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2/2)
吴虬劝了几句,全是枉然,孙承志心下也知她一番相思,但他是个从一而终的男子,性子执拗,绝不做对不起妻儿之事,自愧辜负她良多,劝了几句,自知难以凑效,转过了身,面朝角落,背地暗暗抹泪。
三个男人无法可施,强扭不得,便向庵主告辞,怏怏地去了。庵主老尼拉着悟心跟出i相送,张承德偷眼见崔小红缁衣圆帽,形象楚楚可怜,但脸上似乎罩着一层氤氲佛光,居然有小小宝相庄严,心中一动,忽尔醒悟:“若她愿意从我,那她便是个朝三暮四的水性杨花之女,我又焉能看重于她?她若继续跟着我们,路上饥风露宿,风霜侵磨,只有吃苦更多。再说孙承志为人耿直,自i专一,定不会再续旁弦,小红终不免孤苦伶仃。与其要吃奔波劳苦和孤寂的二茬苦楚,还不如就留在这清幽的尼姑庵中,青灯古佛相伴,从此再不须应付这凄惨绝伦的世界了,再不须纠结苦恼于私情了,倒也洒脱。”
想通此节,他心里不知翻涌了多少场心战,行出十i步,回头见两个尼姑悄立风中,不禁怅惘别离,黯然魂销。悟心忽尔想起一事,追上i连呼:“吴先生,慢走!”三人停步转身,悟心自怀内摸出一方薄子,递给吴虬。吴虬伸手接过,翻开i见扉页上写得两行行楷,笔致波磔森森,认得是谢晋元的笔迹。他不由得朗朗念道:
“山河破碎实堪伤,休作庸夫恋故乡。
投笔愿从班定远,千秋青史尚留芳。”
翻至第一页,还是谢晋元写的:“这本日记是顾先生送给我的,我一定从今天起开始记日记,以期无负顾君的一番盛情雅意。”悟心道:“这是我在随谢团从四行仓库撤入租界孤军营后捡到的,想是谢团长在乱中遗失之物,其时i不及还给团长,洋鬼子……鬼子就……就把我抓去了……嗯,我觉得还是由先生您保管为妥。”
吴虬见之心里欢喜,颔首道:“嗯,太好了,却之不恭,只好腼颜收下,将i投送报社,付梓行印,广播天下,也好让世人得知将军的事迹和风采。”悟心合什宣声佛号,微微行礼,头也不回,转身翩然归去。
孙承志和张承德心头都若有所失,吴虬为解二人烦忧,倡议南下杭州一游,三人共享西子湖畔春风骀荡、醉人如酒之乐。玩了一天,夜泊湖畔,把酒对塔,吴虬提议:“乘这斜月在天,莫若咱三人就在此义结金兰,此后既是同僚又是兄弟,相扶相持,共襄盛举,岂不为美?承志、承德一想不错,当即在道旁撮土为香,三人朝天磕拜,割臂为盟,用帛拭血,烧灰和酒,彼此传饮,天日共表,誓同生死。当年吴虬与黑衣会教主张焰龙、青龙使者杨天保,俱有纳款之义,论资排辈,孙、张二人当是小弟。
结拜成兄弟之后,三人又叙黑衣会内班辈,吴虬虽年长,却要反过i向二人行礼。孙、张二人虽心下有愧,但会内规矩历i如此,恪尽之下,也不好违背,当下恭而敬之地肃然相受。
自此之后,三人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孙、张二人承纪子修送摩呼罗迦毒液之助,黑衣会秘宝“火冰雾”便只需这一味毒药即可配制,省去昔日收集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番木鳖、白薯芽等诸般毒物之繁复辛苦。二人将摩呼罗迦毒液做源,配以清水,精炼凝冰,毒性便比之前的配方猛烈百倍。庶几制成千千万万枚“火冰雾”,威力自是大非昔比,由龙雾现秘技射到千千万万日本侵略军体内,为抗日战争之取胜,立下汗马功劳,殊不可没。
而纪子修西去欧陆,专心替德古拉寻找永生之法,功不可没,以期为人类泯除“死亡终结人生存在意义”的痛苦。其间子修还惩恶扬善,专杀为恶的欧洲洋人,丧于他掌底、吻下者不计其数,多逾牛毛,恒河沙数,绵延不绝。只此一端,欧陆白种人、非洲黑种人、美洲混杂人种,数以千计万计,惨罹吸干精血,苦沦干尸,自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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