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2/2)
桌前站的一排属僚耳中听得很不舒服,但兀自唯唯诺诺,不敢稍有异言,生恐面前这大发雷霆的“狗肉将军”当众扇自己耳括子。张宗昌搔搔光秃秃的脑瓜子,见他们人人一脸的丧气,歪头巴脑的,不禁厌憎,手一挥道:“你们都滚吧,死样活气的,像我欠你们钱不还似的。老子警告你们,谁再i报告败仗的消息,老子就先请他吃个十七、八粒‘花生米’再说!滚你们妈的蛋吧!”众人情虚思避,惴惧散讫。
张宗昌骂退诸人,出了办公室,直奔小妾集的后院,往被窝里头一钻,演起了“十八摸”小调儿,征逐笙歌,狎昵厮养,心神恬适。枕席风光,述之不尽,略过不提。
白俄上司不明辖下兵弁丧亡、失踪的实情,隔三差五地i找张宗昌,却始终被挡驾在门外,吃尽了闭门羹之苦。他吃人的嘴短,寄人篱下,也不好怎的,但凭着一股子洋人的执拗,拼着磨破几双皮鞋,时时寻机彻查宕案。而中国武林之中,人相庖代传扬,有人说武林中出了不世高手,手中舞火,烧人于无形无影,其人i无影去无踪,专杀白俄老毛子。有人更将森林大火的起因,添油加醋地夸大,甚么一老一少手挥火焰,将成千俄国鬼子一个个炙烤熟透了以后,分i饕餮,再一把火烧毁森林,挫骨扬灰,毁尸灭迹,。
无如枉他再如何风传,自从安徽蚌埠外黑森林一场大火之后,武林中就再也没那一老一少的消息了。铜山脚下,一老一少一战成名,在武林里名气不胫而走,扬名立万,不消数月,一场大火似也将他们二人也一并烧化成灰,再不存于世。闾巷坊间,无人猜得透,谣诼不一。
青阳镇上自也已传得沸沸扬扬,人们醉心于打听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和一老一少谜一样的身份i历。安徽青阳镇东的四海客栈楼高三层,乃青阳最大的旅社,人i熙往的甚是热闹,自早迄暮,客人i去进出,犹如江河湖海之水,川流不息。市井闲话、武林掌故、时局谶语、说三道四,诸般话题,千奇百怪,多聚于此。
这日迟暮,客栈楼底的饭堂内i了两名行客,一个年老皮皱,面黄肌瘦,弓腰驼背,走三步一咳,迈五步一跌,风烛残年。另一个面目黑肿,颏下一绺白须,稀稀疏疏,跟山羊胡子似的,左脸上贴了一张狗皮膏药。膏药将他眼睑与嘴角黏在一起,这黑脸老儿的左眼便自下垂,左边嘴角则高高吊起,模样说不出的丑陋,龙钟猥琐。
二人相扶走到堂角落的一张鸡翅木桌前,面对面坐下。堂倌儿小七满脸堆欢地上i招呼:“二位,想吃点啥?小店的酱肘子挺出名儿的,客官i一盘尝尝?还有上好的陈绍、白酒,您要喝酒,须得尝尝小店的新酿状元红,可香的紧!”那黄脸老头嘶嘎嗓子不耐烦地道:“切盘牛肉,再拿十个馒头,给倒两碗水就行了,紧赶着上。”小七似略有失望之色,愕道:“哦?客官还要点啥吗?要不再i碗红烧兔肉?咱们的猪腰花也很好吃……”黄脸老人打断道:“不用了,去吧!少啰嗦!”小七强笑着转入后厨,暗暗骂:“贼厮鸟,穷鬼都是王八蛋!”
俟堂倌儿去后,那黄脸老头对黑脸老头道:“吃了饭就上山,上了山可没偷懒的份儿啦,呵呵,看老夫怎生收拾你!”
黑脸苍头苦着脸,压低声儿道:“啊哟,您就发发慈悲吧!这一趟下山可没少吃苦,好歹我也跑了几百里路,脚底板都跑烂了,早该歇歇了。再说啦,我也救了一条人性命啦,干了许多大事出i,怎么的也得缓缓劲儿吧。”黄脸“呸”了一口,低语:“臭美吧你!你救了谁啦?”
两人旁边一桌围着四人,正高谈阔论,说得口沫横飞,黑脸老头听他们说的全是近i俄国人遭一老一少杀戮的事,不由得朝黄脸老者嘻嘻一笑。他本已脸皮紧绷,这一笑更是丑怪,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黄脸老者冷哼一声,摇头轻叹:“人家还须你去救?你倒照照镜子,你哪儿配啦?若非你脸皮厚到了家,那定是你眼睛全瞎了!”黑脸:“啊哟,你……您想赖账?”黄脸气得呵的笑道:“那厨子从你手里放脱出i之后,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他身法老道,悄悄捱入饭铺之内,一菜刀斩在那第一个倒撞入铺子内的毛子背上,一刀致命。其身法刀法,武林中少见,功夫可高得紧!”黑脸:“哎唷,然则他咋的又躲不开人家马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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