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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第8章:替身王妃
寂寞侯也显得对此相当重视,专门从皇宫里找来两个顶级的御厨,一天十二个轮流为裕侧妃服务,寂寞侯爷更是每日两次,必须去裕侧妃房里探看,嘘寒问暖就算了,金银珠宝妆奁宝贝送得个不亦乐乎让人眼红,当真是母凭子贵。
那些擅长见风使舵的大臣夫人们,见到宫中的裕妃所传达的态度,立刻再度备上好礼踏破了侯府的门槛。不过这次,不是踏破沉浮阁王妃的门槛,而是裕侧妃的门槛,当然,王妃每天一课的私塾课程她们还是不敢缺席的,而出席了,就必须交银子。
王妃房子里的宝贝一天天地涨,裕侧妃房子里的宝贝也一天天地涨,跟在比赛谁家的涨得快似的。
而寂寞侯王妃显然低调了很多,除了每天的私塾课堂上能看到她苍白的身影外,一般情况下都看不到她的人了,更有传言,面临着失宠的王妃,近日身体越来越不适了。
某个值夜班的侍卫说,某夜,侯爷进入沉浮阁欲与王妃欢好,可惜王妃喷嚏不断,经过御医诊断得了重度风寒,而且极易传染,侯爷无奈之下,连续几日不到王妃房中,王妃伤心欲绝。
某个小厮说,某夜,侯爷好不容易等到王妃风寒痊愈,夜半趁着月黑风高再度进入王妃房中,无奈王妃当夜居然起疹子,满身都是,据御医诊断,这疹子极易传染,乃是水疹。于是王妃再度独守空闺,寂寞欲死,抑郁之势越发严重。
渐渐,侯府中各种闲杂人等的流言蜚语加上王妃整日价一张苦逼脸苍白无笑容,王妃失宠之事,似乎已成定局。而沉遥津,也越发忙碌起来,忙得已经顾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也顾不得侯府后院点燃的点点星火了。
这天,姚夫人院子里的雪梅开得灿烂,四溢飘香的梅花气息惹得几位夫人嫉妒不已,一向不得人心的姚夫人立刻提出了讨好众人的建议,在她的院子里办个赏梅大会,众位夫人闻言,立刻纷纷附和,就连一直深居不出的裕侧妃和王妃都答应了。
这一天,也确实是个好日子,寒风虽然有些凉,却还不至刺骨,高照的艳阳,增添了几分温暖的热度,赏梅的时辰定在午膳之后,正好暖意如春。
丫鬟们这一天早早就起来布置了,软垫披风,酒水点心,一应俱全,还有必备的笔墨纸砚和案牍短几,以便哪位夫人触景生情需要写上几句。
午膳后,几位夫人陆陆续续到了院中,个个显得兴致高昂。雪澜差不多是最后一个到的,说差不多,是因为她在院子外面正好遇见了小心翼翼慢慢走来的裕侧妃。
裕侧妃见到雪澜,也并未多说什么,扭着还看不出形状的肚子,朝雪澜施了一礼。
“见过王妃姐姐,姐姐近日身体可好?妹妹身子笨拙,最近没去向姐姐请安,真是想煞妹妹了。”娇媚的脸上胖了些许,却更加显得春风得意了。
雪澜眉头一挑,一双哭丧眼显得更加哀怨了:“我也想死妹妹了,咱们一块儿进去吧。”想你死了。
两人一齐走进院子来,众人见了连忙起身行礼,雪澜慢悠悠朝自己座位走去,却有一个人比她动作快了一步:“咦,这里有个躺椅哎,看上去很舒服的样子,王妃姐姐,妹妹有了身孕,侯爷说了不能坐天硬的椅子,姐姐能否把这个软椅让给妹妹啊?”
雪澜瞅瞅自己正座上的那张软椅,再瞅瞅这位还看不出肚子大来,就挺得老高的妹子,半笑道:“都是姐妹的,说什么借啊,妹妹你直接坐那儿不就好了,省得搬来搬去地忒费事了。”
裕侧妃一听,也愣了一下,那可是王妃的正位啊,只有正室才能够坐那里的:“姐姐可别开这种玩笑。”
雪澜一脸委屈:“我哪有开玩笑啊,如今妹妹的身体娇贵着呢。”
裕侧妃自然看不到雪澜眼底的促狭和精光,一看到雪澜那低声下气的没有,自己的气焰顿时高了三丈,大摇大摆地越过雪澜走到那张软椅上坐下:“好吧,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雪澜由翠儿搀着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个失宠的弃妇而已,这样的形象很贴切。
几个夫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换之间已经互相传递了很多讯息。
“裕姐姐,听说你喜欢吃百草居的点心,妹妹特意让人买了一些回来,给姐姐尝尝。”姚夫人率先发话,虽然身为主人,但地位却是有些卑微。
裕侧妃淡淡捏起一块放嘴里尝了尝:“嗯,还不错,姚妹妹有心了。”
“裕姐姐尝尝这茶,这可是新上的冻顶春。”晴夫人也陪着笑。
裕侧妃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推辞了:“侯爷说了,茶叶性寒,不利于我的身体,谢过妹妹的好意了。”
几个夫人来来回回地贡献着自己的殷勤和笑脸,倒把个雪澜晾在了一边,这个正室,成了最不受待见的一个。
雪澜无所事事地看着这些女人们的把戏,眼底带着一丝轻蔑,然而,对面那个一动不动静静坐着喝茶的晴夫人,却让雪澜眼前一亮。女人们团团围着裕侧妃,谁也没有注意到抱团的雪澜和晴夫人。
雪澜来到晴夫人身旁,顶着一张哭丧脸,吊脚眼显得越发无神:“晴妹妹怎么不过去?”
晴夫人不愧大家闺秀,优雅地放下茶杯,纤细的手指在光洁的瓷杯口来回摩挲着:“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
雪澜不着痕迹地擦擦眼泪:“真是人靠人,害死人啊。唉,谁叫我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呢。”
晴夫人看着哭泣不已委屈不已的雪澜:“这跟背景什么关系?”
“如果我有背景的话,侯爷也会对我多些喜欢,侯爷喜欢我了,我就可以有孩子了,可惜,我只不过是侯爷在路上救回来的平民女子,让侯爷看上我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哪里还敢奢望长久啊?这王妃的位子,眼见也快要到头了。”
晴夫人眼前一亮,心中念头急转之下,转头看向那几个莺燕环绕的女子,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希望来。
她父亲乃是兵部尚书,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和裕夫人的爹裕王爷的地位不相上下,一武一文,伯仲之间。侯爷能够重新那个裕家的女儿,为何就不能宠信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女儿?那个女人能够得宠,为什么她不能?那个女人能够受孕,为什么自己不能?
雪澜继续抽抽搭搭:“侯爷其实也挺喜欢妹妹的,可是我看到有好几次,侯爷想去妹妹那里转转,裕妹妹就碰巧肚子不舒服。唉,我时常也劝侯爷要雨露均施,特别是现今裕妹妹身体有了身孕,我身体又病痛不堪,我总是希望,妹妹能够多关心一下侯爷,自己也把握住这样的机会的。”
后面的话,晴夫人基本上没有听见,只有那句“我看到有好几次,侯爷想去妹妹那里转转,裕妹妹就碰巧肚子不舒服”,仿佛一根针一样扎入了她的心里,让她怒火中烧。
好哇,她就说嘛,自己的姿色在这几个夫人里算是最好的了,可每次侯爷却并不到自己的院子里来眷顾,原来,原来都是这个裕侧妃在捣鬼,哼,怪不得侯爷这么冷落自己呢。
晴夫人的眼中渐渐露出凶光,狠狠地瞪视着被众夫人围在中间笑得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灿烂的裕侧妃,阴狠的光芒在眸中聚集。
雪澜看此情此景,便不再多说,抹着眼泪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哭自己的去了。
晴夫人拿出一包什么东西,走到上座的女人们中间,那一堆女人本来就为了讨好裕侧妃,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成一团,加上某人的用心推搡,霖夫人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径自朝着裕侧妃的肚子摔了过去,她倒下倒是没关系,可惜却正好压在了裕侧妃的肚子上。
“啊啊……”得意洋洋的笑容变成了鬼哭神嚎一般的哀嚎声,“我的肚子,啊我的肚子……”
她这一杀猪般的大叫不要紧,身后那一群本来就站立不稳的女人们,脚底下一滑,一个个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了下去,馥夫人直接压到了霖夫人身上,岑夫人上半身压上了霖夫人,下半身压到了裕侧妃,晴夫人和馨夫人也叠起了罗汉,剩下一个姚夫人勉勉强强稳住脚底站住了,抬头一看,正看到只剩下一个头在外面的裕侧妃,吓得“哇”地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啊……救命啊……我的肚子……”
震天的嚎叫声,让那些小丫鬟们彻底傻眼了,这时候一直在墙角忙着种蘑菇的雪澜慢悠悠地晃过来了,惊讶地大叫了一声:“哎呀,姐妹们这是玩什么游戏呢?小心点裕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啊。”
“王妃救命啊,王妃救命啊……求求你快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求求你……”
雪澜恍然大悟,啊?原来不是在玩游戏,“来人啦,来人啦,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出人命了,终于出人命了,没想到简简单单几句挑拨就真的出人命了。
事实上真的出人命了。
当丫鬟们七手八脚将那些夫人们一个个拉起来的时候,只见裕侧妃奄奄一息地躺在软椅上,一双眼睛翻着白,气息微弱,华丽丽的裙子上沾染了许多血迹,乌黑乌黑的,看上去十分渗人。
“哎呀,出人命,快,快去禀报侯爷。”雪澜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也晕倒下去。
小爷晕血不行吗?
雪澜在侯府正厅的一张软椅上醒来的时候,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尼玛装晕装到真睡着,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服。
沉遥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正厅里,手中的茶杯依稀还冒着热气,可却能感受到那冬季冰雪融化的寒冷。
裕侧妃不在,估计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卧床不起吧,雪澜心里有几分担心了,这沉遥津会不会借机就向外界宣告裕侧妃去世啊?这样一来,她后面的戏可就没法唱了。
她唧唧哼哼地站起身来,脸色兀自苍白,沉遥津一见之下,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怜惜,雪澜摇摇晃晃地走到沉遥津跟前,对跪了一地的那几个女人毫不理会,眼中带着几分自责:“侯爷,裕妹妹还好吗?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呜呜,都怪我,没事儿办什么赏梅宴,没事儿给她让什么软榻坐,没事儿躲什么墙角悲春伤秋,我原该好好照顾裕妹妹的……呜呜……”
沉遥津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她不是想让裕侧妃死吗?怎么,还没玩够?
几不可查的一缕温柔和宠溺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逝,
既然如此,就遂了她的心意吧,反正那个裕侧妃留不留着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澜儿放心吧,裕侧妃没事,御医说了,她只要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反正一个无用的女人,是他用来绊住她,给她玩的,早死晚死一个样。
殊不知,他眼中的无用,在雪澜看来,却有用得很。
雪澜惊喜而笑:“太好了,太好了……对了,那孩子呢,裕妹妹的孩子没事吧?”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是人前,这戏还得做足。
沉遥津也很配合,脸色一变,立刻显出难看来,地上跪着的几个女人又开始集体瑟瑟发抖起来,雪澜一看,面上一阵惊恐:“天哪……裕妹妹的孩子不会已经……”
霖夫人忽然情绪激动地从地上蹿过来,抱着雪澜的脚又哭又叫:“王妃姐姐救命啊,王妃姐姐救命啊……真的不是我,我是被人推了一下,身体才不由自主地朝侧妃姐姐身上倒去的,对了,是馥夫人,是馥夫人站在我后面,推我的人就是她!”
馥夫人气得眼睛瞪得溜圆,立刻跳出来:“你血口喷人!你没看到我也摔倒了?我后面是站得岑夫人,难道是岑夫人你推得我?”
岑夫人也不干了:“馥夫人你们不要狗咬狗就乱扯上别人好不好?谁不知道你和霖夫人向来不合?你趁乱推了霖夫人,再嫁祸给我,假装自己摔倒,这完全说得通。”
啊啊啊叭叭叭啦啦啦呱呱呱……
女人们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沉遥津的眉头紧紧蹙起,一语不发,雪澜觉得这群女人闹得差不多了,这才来了一句:“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侯爷一定会查明一切,到底是谁故意压伤裕侧妃害死了侯爷的世子,谁自己心里有数,我相信侯爷一定会查明真相。”
一场女人之间的争斗,其实远远没有结束,这个事故,仅仅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一场水国朝臣之间,尚书和王爷公爵之间的战斗,也悄然拉开了序幕。
暖阁之中,裕侧妃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直直盯着床上方的帐幔,脸色苍白得吓人。
雪澜领着翠儿走进房门,将一些礼物和补品放在桌面上,脸上满是关切地走到她身旁:“妹妹,身体可有好点了?”
裕侧妃依旧目不斜视,呆呆望着床顶上方,好似那上面有什么很吸引她的东西一样,雪澜温柔体贴地握起裕侧妃一只手,安慰道:“妹妹别太伤心了,这个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有一个,你知道侯爷是宠你的,机会嘛,以后还多得是。”
裕侧妃冷冷转过头,终于看向了雪澜:“这一下,你该高兴了是不是?”
雪澜立刻很受伤:“妹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高兴什么?是啊,你是抢了侯爷对我的宠爱,可是我却没有恨你,妹妹,你想想,如果我真的会因为这个恨你的话,我当初会劝侯爷去你那里宠信你吗?我直接一个人独占侯爷的宠爱岂不是更好?妹妹,我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但是妹妹你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理智啊,千万不要让人故意谋害了之后,在趁人之危,收渔翁之利。”
“趁人之危,收渔翁之利?”裕侧妃木然的双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只不过,却是带着恨意的神采。
“唉唉,你瞧瞧我,说错话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最近侯爷忙得不得了,一回来就到书房呆着,晴妹妹比较细心,每次都为侯爷细心地熬制羹汤做甜点,侯爷似乎因此很喜欢晴妹妹,听侯爷身旁的人说,似乎晴妹妹近日也就要封侧妃了呢。”
裕侧妃的脸色蓦地大变,雪澜的话看似无意却给了她一些暗示,她听起来就变成了,晴夫人图谋不轨,妄图趁火打劫,压过正妃和侧妃,攀上高枝,博得侯爷的喜爱,也确实,晴夫人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这时候在裕侧妃听起来,就成了她阴谋不轨。
裕侧妃的老爹是王爷,晴夫人的爹是兵部尚书,两人一文一武辅佐着水国朝政,她和晴夫人之间互相有所争斗,那也是难免的,平日里她早早地就封了侧妃,又先人一步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得意三分,对着晴夫人的时候也难免嚣张跋扈,好几次给她难看,若是此时晴夫人趁机入手夺得侯爷的喜爱,那最不利的人,第一个就属自己。
想到此处,裕侧妃脑海中忽然迸出了一个画面,那个画面之中,一群女人正围着自己争相恐后的奉迎不休,只有晴夫人一脸冷冷地在一旁喝茶,这时候,她竟忽然目露凶光,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一只脚忽然勾住了另一个女人的腿,很快,一群女人全部跌倒了。
裕侧妃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是她,蛇蝎心肠害死自己的孩子的人,竟然就是她,晴夫人,就是她。
雪澜看着裕侧妃的脸上露出仇恨的神色,牙齿咬得死紧,就知道自己的目的算是圆满达成了,也不管裕侧妃听不听得进去了,再叮嘱了一番,就带着翠儿扬长而去。
她这一走,侯府的后院,算是彻底乱了。
霖夫人和馥夫人本来就是宿敌,因为裕侧妃的事情,两人在侯爷面前互相争吵得不可开交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紧张起来。时不时地,馥夫人就掉进湖里了,不久霖夫人吃的饭菜里就中了毒,这些事情在侯府中不断的上演,一开始的时候沉遥津装模作样的管上一管,后来见的多了,就直接交给雪澜处理了,雪澜倒好,每个女人来自己这里哭诉的时候,都是一句:“妹妹放宽心吧,侯爷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最后交代来交代去的,就没有了下文,各位夫人只好动用出吃奶的劲头,互相斗着,斗来斗去,将自己家族势力全部动用起来。
一个是工部尚书,一个是户部尚书,都是顶尖的官职,得罪了谁都晦气。
今天工部的所有官员的妻子儿女全都没了户籍,明天户部的所有官员原本的土地都被划走到爪哇国去了,甚至连每个月的俸禄都领不齐了,一点点的小事情,开始渐渐腐蚀着水国。
裕侧妃好歹是王爷的女儿,受了委屈,王爷自然要讨个说法,可这又是女人之间的问题,不好问沉遥津,所以王爷就直接找到雪澜头上了。
雪澜一副温婉好欺负的模样,接待了一身愤慨浩然的王爷大人。
面对着对面威严而坐的王爷,雪澜似乎害怕得很,手里绞着块手帕不敢抬头:“王……王爷,有何事?”
裕王爷上上下下审视了雪澜一番,最后狠狠摇头,寂寞侯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眼光真差,这调子的女人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王妃莫惊,本王只是听说小女在贵府受伤,连小世子都没有保住,特来请罪。”
雪澜急忙惶恐摇手:“不不……不是王爷的错……也不是裕妹妹的错……,好像裕妹妹说是有人绊倒了一位夫人,这才压上去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时候我在一旁的角落。”在角落干什么,种蘑菇。
裕王爷何尝不知道此事?自家女儿早就哭着回家告诉过了:“老夫听闻,乃是晴夫人绊倒了霖夫人,老夫明白,争风吃醋互相斗乃是大宅门里的常事,可是既然发生这样不寻常的事情,还请王妃给本王一个交代。”
雪澜吓得再次连连摇手:“没……不是吧……晴妹妹向来是个乖巧温和的人,她那么单纯,应该不会使坏心眼吧?”
这话听在裕王爷耳朵里,就完全变了味道了。晴夫人单纯温和不会使坏,可她娘家人会啊,好你个杨志,居然敢教唆女儿害我闺女。
雪澜继续:“我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出身的女子,也不知道大户人家中的女人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我和裕妹妹一向合得来,所以才让侯爷封她做了侧妃。但好像我也因此得罪了人,前几日还遭到了杀手刺杀……唉,到底是谁啊,竟然找到了会武功的人来杀我……”雪澜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喃喃自语着,却没看到裕王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很显然的事情,兵部尚书杨志之前就是绿林草莽出身,找到江湖朋友来刺杀王妃,多容易的事情,除了他再没别人了。
裕王爷脸色难看地朝雪澜不屑施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本王先行告退了,请王妃多照拂一下小女。”
尔后,朝中忽然有好几个官员联名上书弹劾兵部尚书杨志,说他纵容手下士兵强抢民女,杨志大怒,一夜之间将那几个官员的所有家人上下老小全部偷偷灭门。
不久,晴夫人便被传言说在婚前与泽城某位公子关系暧昧,更是把那位公子的官职姓名地址什么的全给爆了出来,晴夫人羞愧不已之时,那公子莫名其妙死了。
随后,裕王爷在上朝途中遇到伏击,幸好带的侍卫数量够多,那些杀手显然也不是想要他命,但是造成的惊吓却是不小。
之后,裕侧妃很快就吃错了东西,再度大出血一次,经过御医诊断,今后恐再难怀孕。
……
夜半三更,风寒露重,一道黑影在寂寞侯府迅速的移动,然后很快隐去,仿佛从未出现一样,又似乎仅仅是一种幻觉。
走出侯府之后,雪澜嫌恶地摘下脸上的黑巾,拢了拢头发,坐上了一驾早就等在那里的马车,上车后低声催促:“快走,小声。”
“主子放心吧,这马不会叫。”杏明赶着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侯府之中,沉浮阁内,“王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似乎很难入眠,有些烦躁,翠儿守在房门外面,时不时朝里面张望一下,这时,从院外忽然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惊得翠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奴婢见过侯爷。”
清脆的声音在黑夜的静谧中,显得非外惹眼。
床上的王妃身体猛地一僵,屏住了呼吸再也不敢翻来覆去,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房门上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一道还不算破旧,却显然有些年份的大门之前,马车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雪澜跳下马车,脸上带着极度的不满:“杏明,咱们那么多好马车,你能换一辆好点的不?颠得我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想她堂堂风雪澜,什么时候坐过没有檀香没有狐裘没有软垫没有点心没有水果没有香茗的马车啊,坐这样的马车简直就是侮辱她的智商。
“时间紧迫,那些东西哪弄得进水国来啊,”杏明不耐烦地拉着雪澜往里走,再不走就要出人命了啊,主子。
雪澜更加不满了:“凤鸣渊上吊关我什么事?”一个大男人居然上吊,是该好好看看。
“人家上吊还不是为了你?”没良知的主子。
“你啥时候被人家凤鸣渊收买了?不帮你们的倾宸公子看门了?”雪澜呼哧呼哧地喘着气,都快跟不上步子了,该死的杏明。
杏明的脚步飞快飞快的:“要是你每天被一个男人哭哭啼啼在耳朵边上叨念,连送个吃的都被一双极其无辜可怜又泪水盈盈的眼睛凌迟,没事儿跟你讨论个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男人为什么非要喜欢女人女人有没有喜欢女人的这样的话题,给包扎伤口还要忍着一双贼手在身上乱摸美其名曰研究人体身体构造,大冬天的非要弄两盆菊花进屋欣赏非得找出此菊花和彼菊花之间的不同,主子,您觉得天天对着这样一个男人,我还能淡定地给倾宸公子看门吗?”杏明都快哭了,要不是那个凤鸣渊太能折磨人了,他会这么急着把主子羊送虎口吗?
雪澜此刻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原来凤鸣渊这么极品啊。”
“极品不极品的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很没人品。”杏明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那奇葩身上有主子的莲印,他犯得着这么委屈嘛?
深更半夜的,有一个房间却是灯火通明,隐隐可以看到一条高大的身影映在窗棂之上,那人影又显得有几分单薄,在窗棂上晃来晃去,一会儿到东,一会儿到西,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急切。
此人正是凤鸣渊。
他用了无数办法,终于逼得杏空杏明答应找来公子夜莲,就在今晚见面。
寻了这么久的心上人,终于要见面了,他怎么能不兴奋亢奋振奋呢?
该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呢?
这时,雪澜推门而入,凤鸣渊再难掩抑激动之情,唤了一声:“莲儿……”欣喜地喊完,才发现对上的是一张绝美而惊讶的面孔,没有分明的棱角,没有不羁的气势,没有傲然的俯瞰,虽然,她也有着一样绝伦的风采,可是,却不是他等的那个人。
雪澜刚一推开门,全身就一阵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莲儿?我还荷儿藕儿呢。
“莲儿?抱歉,你小爷我叫风雪澜,请叫我澜姐,或者风爷,谢了。”
凤鸣渊一见进来的是风雪澜,也立刻变了脸色,他可没忘记当初这个该死的女人是怎么整治自己的,不但小时候不男不女,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而且还给他下药,他那时候才多大一点嫩苗苗啊,他纯洁稚嫩幼小善良的心灵,就这么在青楼被这个女人给狠狠地伤害了。后来,在太学鉴,她又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面子全失,从那时候起,他心中就完全敌视上这个女人了。
虽然说,她救过自己两次了,可是,他还是很讨厌她,从心底里讨厌,特别是那天晚上在寂寞侯府看到她和夜莲搂搂抱抱之后,她在他心中就变得更加讨厌了,该死的女人,没别的男人了吗?居然敢去勾引他的夜莲。
“怎么是你?公子夜莲呢?我要见公子夜莲!”杏明刚抬起要进门的脚立刻缩了回去,脚底抹油开溜了,反正把你要见的人带来了,要爱要恨随便你。
雪澜才不理他的抗议,大大咧咧走进去,坐在一张桌子前,无聊地开始研究起自己衣服的颜色来,果然,黑色还是不太适合她啊。
“我问你,公子夜莲在哪里?你来干什么?是来警告,来示威吗?”气死了,气死了,该死的杏明说了给他带公子夜莲来,竟然将这个情敌带来了,肯定来者不善。
“啊?”雪澜完全不明白了,明明是他要死要活地让自己来的,怎么来了就成示威了?“你到底在嚷嚷啥啊?伤好了就赶紧回你的雾国去。”真是的,雾国乱着呢。
“关你什么事?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告诉你,风雪澜,我绝不会就这么放手的,公子夜莲我势在必得!”凤鸣渊一双邪肆的眼中带着坚决的光芒,挑衅一般看着雪澜。
“你都那么多男人了,干嘛还要跟夜莲夹缠不清?夜莲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根本不可能跟别的男人共事一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雪澜促狭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不能?
“高高在上?轩辕殇不是高高在上?墨倾宸不是高高在上?云赤城不是人中之龙,锋亦寒不是万人仰望?”
“你……”凤鸣渊一时语塞,俊逸的脸上透着微红,“我……我已经和夜莲私定终身了!”
雪澜眉头一挑:“你现在身为一国之主,怎么能够玩断袖呢,你的后宫怎么办?妃嫔怎么办?子嗣怎么办?还有你爹,你娘怎么办?”
“哼,我刚继位,还没有妃嫔,我才不管什么伦理道德,谁要是敢阻拦我跟夜莲在一起,我就杀了谁,我爹早就死了,我和夜莲一样能孝敬我娘!香火什么的,随便找个女人生一个好了。”
雪澜听得满头大汗,牛人,腐得一脸天经地义的牛人啊。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去把夜莲叫来,你自己跟他说吧。”说不通啊,说不通,这孩子真是顽固到家了。
说完,雪澜就在凤鸣渊灼灼的目光中,缓缓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将凤鸣渊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凤鸣渊烦躁焦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终于,门扉再次打开,门外一抹鲜红绝伦的身影仿佛如九天逃离的仙子,只是却带了几分妖娆之气。
凤鸣渊的眸中终于迸射出灿烂的光芒,邪肆的脸上带着思念而温柔的笑容,显得越发俊秀邪魅起来。
“夜莲,你真是夜莲!”
荡漾的流苏不假,鲜红的衣袍不假,手边柱地而立的白玉骨伞不会有假,他真的是夜莲,自己日思夜想心心念念的夜莲。
雪澜心里哀叹一声,脚步一迈缓缓走近屋中,从来不知道,半个时辰的时间,她受到的待遇就会如此迥异,前一刻她还被唾弃厌恶仇恨,下一秒就被人用爱慕渴望关怀的眼神眷顾了。
“你找我?”雪澜摆出了公子夜莲的姿态,势必要让凤鸣渊那伟岸的想法夭折。
凤鸣渊连连点头,跟捣蒜似的:“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凤鸣渊,咱们在花间蓬莱见过的,后来在九公子聚会的时候还见了一面,后来我还给你挡过一剑……”凤鸣渊激动地看着雪澜,眸中带着莫名的光芒,就好似一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似的,唐突却有怕自己唐突。
雪澜点头:“记得。”半个时宸前刚见过,好伐。
凤鸣渊更乐得慌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沏茶,可茶水是凉的,想搬个凳子给人家做,可人家已经坐下了,叫点点心吃,可深更半夜的哪里去叫,天冷想给人找个披风,可屋里没有,把炭火加旺点,人家似乎在出汗。
他惊喜却又慌乱无措,谁能想到一向风流倜傥潇洒自若的雾国第一美男子,竟然会有这么笨傻的时候。
“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儿?本公子很忙的。”雪澜不耐地看着他,可怜的孩子,误入歧途的孩子,快来跟姐姐倾诉一下吧,姐姐一定帮你掰直了。
凤鸣渊再度支支吾吾起来:“那个……那个,你喜欢当攻还是受?”
“噗……”雪澜华丽丽地喷血了。
凤鸣渊见状立刻恍然自己太唐突了,又重新到:“你是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雪澜顿时捶胸顿足,天哪,你快点收了这个妖孽吧。
凤鸣渊一想,好像还是太直接了,再次认真地看着雪澜:“那个,我委婉一点哈,你不要太震惊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俩,断袖,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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