妃将匕首狠狠地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p>

“姐姐……”袁昭仪在一旁轻声唤她，面上还有些惊慌。</p>

德妃扶住头，摆了摆手，道：“罢了，只要她不再回宫也行。”顿了顿，她又低声念道：“红教教主，瑞王，皇上……还真是红颜祸水啊……”</p>

——————————————————————————</p>

云绯被岑岳抱在怀里，虽然岑岳走得很快，但难得的是，居然很稳。也不知道德妃除了给她下软筋散，还下了什么东西，云绯只觉得现在浑身难受得紧，不由得靠近了岑岳。</p>

岑岳似乎感觉到云绯的动作，轻笑了一声。那震动通过胸腔传到了云绯耳里：“可别在这个时候投怀送抱，我可是会趁人之危的。”</p>

云绯白他一眼，“你现在都是温香软玉在怀了。”</p>

岑岳忍不住笑了：“哪儿有这么夸自己的。”</p>

“难道不软吗？”云绯反问：“该死的德妃，这软筋散到底放了多少，我觉得我都化成水了。”</p>

两人说话间，岑岳大步走出了后宫，一路上遇到许多宫女太监都惊讶地看着他们，他也不避讳，一个眼刀子扫过去，个个都噤了声。</p>

云绯窝在岑岳怀里，当然没有看见岑岳这么霸气的一面。直到岑岳忽然停住，她从他怀里探头看去，只见面前居然停了一辆马车，还有一个曼妙女子，是方倩。</p>

“你……”云绯有些傻眼。</p>

岑岳掀唇一笑，跳上马车，一手掀开帘子，俯身将她放在车里。然后，他返身坐到车外，拉起绳子，方倩则进了马车。</p>

只听得一声鞭响，马车开始咕噜咕噜往前滚去。云绯躺在铺了软垫的座位上，抬眸看向一旁的方倩，只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看起来略微复杂。</p>

“放心，我和岑岳没什么。”女人的目光有时候比男人的目光还难接受。云绯眯了眯眼，决定先解释清楚，摆明立场。</p>

似乎没料到云绯忽然说这么一句话，方倩微微一愣，才问：“和他什么关系？”</p>

“咦？你这样看着我，难道不是因为男人？”在轻波阁的时候，她可是见多了这种目光。</p>

虽然，方倩的更复杂一些。</p>

方倩闻言皱了皱眉，说：“是因为男人，但是不是因为他。”</p>

云绯略有些好奇了：“那是因为谁？难不成是那老色皇帝？”</p>

“当然不是！”对这个皇帝，方倩目测也是……嗯，大家懂得，所以她的反应才这么大。只是，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略游戏激动后，就见云绯一脸戏谑地瞧着自己，顿时虚了虚眼，</p>

可是，片刻后，她忽然勾起了嘴角。</p>

“岑岳？”这个时候，方倩忽然想到什么，念了一遍岑岳的名字，而后还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云绯：“他到现在还没告诉你，他是谁吗？”</p>

一线暗光掠过眼眸，云绯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谁？”</p>

“他不叫岑岳，他叫——乐正岑。”</p>

乐正岑，炎派的现任掌门，流水派的敌对门派之首，也算是温衍的……死对头。</p>

岑岳，乐正岑……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名字这么该死的相似？</p>

方倩死死盯着云绯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她很好奇，当云绯知道自己一直被欺骗会是个什么反应。生气？愤怒？当下就和她大打出手然后逃走？</p>

可是，她没想到，当云绯垂眸想了片刻后，抬起头时，却依旧是一副慵懒带笑的样子，仿佛一点儿都不生气。</p>

“炎派掌门吗？”云绯眉梢淡掠，挑唇开口：“原来红教教主和炎派掌门可以兼任啊，这样是不是银子更多些？唉，你们派还缺人吗？看我可不可以？”</p>

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不是没有生气，但是她想到之前问乐正岑时，他很认真地说，有隐瞒，但是，她会知道的。既然他都说了有隐瞒，她还为何生气呢？</p>

由于云绯的反应大大地出乎方倩的意料，她愣怔了半天，只觉得心里有些挫败。这个云绯，简直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好像什么事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p>

“你和他还真像。”这么想着，方倩忽然轻声说出了口。</p>

听出她语气中的感叹，云绯下意识问道：“谁？”</p>

可是方倩不再回答了，她只是扭过头，闭上眼，再不吭一声。</p>

马车内一时静默了下来，云绯半躺着，随着马车颠簸着，身上的药效似乎又发作了，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反正这马车里也安静得很，她干脆闭上眼，睡过去了。</p>

醒来时已不知何时。云绯觉得头有些重，身体还隐隐有些不适，但已经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难受了。她微微睁开眼，有细微的亮光透过落了进来，就像是一片暗色被光线破开，似乎还有人影在面前晃动。她动了动唇，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师傅……”</p>

这一声刚落，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一睡醒就念着你家师傅，当真是师徒情深。”</p>

听到这声音，云绯动了动，眼前的暗色和光亮全部消失，她努力睁了睁眼，慢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映入眼帘的是灰色帐子，深色chuang架，再往下是盖在身上的蓝色被子，自己好像只穿了中衣。</p>

云绯抬了抬手，想撑起身。却有人先她一步问道：“想喝水？”</p>

云绯扭头看去，见岑岳站在一旁，俊眸含笑，嘴角微挑，俯身的时候脑后的墨色长发滑下来一缕，从她眼前晃过。</p>

“这里是？”云绯皱了皱眉，“怎么没有去瑞王府？”</p>

“瑞王府马上就要乱了，先在这里呆着吧。”说着，岑岳在她身边坐下。她正想问怎么乱了，就见岑岳端了一只碧玉莲花碗朝她递过来，“既然醒了，就把这碗药喝了，保证不会再口渴。”</p>

云绯凑过去看了看，只见缕缕热气从碗里冒出来，想来该是药不错了。</p>

“苦吗？”</p>

岑岳削薄的嘴角轻轻一扬，“啧啧，你还怕苦？”</p>

“你觉得我还不够苦？浑身没力气的感觉太坑了。”云绯懒洋洋地说着，顺手按了按自己的胃。</p>

看着她的动作，岑岳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睛里还含着些戏谑的意味：“得了，趁热把药喝了吧，给你备了蜜饯。你要是不喝，体内的毒可清不干净了。”</p>

“毒？”听到这话，云绯颇感意外，“我还中毒了？什么毒？是牵机，还是鹤顶红？或者是含笑半步癫，还是七日断肠散？”</p>

“先喝了再说。”岑岳忍住笑，将药碗递过去。云绯这次很乖，不罗嗦不推拒直接端过来仰头就喝了。</p>

还是命比较重要。</p>

见云绯很配合地喝完了药，岑岳用手肘搁在案几上撑着下颌，失笑道：“牵机、鹤顶红、含笑半步癫、七日断肠散……呵，要真是你说的这些药，你现在见到的可就不是我了。”</p>

“是是是，那就见阎王了。”云绯擦了擦嘴，一挑凤眸道：“不过，如果阎王跟你长得一般好看，也不错。”</p>

岑岳扶着额笑出了声，接着他又摇了摇头，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大毒，就是用不了内力。”</p>

“怪不得方才浑身没劲儿还运转不了内力。”听到这话，云绯抬眸看向岑岳，了然道。接着，她又问：“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刚好赶到了呢？”</p>

岑岳低声笑：“春秋是我的人。”</p>

云绯妙目微转，接着无言道：“你在我身边安插人做什么？”</p>

“我要是不安排人，你现在的脸就不是在这样子了。”岑岳摊手。</p>

“你将她放在清静殿，怎么就笃定我会去那儿？能确定这一点的只有一个原因……”云绯妙眸低转，接着轻笑着问，“那个假的董怀，是你派来的吧？”</p>

岑岳微微笑着将她看着，“聪明。”</p>

“用意何在？和刚刚你说的瑞王府的乱子有关吧。”喝过药后的云绯似乎恢复了力气，一言一语皆犀利。</p>

岑岳但笑不语。云绯却看定了他，继续问道：“我说，炎派门主，你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除掉你的老冤家死对头，我们流水派吧。”</p>

听到这里，岑岳——不，现在应该叫乐正岑了，剑眉微挑，“你都知道了？方倩跟你说的？”</p>

云绯好整以暇地一挑凤眸：“她若不说，你打算瞒到何时？”</p>

乐正岑唇角似是淡淡掠过一笑，低声道：“我说过的，时候到了会告诉你。基本上，她若不说，我带你来这里后，也会告诉你的。”</p>

“好吧。”云绯拍了拍手，眼波一转，秋水夺目，“就冲你这句话，我决定不和你计较了。”</p>

乐正岑往后靠在chuang架上，伸长了腿，懒懒地说：“还和我计较啊？我可是你的恩人。”</p>

云绯撇了下嘴，“我知道你救了我，不用一直说。”</p>

乐正岑点点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尤其是救了你的命，我不多念叨念叨，你要是忘了呢？”</p>

云绯白他，“忘不了。要不，我现在就报恩？”</p>

闻言，乐正岑微微眯起眼，靠近了分：“救命之恩啊，打算怎么报？”</p>

云绯慵懒抬手理过鬓角碎发，曼声笑问，“以身相许怎么样？”</p>

如此勾魂摄魄的一双美眸将自己看着，乐正岑勾唇一笑，嗓音略微轻佻，“却之不恭。”</p>

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了半晌，只见乐正岑眸中陡然一变，似乎有什么从眼底泛了起来，染透了整双眼。接着，他忽然转过头，移开视线，笑着道：“果然是南朝第一美人，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p>

“得了吧你。”云绯斜他一眼，又靠回榻上，悠悠道：“能让你把持不住的，就只有那方倩吧。”</p>

乐正岑会对自己把持不住？笑话。之前在轻波阁，他们两个为了互相试探，她都坐在他腿上了，这家伙还是清醒得很，也没见他神色有变的，现在跟她说“把持不住”？</p>

一边儿去。</p>

见云绯对自己的话视若无闻，岑岳摇了摇头，自己也很奇怪，刚刚心里那一瞬的不对劲是哪里来的。</p>

“对了，你刚刚说春秋是你的人，那张德海呢？”屋中安静了片刻，云绯忽然问道。</p>

春秋只是个哑巴宫女，很多事情单靠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办到的，所以，她猜想还有一个人从旁协助她。为了方便起见，这个人应该也在清静殿。从这些日子来看，肯定不是冬夏，她是德妃那边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张德海。</p>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听见云绯的问题，乐正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p>

“当然是真实答案。”云绯瞅着他。</p>

“张德海——”乐正岑拖长了语调，就在云绯满心期待回答时，他却站起了身，抚了抚衣袖，笑着道：“未免你脑袋生锈，给你时间自己琢磨吧。”</p>

“岑……乐正岑！”</p>

——————————————————</p>

屋中烛火点得极亮，温衍靠在罗汉chuang上，一手握着一卷书册，一手手肘搁在chuang边的架子上，撑着额头。</p>

“师傅。”简疏白似乎很急，连门都没有敲，直直推门而入，而后大步走到温衍身边。</p>

温衍微微抬眸，打了个呵欠道，“怎么？火烧屁-股了？”</p>

简疏白动了动唇，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么，神情万分纠结。</p>

瞧着简疏白这般样子，温衍好像觉得挺难得的，干脆搁了书册仰头看他，调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亏得现在还不是夏天，不然一只蚊子飞来，指不定就被你那皱成‘川’字的眉头给夹死了。”</p>

“师傅！”闻言，简疏白皱眉唤道，“您怎么还有时间开玩笑，出大事了。”</p>

听到这话，温衍才稍稍收敛了一点儿笑意，语气仍是慢慢的，“什么事？是哪里死人了，结果你被怀疑是凶手？还是你一-夜风-流过后，多了个仔？唉唉，这些小事儿你都能处理，不用报给为师了。”</p>

听到这话，简疏白嘴角抽了抽，他不该玩什么铺垫紧张气氛的，继续和温衍绕弯子简直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于是她直说了：“皇帝说，云绯失踪了。”</p>

听到这个消息，温衍本来带笑的表情猛然变化，只见眸心冷光一现，一字一句道：“失踪？怎么回事？”</p>

简疏白回到府中，碍于不久后有大动作，他实在不放心云绯一个人在宫里，就和简容楚商量，将云绯接回来。</p>

皇帝自然是不肯的，两人就在那偏殿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半天，打算拼耐力拼到胜利。结果，这边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另一边，清静殿的太监张德海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告诉他们，云绯被劫走了。</p>

那当下，简疏白和皇帝都慌了。待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皇帝气得连连拍桌子，骂着德妃和袁昭仪太恶毒，口口声声说要降她们的位。简疏白冷眼瞧了她一眼，提醒他现在的关键是找到云绯。</p>

在皇帝到处派人去找云绯的时候，简疏白是多么痛恨自己当初没有坚持让云绯离开皇宫。尤其是皇帝一问三不知，连宫里来了黑衣人都不知道时，简疏白气得想一巴掌扇过去。</p>

“师傅。”说完这些，简疏白眉头紧锁，就要朝温衍跪下去：“是徒儿的错！徒儿没保护好师妹！”</p>

在简疏白双膝着地的那一刻，温衍一只手托住了他的手肘。明明像是没有用力，但简疏白却被他稳稳拦住，并带了起来：“和你无关。当初是云绯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似乎知道了你母亲的死因。”</p>

听到这话，简疏白浑身一颤，脑中电念飞转，半天才说：“所以……所谓的闹鬼是她做的？”</p>

“**不离十。”</p>

知道云绯所做的一切，简疏白心中各种情绪交杂无限。云绯本来不用留在宫里的，却因为他留了下来。后来他离开了宗人府，云绯为了替他报复皇帝，继续呆在那里，结果，就不见了。</p>

就在简疏白心情复杂的时候，温衍却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所以……那皇帝你是打了还是没打？”</p>

简疏白显然也在状况外，“没，不能真打，推了一把。”</p>

“可惜了。”温衍嘴角轻撇，微微眯眼说到，“为师一直很想把那皇帝揍一顿，无奈没那个胆子，幸的徒儿孝顺，为师甚慰。”</p>

简疏白一下子哽住了。</p>

见简疏白一脸讶然，温衍轻笑一声，忽地正了脸色，认真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p>

简疏白显然还在温衍方才的玩笑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见温衍眸色变深，才猛然醒悟，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答道，“这几天了。云绯……其实也是个不错的理由。”</p>

他说完，侧眸看去，温衍的脸色隐在灯光之中，过于明亮的光将他的神情模糊了一大半，只能看见那一双黑沉沉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吞噬着他所有的神思，“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也不管你怎么用她的名义。但是，只要云绯如果出了一点儿事，纵使师徒，我也不会饶你。”</p>

闻言，简疏白心中不知道为何突然一个咯噔，像是有凉风嗖嗖地往里灌，许久才回到温暖。</p>

他知道温衍在意云绯，却不知道到何种地步，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p>

他也算是自幼和云绯一块儿长大的，云绯的几分心思他早就知道了。不然当初不会因为温衍睡梦中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刺激地云绯离开流水派两年之久。</p>

“师傅。”这样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简疏白终于开口说话了，“云绯是疏白唯一的师妹，纵使丢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p>

温衍的冷色一瞬褪去，忽而微微勾了唇角，道，“虽然你这么说，但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出去寻寻，你安心准备自己的事吧。”</p>

看着温衍起身离开了房间，简疏白下意识追上去两步，想要说什么，但到底是没有开口。</p>

他只是面对着房门的方向，轻声念道：“云绯，你一定要平安无事。”</p>

回答他的，只有门外飘过的风声。</p>

简疏白独自在房间里站了片刻，然后也跟着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却见云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着他唤道：“王爷！王爷！”</p>

在简疏白离开宗人府后，云紫本来是要跟着他回到周王府的，但简疏白想到云绯不喜欢云紫，就将她留在宫中，放在曾经养过自己的一个老嬷嬷那里。此时乍然看见云紫，他有些奇怪，但还是大步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p>

云紫抚着胸口喘了喘气，半天没缓过来。她身后，简容楚也大步地走了过来，神色凝重：“疏白，我刚看到温先生出去了，怎么回事？”</p>

简疏白点了点头，道：“师傅不放心师妹，出去寻人了。”</p>

“如此，需要我派人陪温先生一道去吗？京城要变天了，外面正是乱的时候。”</p>

“谢谢王叔，不用了。”简疏白微微一笑，“自保的能力，师傅还是有的。”</p>

简容楚闻言，摇头笑道：“也是，忘了温先生是怎样的人了，不需要我担心。”</p>

简疏白摸着鼻子：“嗯，他是需要别人担心的人。”</p>

简容楚和云紫默了，若是云绯在这里，肯定会毫不吝啬地给自家师兄鼓个掌的。</p>

片刻后，简疏白看向云紫，问道：“你刚刚急急忙忙的，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p>

说到这个，云紫才想起来方才找简疏白是为了何事。她忙低下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看起来年代很久远，颜色发黄的绢布，然后朝简疏白递了过去，口中同时说道：“这是我从嬷嬷那里看到的，上面写了一些事情，和王爷有关。”</p>

简疏白将信将疑地接了过去，展开一看，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