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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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祖起，宫中女子权柄就不断被限制。曾经权倾朝野，左右皇权科尔沁也世祖和当今两代皇帝努力下，从后宫中渐渐消失，退回草原。

做为一个已经开始办差阿哥，胤禛开始记事起，皇阿玛就已经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影响力减到了低。

但是从上书房师傅嘴里，那寥寥几句话就把胤禛惊一身冷汗。

堂堂世祖，竟然两次皇后都是科尔沁女子！后宫大半全是蒙古族人！摄政王死后，世祖居然也只能用冷落全宫女子方式来保全满族人江山。

他印象里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只是两位普通老妇人。谁能想像当年世祖她们面前也无能为力？

有世祖前车之鉴前，当今做法给了胤禛很大启发。

满族女人从嫁人起就有着很大权力，曾经太宗数位大福晋就是战败后带着无数牛马奴隶嫁进来。

比起汉族女子温柔和顺，她们天生就有野心，也有能力成为丈夫助力，掌握丈夫权力。

胤禛却并不打算给他福晋这样权力。

现跟以前不一样了。满清入了关，他们不必再牧马放羊，不必再逐草而居。他们来到中原大地，占领了这个如画江山！

他福晋，应该和汉族女子一样以夫为天。而不是想着分享他权力，建立属于她权威。

和他一样阿哥不少数。

不然，为什么太子冷落太子妃？宫中对太子妃赞誉越胜，他只会加冷落她。

而跟他一同迎娶福晋五阿哥为什么纵容两个格格凌驾五福晋之上？

他为什么让宋氏先于福晋有孕，为什么独宠李氏？

他们都要让福晋们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贤、明、智、慧，她们绝不能拥有比自己丈夫大名声。

看着太子妃，胤禛就像看到了他福晋。这两位福晋都太好名了。

太子妃是贤，四福晋是孝。

而像大阿哥和三阿哥福晋，人们提起她们反而毫无印象。

至于五福晋，虽然他没见过她，但看五阿哥她一进门就开始整治她，大概……这位福晋也是手伸太长了。

胤禛福晋这里用过晚点，然后先去看了宋格格，后还是李薇这里歇下了。

正院里，福晋听着石榴站下面回禀，四阿哥留李格格那里了。

她知道石榴正担心偷偷看她。

挥挥手：“……下去吧。”

福嬷嬷小心翼翼进来：“福晋，天不早了，您累了一天了，歇了吧。”

她道：“……嗯。”抬头看到福嬷嬷把她抄经书搬出去，叫住道：“等等。”

福嬷嬷见她看着经卷，就把托盘放到了她面前炕桌上。

一天两卷经，短短一旬，她就抄了二十卷，就是整整两托盘。她拿起一卷展开，上面一字一句都是她心血所化。

“明天，拿到额娘宫里小佛堂里供起来。”她轻轻抚摸着还散发着墨香经卷，轻声喃喃道：“这全都是我孝心……”

第二天，永和宫小佛堂里就供上了四福晋亲手抄祈福经卷。

德妃早起先小佛堂诵了两卷经，捡了一个时辰佛豆，然后才用早膳。这时十四阿哥已经去上书房读书了，她叫来奶嬷嬷，细细问了一遍十四阿哥昨夜睡如何，早膳吃了什么之后，小佛堂打扫侍候妙文嬷嬷进来了。

妙文嬷嬷比德妃还要早进宫七八年，也是当宫女出身，但据说从小就有佛性，不会认字时就会念阿弥陀佛。到了该出宫时候，她求了当时已经是德嫔乌雅氏，进了永和宫小佛堂。平时从不出佛堂半步，每日茹素，穿缁衣，曾经还想剃度，但被乌雅氏给拦住了。

她平常也会到乌雅氏这里，两人一起说说因果。

可今天乌雅氏刚从小佛堂出来，她这会儿就过来，肯定是有事。

所以挥退十四阿哥奶嬷嬷后，德妃叫着妙文嬷嬷去了西侧厢房。

“坐，尝尝这茶，是皇上使上送来。说是活佛跟前供过呢。”德妃坐上首，端着面前茶道。

妙文嬷嬷双手合什施了一礼，笑眯眯端起来尝了一口，大加赞叹道：“果然是好茶呢！一尝就满鼻子佛香。”

她为人诙谐，德妃平日爱她这样。

见她这样就笑了，道：“得了，你既喜欢，我就分一半给你。”

说着就使宫女去拿茶来。

等人都走了，妙文仿佛闲聊般道：“若说对佛祖虔诚，没有人比四福晋用心了。这些日子以来，每旬都供上二十卷亲手抄经书。”

“哦？是吗？这孩子也是个懂佛。”德妃笑道。

妙文双手合什再一笑，两人转口就谈起了别，这时去拿茶宫女回来了，妙文拿了茶就告辞了。

送走了妙文，德妃身边信重方姑姑道：“妙文莫不是小佛堂里呆腻了？怎么没头没脑跑来拍四福晋马屁？”

德妃被她逗笑了，点了点她。

方姑姑掩口一笑。

笑完，德妃道：“……不过又是一个傻子罢了。”方姑姑悄悄比了个‘二’，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沉默下来。

女人嘛，既然一身荣华都寄那个男人身上，不思量如何巴着他，光想着自己立起来有个屁用？你立得再高，没男人撑着，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四阿哥院子里正好是午膳时间。

正院里，福晋指着一盘蟹粉狮子头道：“这是今天进上来？”

福嬷嬷赶紧亲手用小碟子挟了一颗狮子头捧到她面前炕桌上，笑道：“这可是膳房特意进上来。他们那里有上好肥蟹，福晋可以晚点时候试一试？”

福晋小口吃了半个就放下碟子，好吃是好吃，但是……她左手轻轻捂住小腹。宋格格了有好消息之后，她一直期待着也能早日听到自己好消息。虽然以前家里时也爱这一味儿，可螃蟹性寒……

福嬷嬷心疼福晋，劝道：“福晋喜欢，不如就让他们晚点时候进两只，以前家里也是常吃。等四阿哥回来，温一壶黄酒，你们二人可以小酌几杯，四阿哥也能松松。”

府里时还看不出来，进宫都一年了，她亲眼看着福晋小小一个人，把自己是越逼越紧。她过了年才十五啊，还年轻很呢，怎么把自己搞这么暮气沉沉呢？

四阿哥不爱亲近她，未必就没有这方面原因。

可她却不敢多说。只能暗地里心疼福晋，她让‘四福晋’这个位置逼太狠了。这么大帽子，家族期望，皇家威严，压得她幼小脖子都支不起来了。

原本要说‘不’福晋听到福嬷嬷后半句话就改了主意，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挑好蟹蒸上，晚上进几只来。”

福嬷嬷高兴答应着，转身就要出去喊人到膳房说。

福晋叫住她又添了句：“让人给书房传话，等四爷回来，就说我这里备好了鲜螃蟹，请四爷赏面。”

“好！好！”福嬷嬷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专门派葡萄去书房传话，又盯着人去膳房要螃蟹。等屋里没人了，她忍不住对福晋说：

“福晋，等晚上见了四阿哥，软和些。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软和些。”她想说，福晋四阿哥面前，大可不必摆‘四福晋’架子，要‘端庄’、‘威严’。那可是她丈夫，自家男人面前，服个软，撒个娇，没有什么丢脸。

福晋脸一红，道：“嬷嬷，我都知道。”

但福晋一见四阿哥就紧张，就想到要跟他身份地位相配，要做‘四福晋’。

她只会四阿哥面前当‘四福晋’，却不会当小女人啊。

四阿哥从上书房回来后，正考虑要不要去找太子说一说，马上就到年了，他想求个差事。不知道皇阿玛打算让他们这几个年长阿哥什么时候开府，但也差不多了，年纪小阿哥都长起来了，从三阿哥往下到七阿哥，就算不会一起开府，前后总差不了一两年。

，今明两年就该有修府旨意下来了。

为了开府时候好看点，他打算这两年好好表现。

放下功课后，他坐下拿起刚发出去邸报看，见苏培盛进来，刚好想起一件事，就对他道：“去跟你李主子说一声，今天晚上我要歇书房，让她把膳送到这边来。”

现四阿哥每逢懒得自己点膳，又不想让苏培盛安排，就让李薇点好给他送到这边来。

苏培盛迟疑了下，弓身道：“四爷，福晋那边传了话来，说备好了今年秋蟹，请您赏面。”

四阿哥一愣，想了想还是放下邸报站起身。福晋面子还是要给，正好，过年时候也有些事要跟她商量，给额娘和五妹妹准备礼物还是要提前跟她说说。

正院里，福晋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但四阿哥来太早了，膳房那边还没有把螃蟹送来。她赶忙起身迎接，四阿哥拉着她手一同坐下。

幸好，四阿哥提起了给德妃和五公主准备礼物事。过年也算是个大日子，虽然他们是同母所出，但宫妃们眼睛总是死死盯着德妃和他，平时哪怕是他多亲近永和宫一点，过不久肯定会有闲话传来。

四阿哥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前不懂事时，以为宫中生育多名皇子妃子也不止是德妃一个，他就算曾经是孝懿皇后养子，但生恩也不能忘，所以总是想亲近德妃一系人，还曾经对德妃待他太过冷淡而伤心生气。

但渐渐长大后，他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现四妃中，育有一个以上阿哥妃子只有德妃和宜妃。

宜妃早五阿哥被送到皇太后处抚育之后，几乎等于放弃了这个阿哥。不管小时候五阿哥满语有多糟，功课有多坏，她仿佛一点也不乎。

而德妃孝懿皇后收养他之后，待他也是格外冷淡，哪怕孝懿去世后，她也不曾表现出哪怕多一分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