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一天(之一)(1/2)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运。安夏尔他们托梨旺的福,正在欣赏火焰之仆忧伤婉转的旋律时,西维德-拉斯托尔斯中校也正在用自己的耳朵感受着决然不同的空气振动。
“吱嘎吱嘎吱嘎……”
铁轮与铁轨之间擦出让人忍不住捂耳朵的尖利摩擦音,甚至让西维德觉得自己失聪的那一边耳朵都隐隐疼了起来。即使有沙盒的辅助,载重量超过普通列车三倍的军列仍然滑行了一段长长的距离才慢慢停了下来。
两节大马力车头后面是两节露出灯光的客车车厢,再向后就是一连串从侧面看向下凹陷的平板车,上面是一堆一堆覆盖着插满树枝和草悠然响了起来:“四年前比恩兰战场的英雄,现在的联络处四课副课长。怎么,难道我不是奉命调入联络四课的吗?”
越听萨沙的话,宪兵少校的脸色就越难看,当“联络四课副课长”几个字蹦入他的耳朵时,他的脸就再也绷不住了,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什么,不过西维德没能听见。
警惕的面对着宪兵少校的西维德,后脑重重的挨了一下,然而这冲击远远没有震惊来的大。他睁大双眼,挣扎着转身看着在他后脑敲了一下的萨沙-马尔罗夫,后者吐出的烟雾遮蔽了整个面孔,让他根本看不清那张脸上的表情。
“抱歉!”
这是他清醒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随后颈侧传来的冲击让他的意识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您不会是想就这样放过这个里通外国的叛徒吧?”
看着萨沙小心翼翼的将西维德放平,宪兵少校的手终于从手枪柄上放开,如毒蛇吐信般嘶嘶的说。
然而下个瞬间,鲁格08冰冷的枪口已经顶上了他的下巴。
“你这只卑劣的爬虫听着。”萨沙的独眼反射着煤气灯的光芒,仿佛里面正在有什么在燃烧一般:“如果你胆敢再这样污蔑一个在比恩兰战场上获得月桂叶花环的军人的荣誉,我也毫不介意用我这亲爱的打出个小东西,在你的下巴上开个小洞,然后在你的头盖骨上开个大的。明白了吗?”
和西维德一样参与过比恩兰的修罗场,在坦克车长的位置上有着四十七辆击毁记录的上尉的威严,绝不是宪兵少校这样只有一点点战场经历的肉脚所能抵抗的。虽然军衔比对方高了一级,却仍然只能僵硬着身体点点头。
“是吗?那就好。”收回了手枪,面对着聚拢过来的学员们,萨沙瞬间又换了一副表情,亲热中带着冷酷与严肃,仿佛刚刚那落寞的笑容是装出来的一样,开始指挥这些学员们砍断棕绳,揭开篷布,开始用宪兵带来的越野车的发动机协调一辆又一辆的s35在寒风中冻在一起的发动机和齿轮箱。
直到第一辆s35在戴白盔的宪兵引导下爬出车站,浑身虚汗的先兵少校才想起了一个问题。
“等等,你还没向你的部下说明目标呢。”
“目标?”指示着传令兵用红绿两色的小旗和军号引导12辆s35,萨沙回头满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那东西,早就在出发以前就说过了。”
“什么!”少校顿时大惊失色。这个疯子,难道不怕泄密吗?说不定这个时候首都的那些比狐狸还狡猾,比老鼠还会钻洞的那些家伙,早就躲起来了!
不,也许更加糟糕。说不定在列日和卢森堡的禁卫诸大队,已经开足马力往这里赶来了!
“你怎么这么吃惊?”萨沙嘴角翘起,尽情享受着嘴里的雪茄:“你也是个军人啊,堂堂正正的军人,既不会拿别人的妻子的安危当筹码,也不会把人领到绝境之后再说明情况的军人。放心吧,这些都是可靠的志愿者,不会乱说的。”
“你……”少校仿佛看着什么怪物一样。不过事到如今,就像萨沙所说的那样,他自己已经走到了绝境,无论前面是悬崖还是火海,都只能眼睛一闭走下去了。
“我们的时间不多。”萨沙转身朝最后一辆有“a0001”标志s35走去,声音飘进少校的耳朵:“想要在明天天亮之前要到达内城廓圈内,你最好和你的属下赶紧去带路!”
回头看看蹲在西维德身旁,双手抱头表示屈服的老宪兵,宪兵少校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跑向自己的军用越野车。
………………
当西维德遇到麻烦时,安夏尔他们也遇到了自己的麻烦。
宛如火焰般汹汹而来的莎拉在包厢门前急急停下,转瞬间脸上已经带上了妩媚的笑容,向守在门口的安夏尔提出要见腓特烈和不知名的女贵宾,当面请问他们对新剧的观感。
“抱歉,腓特烈殿下正有重要的事情商谈。”
“哈?”莎拉的眉毛扬起。她身后那些见到金之歌姬本人的观众们也纷纷鼓噪,不外乎“再重要的事情也不如莎拉小姐一面”之类。这样多的名门子弟和议员,其中不乏能直接喊出安夏尔名字,请她卖自己一个面子的熟面孔。让即便是冰山一样冷峻的安夏尔也感到了难以招架。
不过再借安夏尔两个胆子,她也不敢放莎拉和这些人过去。因为她没说错,此时包厢内正在进行一场重要的商谈。
罗马人和赫尔维西亚之间正在剑拔弩张的商谈。
“不知道?您这是在羞辱我吗?”
梨旺浑身都在发抖。看完安夏尔一脸严峻递过来的纸条时,她简直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若不是束腰的连衣长裙实在过于麻烦,此时她大概会狠狠一拳砸上满脸都是苦笑的腓特烈俊朗的脸。
“别冲动,梨旺!”
克劳斯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不过接下来少校就把饱含威胁的目光对准了将手伸进外套的泽希尔;和他并排,阿斯拜恩则面对着五指间微微露出拳匕寒光的拜尔微微冷笑。佐天拉扯着还沉浸在歌剧的悲剧结尾不能自拔,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安妮迅速退到了阿斯拜恩身边,小脸一副比吃了黄连还苦的神色:刚刚为了体会和分析人们情绪波动,精神力量消耗的太多,此时剩下的份大概还不够启动相位剑十分之一秒的。
包厢之内,只有腓特烈仍然坐在椅子上,一脸苦笑扬了扬被梨旺直接摔在脸上的纸条:“我和你们一样吃惊啊,赫尔维西亚的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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