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釜山之战（2/2）

据史书上说公元1543.10.3，（一说1542年），由于受到风暴影响，葡萄牙人乘坐的船漂流到了种子岛，并且带来了铁炮（火绳枪）这一新式武器。种子岛父子不惜用自己的女儿出嫁去换得制造过程，费一年多的时间生产出了日本本地的第一枝铁炮。从此给日军带来不小的震撼。估计这方法也就只有日本人想的出来。

按照现存的资料来看，日本战国时期的常规铁炮长度一般来说是在100cm到200cm之间，口径介于1.0cm和2.0cm之间；均采用火绳击发射击的方式，发射时拨动扳机，彈藥为铅弹，前膛装填，有效射程50米，最大射程150米。可以说同时期的明军火器只有鸟铳可与之一战，三眼铳什么的不得不说近战还好，远了只是个烧火棍。而在战争初期，朝鲜军是几乎没有火器的，更是没有与之抗衡的兵器。）

只见一队队铁炮部队逐次出列，行前至预定地点后，士兵先是打开袋，取出一定份量的放入枪管，再用铁钎舂实，然后放入铅弹；城上的守军猫着头看着日军一脸茫然，虽然朝鲜承袭大明，火器并未少见，但火器在朝鲜军中一直不受重用，更别提像日本军这样大规模使用，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偶尔能听见日军摩擦火石的声音，

日军士兵在磨擦火石之后，准备点燃火绳，待一切就绪后，指挥官拔出对准釜山城上的守军，发出发射指令，铁炮士兵便纷纷瞄准目标，扣动扳机，使火绳落下点燃。

此时日本的铁炮三段式战法已经成熟，士兵分为三组，一组射击时，另两组填弹引火。每一击之间有七到八秒的间隔，“砰”的一声，不知是谁开的第一枪，紧接着无数的枪声震耳欲聋般呼啸而来，伴随着的釜山城墙被打破的砖墙一步步颤抖，如此轮番射击，城上的守军纷纷中弹，非死即伤。剩下的也被打得头都抬不起来，毫无还手之力。

朝鲜军中少有的会射箭的士兵也在尝试反击，但是日本的铁炮队在事前就设有层层木板搭建的简易工事，所以如隔靴搔痒，没有效果，战场很快便飘起了铁炮所引发而来的烟雾，见时机已到，秀家命令步兵攻城，于是在密集的铁炮弹幕掩护下，日军步兵大部队携攻城梯开始登城。

这里也要说一下朝鲜的城墙了，朝鲜的城墙与中国的不同，中国城墙是梯形砖结构，上窄下宽，高与底边长都有一定的比例，是真正意义的城墙，而朝鲜城墙而为上下一边宽。而且用石块垒筑的城墙并没有粘合剂，修的也不高，城墙没有城垛，内侧是由堆土而成，士兵守城也只能靠自身所随带的盾牌一类抵挡，与我们想象的在城中龟缩不出便可阻挡日军铁炮完全不同，换句话说，根本用不上云梯，普通的梯子，甚至几个个子高的用手都能叠罗汉爬上去，只有三京（平壤、汉城、开城）的城墙还算是回事，釜山的城墙…闹着玩一样，

（汉城的城墙去过韩国旅游的应该有印象，也并不高大）

好在日军个子不高，还是需要梯子的，蜂拥而上的日军很快攻陷了釜山城外城，两军随即展开巷战。

一时间城内外陷入日军的指物旗—儿字旗的海洋。

老当益壮的郑拨亲自披坚执鋭，组织部下反击。可是除了弓箭手面对没有防护的足轻部队稍微具有杀伤力外，朝军士兵的血肉之躯又怎挡得住日军铁炮子弹如雨点般的轰击？一面是数百年不知兵的朝鲜，一面是刚刚结束内战的虎狼之师，很快，箭矢用尽之后，朝军丧失了最后的还击手段。之后的战斗与屠杀无异，往往几个朝鲜兵都打不过一名日军士兵，能在战国时代存活下来的日军士兵在力气和灵活度上都高出朝鲜士兵一大截，不久，城里便堆满了朝军士卒的尸体。守将郑拨，李庭宪都战斗到最后力竭而亡，为国捐躯。郑拨的仆人龙月也与日军奋战，以死殉主。釜山之战惨烈而短暂，很快，日军的旗帜便插遍了釜山城。

当秀家看到郑拨身中数箭，即使没了气息手中依然紧握战刀时，也深深佩服这位朝鲜将军的气节，便命令给予厚葬。

不过占领城池的日军仿佛是在海上饱受颠簸之苦后终于有了宣泄的机会，开始成群结队的闯入百姓家进行屠城和抢夺，达安见日军已经达到了癫狂的状态，立刻去禀告秀家，却见秀家正被一众家臣包围，

宇喜多家近些年受尽了秀吉驱使，虽然秀家无怨无悔，但领地内的百姓和家臣却是早就受够了，见屠城秀家也希望阻止，不想家臣却全都赞成屠城，在家臣看来，低人一等又懦弱的朝鲜人就应该被强大的大和民族驱使和任意处置，一家臣甚至向秀家说道，如果不允许屠城，士兵将没有办法再听秀家驱使。（屠城本就是日军的传统，在战国时期，一大名在攻取另外一大名之后，也会下令屠城，对待本国尚且如此，何况对待外族人。）

这一次秀家犹豫了，20岁不到的秀家第一次见识到战场之外的凶狠，是要据理力争，还是妥协退让，

而与此同时，看到这一切的，还有好奇一切，对战争充满憧憬，对未来抱有无限幻想的，内心单纯的——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