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喜事 中 （含enigmayanxi和氏璧＋）（1/2）

听见知数回报，杜恒霜很是讶异，眉间微蹙，问诸素素道：“孙耀祖这种贱人还有人要？”

诸素素外行医，不像杜恒霜，忙得要命，成日里就是侯府内院里忙家事和带孩子，去外院也是忙着见算帐，还有见铺子和田庄管事，对外面那些不相干事情，她从来都不意。

听见杜恒霜疑问，诸素素掩袖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其中有个缘故，叫，当贱人遇到贱人，所谓两贱相逢，必有一真。当真爱到来，岂是一个贱字了得？！”

杜恒霜听得骇笑，轻轻推了诸素素一把，“赶紧说清楚，好多着呢！”

诸素素就道：“你记不记得两个多月前，你们侯府居大宴时候，那柳家母女提前退场事？”

杜恒霜心里一动，嘴角漾起一个若有若无微笑，“然后呢？”

“你有所不知啊，她们提前退场，却忘了带宵禁令牌，所以外面被宵禁巡逻兵士抓到，关到牢里去了。还是第二天中午，柳侍郎回到家里，才知道夫人和女儿都没回来，据说才想起来，原来她们令牌你们侯府丢了，人家拾起来还给柳侍郎，但是柳侍郎侯府喝了一夜酒，还带了个舞伎回家纳为妾室，就忘了这茬儿了。”诸素素绘声绘色地说道，“后来柳侍郎去牢里接夫人和女儿回家，才知道，啧啧，她们这些人。不仅丫鬟婆子被人扒得精光，就连柳夫人和柳小姐，也衣不蔽体呢。这件事，一度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

杜恒霜抿嘴轻笑。柳侍郎夫人令牌为什么丢了。她比谁都清楚。

“柳侍郎看见夫人和女儿给他丢了脸，气不打一处来啊，回去就将那刚抬回家舞伎升做二房。好响亮一记耳光打柳侍郎夫人脸上。还有他家那个才女女儿，虽然生得不怎么样。但是素有才名。不过经过这件事，也说不得才名了。——后来一直躲家里不出来。那孙耀祖，我听说是他们家给柳大小姐做西席，居然做成了柳大小姐官人，也算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了。”诸素素后面话，说得很含蓄。

其实真实含义便是，那柳大小姐嫁不出去了，别门当户对人家都不愿意娶她过门，所以只有嫁给孙耀祖这种人。

杜恒霜看了看柳家送来帖子。撇了撇嘴道：“就算如此。他们也不用给我妹妹送帖子吧？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妹跟孙耀祖义绝。——谁愿意看他们嘴脸？”

诸素素笑着从杜恒霜手里取过帖子，道：“我倒是觉得可以去看看热闹。雪儿这人总是太过良善，你当让她多出去走走。多看看这些人嘴脸，才能让她自己撑起来。不然话。你还能撑她一辈子不成？”

杜恒霜低头想了想，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就和雪儿一起过去吧。”

诸素素凑到杜恒霜身边笑道：“柱国侯夫人，能不能帮小一个忙，到时候让小扮作柱国侯夫人贴身丫鬟，跟着一起去看看热闹呢？”

杜恒霜失笑，拍了拍诸素素肩膀，“不用扮作丫鬟，你跟雪儿一起，大大方方、正大光明地去做客。”

这种吃喜酒场合，按规矩，一张帖子可以带两个人进去。

诸素素大喜，忙起身背起药箱道：“我去跟雪儿说一声。”说着，一溜烟地跑了。

杜恒霜便吩咐知数道：“去库房备一份礼，以侯府名义送过去。”

知数领命而去。

诸素素轻车熟路地来到杜恒雪住百草堂，对着正耳房忙碌杜恒雪道：“雪儿，有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雪儿正拿了药杵捣药，闻言回过头问道：“什么事啊，师父？”

诸素素就把柳家送来喜贴杜恒雪面前晃了晃，“有人请你去吃喜酒，我想你带我去。——好不好？好雪儿……”

杜恒雪先笑着点点头，然后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谁请我去吃喜酒？别不是弄错了吧？”她如今寄居姐姐这里，心如止水，平时除了侍弄药圃，就是钻研医书、药方，近又开始学针灸之术，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忙碌，已经很久没有时间伤春悲秋、自怨自艾了。

诸素素想了想，还是对她说了实话，“……是柳侍郎家大小姐柳彩云和孙耀祖喜贴。”

杜恒雪捣药手有一瞬间停顿，然后又继续捣药，若无其事地转身道：“是他们啊。我不去，你想去，你自己去吧。”

诸素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她非常想要杜恒雪去参加孙耀祖那个贱人婚礼。——只有看见这个贱人另结欢，杜恒雪才会彻底死了这条心。

不然话，她说不定总会对这渣男放不下。

“雪儿，你想孙耀祖过得比你好吗？”诸素素坏笑着问道。

杜恒雪回答得很干脆，“不想。不过，我也根本不想知道他过得好，还是不好。他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这个人。”

话虽是如此，杜恒雪其实心里一直忘不掉孙耀祖说得那些恶毒话。

午夜梦回，她总会发现自己泪流满面，耳边还回荡着孙耀祖恶毒声音。

“……你就别装大家小姐了。你跟我睡了一年多，哪里没让我玩过？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你身上哪一处白，哪一处黑，又有哪一处嫩，哪一处紧。——你想让别人知道吗？”

不，她当然不想。

可是她有什么法子呢？

嘴长那个贱人身上，她总不能把他嘴堵起来。

所以她哪里都不去，天天待自己院子里侍弄药草。学习医术打发时间。

可是那个贱人还是不肯放过她，居然大模大样请她去他婚礼观礼。

是想向她示威吗？向她证明，没有她，他也能过得很好？

杜恒雪手颤抖起来。捣药声音听起来局促不安。

诸素素看眼里，走到杜恒雪身边，搭着她肩膀道：“我教过你，如果生了脓疮。就应该把那脓疮挤破，而不是讳疾忌医，用衣衫把脓疮掩盖起来。你以为大家看不见了，就能当那脓疮不存了，可是它始终那里，你身体里面，日日夜夜折磨你。”

杜恒雪默默地听着诸素素话，过了许久才道：“那好，师父。你跟我一起去。”

诸素素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为师好徒弟。”说着。又考较起杜恒雪医术。

“雪儿，我医馆昨夜来了个病人。她腹胀如鼓，坐卧不宁。但是又不是有身孕了，你说。要如何治疗？”

杜恒雪心思很转到诸素素说病例上来，略一思忖，便道：“按《症因脉治》上记载，腹胀原因有气郁、痰饮、食滞、虫积，或者是脏腑虚衰。请问师父，那妇人脸色如何，眉间可有青郁？如有，便是气郁所致腹胀。她可伴有激烈咳嗽？如有，则是痰饮所致。还有，她平日里吃得可多？她眼底是否有红丝游移？如果吃得多，可能是食滞。眼底红丝游移，则是虫积，需要打虫。如果她面白声虚，则是脏腑有损。”

“如果是气郁，要如何治疗？”

杜恒雪脱口而出，“金橘可以醒脾、辟秽、化痰、消食，用金橘煎汤服用，或者食用金橘饼，即可对气郁或者食滞型腹胀有奇效。”

诸素素微张了嘴，听着杜恒雪一一道来，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道：“雪儿，你真是太厉害了。怎样？要不要每个月抽几天，跟我真正去医馆坐馆？”

这几个月，诸素素除了给杜恒雪布置功课，让她记诵，就是像这样，用一个个现实中病例，让杜恒雪学会诊断，体验治疗。

不过杜恒雪不肯出去，所以诸素素都只能用口述方式，对她进行指点。

诸素素知道，行医重要，是要有实际经验。后世医生要经过那么多年住院医阶段，就是要积累经验，为独立行医打好基础。

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各人。

杜恒雪笑了笑，还是有些不自信，道：“师父，你太惯着我了。我哪有那么你说这么厉害？”

诸素素激动地道：“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不就知道了。——雪儿，好雪儿，就当为师求你了。你去为师医馆坐馆，为师就可以提前退休了……”

“退休？”杜恒雪有些疑惑，“是什么意思？”

诸素素“呃”了一声，打着哈哈岔开话题，“就是家里吃香喝辣，什么都不用干，混吃等死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