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圣旨（2/2）

“能遇到一个不负自己的人当真不易，既然遇到了，我自不会先负了她。”如枫道。

剑口刺破了如枫轻薄的外套又扎破了皮，两人僵持了好久，如枫只觉时间静止了下来，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嘣嘣的跳动，额头上尽是汗水，直到些许血迹从如枫的胸口流出，沾到了衣襟，到底还是成梁收回了剑，无力的说道：“滚吧，去李家军当个士兵，你若能活着回来，再想你的那个丫头吧。”

“侄儿告退。”

出了房间的如枫看着天上的云彩，却还在为刚才感到心惊不已，心道‘我没有错，若是功成名就，却如没有感情的浮萍，那又有何用。’

回坐在榻上的成梁也像是费了很大的气力，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老爷，就，就这样完了？”雯夫人说道。

“嗯…”

“父亲，我都被打成这样了。”如梧哭诉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糟蹋事，到处沾惹草，惹事生非，昨晚你干什么去了自己不知道吗？如今你做的这档子事对得起替你父亲身亡的叔叔吗？”

见成梁已怒，雯夫人赶紧示意如梧闭嘴。

如梧这才悻悻的不再言语，雯夫人巧言令色，立刻顾左右而言它，这事也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其实成梁之前却是想让如枫带着官身进入李家军的，毕竟不是亲子，如枫的生父生前职位又不够，成梁想着法的想让如枫至少也承袭个指挥佥事的官，但有了今天的事，成梁却是改变了想法，在他眼里，如枫太过年轻，棱角太过分明，还是需要一些磕打，便索性让他从一名士兵做起。

三天后，如枫来到李家军，这次他的身份仅仅就是个普通士兵，在军需官那里领了一应生活用品和一套装备，当然还有战马，或许是成梁有心，这战马正是当日随如枫在校场一展风采的那匹马，像是老朋友见面，战马见了如枫也非常亲密。

“哈哈，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见这马儿比之别的更为黑亮，如枫干脆叫他“小黑”，有了“小黑”这个插曲，心情一时间豁然开朗了很多，一路上看着校场上训练的士兵，看到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他感觉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一时间也一扫之前的不快，只觉的如鱼翔浅底、鹰飞蓝天。李家军是清一色的骑兵，通常会作为一股战略打击力量，在战争进入焦灼状态难分胜负的时候投入使用，同时李家军承袭戚继光的编制，以五十骑为一乘，两百骑为一衡，四百骑为一冲，四冲为一营，如枫被分到铁骑营第三乘，第三乘的长官名叫李承信，不知道为什么，如枫感觉他看向自己时总是有着一股敌意。

见如枫被分配到自己营队，第三乘的好多人都很高兴，很多人都兴冲冲的想看看那天在校场上百步骑射的小将究竟长什么样，当发现如枫只有十八岁的时候，他们更是赞叹如枫的年轻。

“干什么，干什么，大白天的不去训练都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训练。”这时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大家伙一听这声音，瞬间也是没了声音，一哄而散，如枫一看，原来是李承信的声音啊，倒也一脸茫然。

这时有个人小声地对如枫说道：“他是咱们的头，平时很凶的，你轻易不要惹他。”

“我才来第一天，怎么可能惹到他，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总对我一股敌意啊。”如枫道。

“你不知道，头儿这人啊，别的都好，就是小气，你没来之前啊，他可是咱们营最好的骑射手，可这百步穿杨他试了好几回，都没成功，估计是你抢了他的风头，让他不开心了。何况啊，你这刀还有这弓明显就是硬货，头儿都没有的，他能不眼热嘛。”这人道。

“这样啊。”如枫自己也不理解，在前世的时候，如枫就莫名其妙的被针对，可能这性格或者这长相就没长的人畜无害，总感觉自己好像挡了别人的道一般。被视为潜在的敌人，没想到到了明代，自己还是要受这无妄之灾。不过回头换个剑套还是有必要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见这人对自己很友好又说了这么多，如枫便起了结交之道，毕竟自己谁也不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叫任国忠，你叫我阿忠就好，你叫什么？”这人憨厚的笑道。

“我叫李如枫，也叫李子毅，谢谢你和我说这么多，有机会，一起喝酒。”如枫说道。

“好啊。你说的啊，酒很贵的，我可是很能喝的，到时候得管够。”任国忠道。

“没问题，保证管够。”二人有说有笑的嘿嘿说道，军中生活很干脆，底层士兵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矛盾，军中禁酒，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如枫便说到做到与他不醉不归，后来在接触中如枫知道，这任国忠家原是军户，专制铠甲，后来军户因土地兼并问题多有逃离，日子过不下去，他父亲也不得不铤而走险做了逃兵，不想却是被成梁捉回，了解情况后，成梁为解决李家军需要的甲问题，便偷偷的赦免了他父亲，不过却要求其为李家制作绵甲，独子任国忠则来李家军中服役，哪一个逃了都立刻诛杀另一人，因为如枫没有什么架子，也并没有瞧不起匠人之后，很快，两人就勾肩搭背，如枫的不好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有机会，想办法求李家赦免了他们”如枫想道。

转眼到了十一月，如枫也已习惯了李承信的不待见和军中的生活，毕竟云清这段时间还算安好，一切似乎又变得平静起来。

却是在这本以为一切已过，风平浪静之际，这日，毫无征兆的，圣旨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