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局（2/2）

小剑没有再大吼大叫了，它冷静了下来，变得极为平静，仿佛是已经万念俱灰，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信心：“够了，躲进空间里吧，现在躲进去还来得及，就在里面躲一辈子不要出来了，你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到底引来了多么厉害的仇敌。”

小剑的这番话云倾月恍若未闻，她的眼中只有裴止剑。此时，在她手上已经没有了那面古朴铜镜，只剩下黑色长剑紧紧握在手中，微微有点颤抖。

“刚刚的动静还真是有点大啊，你不快点逃吗？除非是瞎子，不然肯定会看到这里的异常。”云倾月环顾一周，心中已经有了谱，原本山青水秀的绿林如今变得满目疮痍，无论谁都不会把这一切和之前那清幽的林子联系到一起，裴止剑冷冷看着云倾月，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云倾月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唇边的弧度更大了：“啊，让我想想，还是说……，你已经走不动了呢……”

“你一直都没有挪动位置……，明明近身攻击更有把握，可是你却选择了站在那里对我释放剑气，你腿上的伤还真是严重啊，你自己都没有料到会这么严重……，话说，你的那只手还握得住剑么？”

云倾月死死盯住裴止剑的双目，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遗憾的是，无论她说什么，裴止剑都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就像是一尊雕像般冷漠。

“啧啧，要我说啊……，如果你以为只是随便敷点药草……，止住血就万事大吉了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是药三分毒……，没有经过炼制的药草……，很有可能会变成致命的毒药哦。”云倾月边说，边想要寻找出裴止剑的破绽，然而她依旧一无所获。

云倾月每说上半句，就要短暂地停顿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说话对她来说都已经是件极为辛苦的事情。

“你高兴太早了。”裴止剑盯着云倾月，忽然如此轻声道。紧接着下一秒，他轻轻挪步，从那巨木残枝后走了出来，行动自如。而且他握剑的那条手臂早就已经停止了抽搐，看上去极为正常。

云倾月眉头一皱，浓浓的不妙席卷心头。

——难道他没有受伤？不可能，连脑袋都快劈成两半了，怎么可能身上其他部位没有受伤。

在满目疮痍的背景中，白衣男子一步步朝云倾月靠近，他的步伐很是轻盈，脚踩在枯枝败叶上没有发出哪怕半点声音，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倾月的心头，很沉、很重。伴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云倾月的心砰砰狂跳了起来。他脸上那还冒着血丝的伤口看起来格外狰狞，乌黑的眸子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除了墨色还是墨色。似乎能将世间一切都吞噬干净

“谢谢你的提醒，果然还是亲手用剑将你刺穿比较保险。”裴止剑静静朝着云倾月缓步靠近，身上的杀意就像是那夏日里的寒气，让人不禁浑身发冷。云倾月已经闻到从裴止剑身上传来的浓浓血腥之气，即使他曾经清理过身体，仍旧掩盖不住那浓浓的腥味。

云倾月紧要牙关，不肯退后半步。在血污的遮掩下，她面色白中泛着青灰，她现在能够站在这里，完全是靠意志力在支撑着，根本挪动不了分毫，甚至可以说不用裴止剑动手，她就会自取灭亡。

是的，没错，云倾月又开始发病了。那一波紧接着一波的剧痛，席卷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像是万千根细针在扎着她的身体，又像是无数个小爪子在撕裂着她体内的每一寸血肉。这还是只是开始而已，等到了中后期，她甚至有可能疼得完全失去意识。

云倾月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再坚持多久。她一边要强忍着那几乎要将她逼得失去理智的疼痛，不让裴止剑看出任何端倪，一方面还要警惕裴止剑的任何举动，迅速做出相应的正确反应。

裴止剑在云倾月面前一尺远的地方站定，停住了脚步。他微微垂下眼帘看向云倾月的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