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认真爱我（1/2）

“我也知道有些太快了，可主动向我求婚的是你嘛。”雨果大小姐从来也没有如此羞涩过，她甚至都快要无法看尤里西斯的脸。

为了抓住这一次命运中一生只有一次的爱情，她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身为大小姐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来主动的告白。

求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尤里西斯早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了，当雨果大小姐和帕兰吵架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只是大小姐的一时气不过，可现在看来她居然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可他明明和她见面的时间才两天而已，哪来时间向她求婚啊！倒是帕兰是主动要求他娶这位大小姐来着，他果断拒绝了。

“我很感谢你的礼物，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答应了你的求婚。不过我也觉得有些太过突然，本来准备再过一些时间来让我们更加的了解……”雨果大小姐拿出了她珍视的人偶，这个人偶汇聚了尤里西斯的心血，拥有着让人心动的魅力。

对于痴迷人偶的雨果大小姐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求婚礼物了。可以说，尤里西斯亲手将这个人偶创作出来，然后送给她的那一夜，就是她彻底沦陷的那一夜。

那个命运的夜晚，他和她相遇在城堡的角落里。

他拿着剪刀，修饰着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偶少女的黑。

她默默的看着他，在黑暗中为他点亮光。

他停下了手中的刀，沉思着，黑夜是他黑色的眼睛，而他用这对眼睛来寻找属于人偶少女的光明。

当太阳的第一缕光落下，他终于找到了答案，让小小的少女拥有了光明。

那份光传达到她的心中，变成爱，变成思念。

这是属于他和她的故事，恋爱的故事。

“不对啊！我真的不是在求婚。”听着雨果大小姐用文学少女的方法描述那一晚所生的事情，尤里西斯赶紧为自己辨白。

没有，真的没有那种想法！人偶师有这种习俗，尤里西斯还是第一次听到。谁叫他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独立创作，还没有和任何一位同行好好的交流过了解这种常识。

将以雨果大小姐为原型的人偶少女送给她，只是一个单纯的礼物，没带有任何其他的意义。这本来就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虽然使用了“裁断分离”来加工，可原料只是到处可见的木头而已，用来当求婚礼也太寒酸。

为什么这么的不愿意承认？雨果大小姐有些困惑的看着尤里西斯，女孩子都已经努力做到这个地步，她甚至拿出了一生的勇气对他告白，可他反而害怕了。

是因为帕兰吗？对，一定是这样的，因为帕兰伤害了他，让他对女孩子有了偏见，以为只要是主动告白的都是帕兰一般乱来的性格。

好重的伤，帕兰简直是罪大恶极，这种无理的乱来和占有了对方身体后就逃跑的行为，不管是谁也会受伤的。

啊，好可怜，被帕兰伤成这样，一定很难过，所以才不再相信，不愿意去相信真正的爱情。所以才这么的不安，无法顺利的接受她的表白。

所以，就让她来安慰他，抚平他心手的伤痕，就像她小时候修补那些有些破旧了的人偶一样。

她没办法创作出拥有灵性的人偶，但是却可以最温柔的对待她们，将她们抱在自己的怀里。相比起多变的人偶，人偶是接近永恒的美丽，只需要好好待她们，就可以感觉到她们也拥有灵魂。

美丽的人偶，是人类达不到但是又憧憬的艺术品。在雨果大小姐看来，现在的尤里西斯就像是一个大号的受了伤的人偶，正需用她的爱情来滋润，修复，然后才能变得快快乐乐的，不再这么伤心。

“那么，你不爱我吗？”雨果大小姐用可怜而可爱的声音在尤里西斯耳边低语，如同小时候对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偶倾诉自己心声时一样。

是的，只要是在这个人的身边，平时说不出来的话也可以说得出来，平时做不到的事情也可以努力的去完成。

他给予她勇气，给予她信心，他让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

爱情有着各种各样的姿态，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尽情的撒娇，比谁都宠爱自己的爱人，比谁都更喜欢自己身边的她，就是雨果大小姐的爱情表现方式。

“不，不是这样。”尤里西斯无法说出“爱”这个沉重的词语，似乎从目睹了自己的妹妹尤丽雅被自己爱的拉拉亲手夺取身边后，这个词语就再也无法被他说出来。

尤丽雅的死亡，在他心中打开了一个洞，在这个洞没有被填补起来以前，他或许再也无法拥有那真心的“爱”。

这个世界，有些人错过了就是永远的错过了，失去了就是永远的失去了。如果不是获得了魔王的力量，有了改变生命法则的机会，他心中的洞将永远无法被填满，那是爱的坟墓，谁也无法进入的地方。

“其实，我们可以先从朋做起，可以互相信任的朋。”这才是尤里西斯的目的。

他从未奢望过获得三姐妹中谁的爱情，他只是单纯的进入了这个游戏，然后想要把这个游戏结束而已。

然而现在，好像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控制，他惊愕的现，不知不觉中，他又陷入了最麻烦的状况中。

“朋？”雨果大小姐轻轻牵起尤里西斯的手，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不想做朋。”

“只有你，我不想是朋。”

是啊！如果只是刚来城堡的时候，如果是两人还不认识了解的时候，如果是尤里西斯还没把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偶送给她之前，或许真的是可以做朋的。

但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来到这里，走进本来只适于她的图馆，向她展示出他的才华；在城堡的角落替她创作出那拥有神奇灵性的人偶；和帕兰在一起让她明白什么是嫉妒和不甘；和她在一起帮她打开了星空的门。

时间很短，可是已经足够让属于她的恋爱一点一点的成长起来，终于在这个时刻不可控制，主动向他表白。

这是大小姐的表白，是图馆主人的初恋，这份恋情，她怎么会放手，怎么可以忍受只是“朋”。

所以，不会是朋，不可能是朋，哪怕很多恋爱都是从朋开始的，但是城堡三姐妹中的雨果大小姐，大图馆的主人，不会从那么初级的阶段慢慢来。

既然要爱，那么就要爱得快快乐乐，一帆风顺，将自己的爱人娇惯宠爱个够，就像她拥抱自己的人偶，给她们最好的一切一样。

“爱我，尤里西斯王子，认真的爱我。”没有掩饰，也没有隐藏，尽管羞涩无比，但是面对自己一生一次的爱情，雨果大小姐大胆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不后悔，不犹豫，爱就是全心全意，爱就是不需要理由，爱就是把自己喜欢的人娇惯宠爱个够。

《海之澜曲》中人鱼公主和姐姐公主的悲剧绝对不会在她身重演，她会把碍事的妹妹打倒，把自己喜欢的王子紧紧的抓在手心。

只要有爱，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有爱，她可以创造一切奇迹。

尤里西斯第一次在雨果大小姐身感到如此强大的气势。和平常温柔文静的形象不同，现在在他面前的雨果大小姐充满了魄力，给他一种不允许拒绝的感觉。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着两人周围那些还没消失的粉红色旗帜，尤里西斯再次陷入了两难境界中。

明明，他只是想和她做单纯的朋而已，特意雕刻以她为原型的人偶少女，也只是偶然的灵机一动，绝非准备好的计划，更不用说什么求婚。

答应吗？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早已经不明白爱情该是什么样子，即使被女性告白，他也不明白该怎么去爱人。在拉拉用那把枪贯穿他胸口的时候，仿佛那种能力永远的从他身休中消失了。

那是稍微有些悲哀，但是却无法回避的事实。

果然，还是只能拒绝，即使再怎么受伤，他也不愿意去做出虚假的承诺。

他很感谢雨果大小姐对自己的喜欢，但是却没办法回应这份爱意，正如同他也没办法回报以前所有对他表达出爱意的女孩一样。

这真的是做不到的事情，爱情那样美好的东西，他连奢望都无法做到。爱别人的思念是非常非常美好的东西，但是却无法再被他拥有。

亲手将拉拉埋葬的他，埋葬的不仅是仇恨，还有自己过去一切对爱情美好的幢憬。他的爱情幻想，早在拉拉夺取尤丽雅的身体，并且几乎杀死他的那个瞬间，就消逝在那个夏天。

回忆是痛苦的，它没有重量，却沉重得如同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如果不是看到米拉姐的梦，尤里西斯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夏天原来失去了这么多的东西。

其中有一些宝贵的东西，在他长大后又幸运的回到了他的身边，但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没办法回来。

“对不起，我……”尤里西斯也鼓起勇气，因为他实在没办法回应雨果大小姐的这份感情。

只有这件事情，他实在做不到，这甚至比让他去挑战八头魔龙更难。不止是雨果大小姐，他甚至没办法对任何一位喜欢他的女孩做出类似的承诺。

正因为做不到，就更没办法接受，拉丝普汀或许正察觉到了这三点，才选择了“朋以，恋人未满”的关系，而并没有给他更高的要求。

在使徒之团中，只有她和阿尔塞莉娅很轻易的看出了他的孤独。那并非没有同伴的孤独，而是即使有很多人在身边，但是却谁也没办法靠近他的心的孤独。

如同眼前的雨果大小姐一样，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爱谁，在尤里西斯看来是多么值得羡慕的事情。

“为什么？”对于热情告白的雨果大小姐来说，尤里西斯的这个回答毫无疑问是她最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那么轻易的让她喜欢，给她这么多的东西，带来这么多的幸运，明明都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到了最后他却要拒绝她？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够漂亮吗？可明明不管谁都称赞她是美丽的大小姐，整个领地的人们总不可能都在说谎。

她不够聪明吗？连十万八千册的魔导都能背下来，她应该绝对不笨的，学习魔法的度也是被大家都称为天才。

甚至，她应该是天才，不是自封，而是谁都承认的魔法天才。

那为什么，他会拒绝？拒绝她真心的爱情。

“因为我做不到，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做不到啊。”尤里西斯痛苦的看着面前的雨果大小姐，在她身他仿佛看到了所有爱着她的女孩的身影。

一心一意想让他成为魔王的艾娅，含蓄而深情的拉丝普汀，热情满点的米哈露，勇敢而大胆的海德拉，如同火焰般燃烧的安吉拉……太多，太多的爱意，足以让他过最最幸福生活的爱情包围着他。

如果是普通人，哪怕被其中一位喜欢，也足以获得一生的幸福。她们都是出色而美丽的女性，哪怕只拥有一位，也是人生的胜利。

但是，只有对于尤里西斯来说，这些温柔的心意全部没办法接受—不，应该说能够接受，却无法做出回报。

他就像星空魔法中的一种巨大黑色空洞，会源源不断的吞噬一切的星光，但是却什么也无法释放出来。

所有人都可以轻易获得的幸福，唯有他没办法得到。他是特殊的，只是一次失恋后，就彻底失去了爱谁的心意。

并不是不喜欢她们，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守护她们，哪怕自己粉身碎骨。

但是，却没办法拥有“爱”这样奢侈的东西，如果“爱情”这样美好的东西在人的身体里有容器来珍藏，那么他的那个容器一定已经被破碎了，被拉拉的那一枪彻底的破坏。

他可以喜欢很多人，珍惜她们每一个人的心情，想要好好保护她们所有人，但是唯独无法回报给她们爱情。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被破坏到连碎片都无法诞生的奢侈之物。

“不是……不喜欢我……而是做不到？”雨果大小姐感受到了尤里西斯的悲伤，那是一种让她想要为他而哭出来的悲伤。就像看着在人偶店里，只能待在墙角孤零零的等待着被遗弃的人偶一样。

于是，她理解了，和拉丝普汀，阿尔塞莉娅一样，理解了眼前的人的固执，理解了他的悲伤。尽管她也和她们一样不明白这种悲伤因何而来，但是她知道这绝非他自己的错。

他的身有着伤痕，那是用任何治愈法术也无法治疗，如同无限的深渊一般的伤痕。背负着这道伤痕的他是孤独的，孤独到谁也没办法真正抱住他，只能不断努力去靠近，试图抚平这道伤痕。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原谅你……”雨果大小姐微笑着看着有些混乱的尤里西斯。

是的，她原谅他刚才的无礼，宽恕他刚才的拒绝，甚至不需要去问什么理由。

爱他，宠他，将他的一切都原谅，甚至……哪怕他没办法和自己一样爱她也可以的。

爱别人，别人就会回报同等甚至更多的爱，那种事情博学多才的雨果大小姐当然知道只是最理想的状况。

实际，只要能在一起，哪怕他没办法和她一样的爱她，不也足够了吗？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人，他和她能够相遇，然后拥有爱情，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啊。

正如同星光一样，这些横跨了无数岁月穿过这里的星星之光，从来也不要求任何的回报，总是那样默默的出现在夜空中，然后在太阳到来前让出整个天空。

既然都已经看到了星星的光辉，哪还需要执着于这种简单的问题。

她喜欢他，愿意爱他，这就够了，不是吗？

她的人偶大多数都没办法说话，更不可能回报她什么，可只要她们能和她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感到幸福。

王子尤里西斯无法和她一样的爱她，这稍微有些遗憾，可她对他的爱情却不需要减少。

能真心的爱谁，没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幸福心情，只是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就已经非常非常的幸福。

那么，还犹豫什么，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