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顾家小姐（下）（1/2）

林秀君面对面遇上顾家姐，是在顾姐住进莲花庵的第二下午，这时候在庵堂后院的顾姐没带帷帽，可以看清楚她柳眉杏眼亭亭玉立，除了皮肤少光泽显得憔悴外，底子还不错是个美人。

可是所谓的隐疾是看不出来的，林秀君担心生病的人免不了心情不好，倒是凡事让上几步，她出口阻止人家摘花也得解释一下：“抱歉顾姐，莲花庵讲究万物皆有灵性，枝上的花朵一般是不折的…”

“…我知道，它能开得如此娇艳是它的福气，我也不是不惜花，我的婢女也是误会了，我爱惜花朵正因为它开在枝头，并不打算将它的生命缩短…”顾姐没生气还解释了几句，她自身生病已经让父母兄长面上无光了，实在不能更传出顾家女儿连性情也不好的言论来。

“都是奴婢不好，没得姐吩咐便伸手摘花！”顾家的丫环更不能让姐担责，忙屈膝认错。

“这个也不是什么大事…摘花回屋插瓶子里慢慢欣赏也是闺阁中的习惯，只是庵堂里才特别一点…”见她们郑重其事的道歉，林秀君不好意思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姐要喜欢腊梅…”

恰巧一阵风吹动，枝上的腊梅花有几朵坠在雪地上，林秀君就捡起来：“这刚掉新鲜的腊梅花香气不比枝上的差，姐喜欢梅花可以用它，放在枕边夹上书里，都带着香味，熏得整间屋子都带梅花气，可好闻了。”

林秀君这话是在示好，但顾姐一听却好像用针刺她一样，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身子更摇摇欲倒，吓得丫环婆子忙上前去扶：“姐！”

“…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去了…”顾姐强撑着找个理由，然后匆匆急走和逃一样带着丫环婆子走了。

她错了什么？林秀君想不出来，但明显是她话之后顾姐才走的，而不是什么风大？可她哪句话得罪了顾姐？嫌地上的花朵不干净？可梅花刚落又是在一片白雪之中，这样的花朵还专门有文人雅士收集了泡茶呢。

实在猜不出来哪句话得罪了顾姐，但林秀君在梦里经常看到，她顺口一句没别的意思的言语，总会让继母掰开了揉碎了扭成另一个样给她父亲听…前车之鉴，现在寄居庵堂的林秀君仍需心。

所以林秀君没时间去捡雪地的梅花了，她去找玄清师太明一下见顾姐的情况，玄清师太不定清楚她哪句话得罪了人。

果然，玄清师太听林秀君细细了她和顾家姐见面的详细情况，一叹开口：“我佛慈悲，这事不是君姑娘的错，顾姐也不是吹毛求疵，这还是与顾姐的隐疾有关…”

隐疾？林秀君细想，她只腊梅清香可以熏屋子，这与顾姐的隐疾有什么联系？

如果不是古夫人亲口了顾姐的隐疾是什么，玄清师太也无法从林秀君的话里分析出哪句顾姐受伤了，所谓不知者不为罪，这事当然不怪林秀君，不过如果不和林秀君清，万一言谈中再伤了顾姐的自尊心？

只是玄清师太也有点奇怪，林秀君不是能窥探未来吗？为什么她却不能未卜先知了解顾姐的隐疾是什么？

玄清师太对待林秀君可不会和乔玉彤一样做个两面人，她有什么就直接问：“君姑娘对顾家…就没有事先…”事先什么，玄清师太却不出来，可见林秀君能未卜先知的事想不保密都不行。

玄清师太不清林秀君也晓得她想问什么，前面白衣庵的妙清师太早问过许多次了，所以林秀君知道哪些话是可以出口的：“下之大…又是事不关己的…我对顾家完全不了解。”

这意思就是下这么多人，她林秀君就算能知晓未来，也只局限在与她本身有关的方法。

其实能窥机便是大造化，而如果不是玄清师太、妙清师太这样洞察一切的出家人，又是得了林秀君的信任，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秘密，玄清师太感叹诵一声佛号，才又道：“其实顾姐的隐疾是什么…是古夫人亲口告诉的贫尼，为的就是怕莲花庵众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伤了顾姐的自尊心…”所以她告诉林秀君也不是多口舌。

就算决定了，玄清师太还是刻意压低声音：“…顾姐从大概十二岁开始，她…腋下开始有异味，冬衣服厚身上熏了香还好些，夏三尺之内生人勿近…多少香也遮不住，多少郎中也治不了…”

腋下有异味？这个乔玉彤肯定不会和林秀君的，这异味的具体症状林秀君还是从乔家祖传秘方里了解的，一个名门千金身上偏有难闻的怪味，难怪顾姐不想活了，更难怪一听她梅花熏屋子顾姐会被刺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