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1/2)
兄弟部队同气连枝,自是效仿妙计,集束手榴弹当地雷使,但见烟火腾空,山摇地动,好似雷公排恶阵,分明霹雳震乾坤,炸得日军人头滚滚肉为泥,若一锅子稀粥,乌七八糟。各处守军陆续奏捷,进攻江湾的敌军一个联队遭围歼,死得一个不剩。及至天明,直杀得:滔滔流血沟渠满,迭迭尸骸积路旁。日军已全线溃败,损失过半,日军大败,惨得连败军之将日军总帅盐泽,也给上峰撤了职!
得胜的守军士气高昂,一扫东北沦陷以来之沮丧。前敌将士同心同德,正要乘胜追击,将日军全歼于闸北,殊不料上峰耍起二百五的脾气,强自严令守军停火,原地驻防,不准进攻,不得越防线半步!中国健儿无可如何,只得强忍激愤,按下脾气,返回阵地。那边厢日军已是强弩之末,眼看就要全军覆没,忽见凶猛的中国兵不再进攻,人人如释重负,困兽之衰,转而一屁股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抽抽烟,喝喝酒,舒舒徐徐地等他们军部从家里发兵来援。日军调兵之速,趋之在后,忽焉至前,两艘航空母舰、二十艘战舰、一百架飞机、一万多步兵,倏抵上海。
日军援军一到,连招呼也不打,老实不客气地就猛攻过来,分兵两路,一打闸北,一薄吴淞口要塞。守军还是那些穷人兵将,听着机关枪“忒啦啦拍拍“像荷叶上的雨,与敌殊死相搏,阵地几易其手。两造反复冲锋,你来我去,杀气腾腾万里长,军浩浩厮杀尤烈。战不多时,日军又败,中国军队前后夹击,打得日本生力军狼狈鼠窜。枪炮声、喊杀声,远远传到海上,日军熬不住了,水上一百多艘军舰,众炮齐发;航空母舰上飞机悉数起飞,结队飞临战区,狂轰滥炸,炸得吴淞口落弹如雨倾倒下来,地震翻天,火海一片,烈焰腾空。
中国要塞守军据台固守,开炮相还,炸坏敌舰五艘,要塞和日舰两造恶战,各自化为火球。日军火力太猛,庶几要塞悉数炸毁,日军只道中国军队已毁,一拥而上,饿狼们顾头不顾腚,迳扑上来,逆料守军早隐蔽在掩体里,按兵不动,未露行藏。日军颟顸冲来,既入半数,守军这边厢众枪齐射,机枪横扫,手榴弹猛炸,一似秋风扫落叶,打得日军人仰马翻,措手不及,大败亏输。日军败退,恼羞成怒,不怪自家大意轻敌,预先不做冲锋前侦察,反将怨气撒在中国人身上,飞机舰炮又毯裹而至,掀翻地皮,炸断流云。炸罢兵进,兵败再炸,往复数十番,只见失败,绝无胜机。日本子杀人如草芥,时人在上海这座孤岛上,竟其倒了大楣,都身如五鼓衔山月,命似三更油尽灯,不知道何时何地,天降爆炸,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而守军主将翁照垣则爱兵如子,令将士乘夜黑修数道明壕,暴露诱敌,吸引敌军火力,自家将士则避于掩体内,听着爆炸,或进食、或休整睡觉、或填补弹药……待日军步兵冲锋之际,守军养足精神,投入阵地,以逸待劳,杀退顽敌。是以敌军火力虽猛恶绝伦,守军损折不多,数日恶战,连番如此,阵前东洋矮鬼子尸首堆积如山,故尔闸北、吴淞两线日军皆北。蔡廷锴乘势直进,麾众合围,将日本大军困在黄浦江畔,日军就使新增援军,想亡羊补牢,亦已折损大半。
苦战至二月十三日,日军增援又到。五日之后,日本五路大军分打吴淞、闸北、长江南岸、南市、龙华,以为疑兵;另一支重兵突进江湾、庙行,直捣防区垓心。其时阴风呼号,细雨绵绵,日军飞机、陆炮、舰炮火毯般卷裹上海弹丸之地一遍又一遍。雨水蒸发,中国军队阵地火海茫茫。守军避实就虚,迎头痛击,数十里战线,倏进倏退,日夜厮杀。
适逢张治中引第五军来援,见两军胶着,犬牙交错,心生一计,令麾下八十八师佯输溃败,且战且退,引诱日军精锐下元所部冒进。他这边则麾两翼死守,阻遏日军两翼前进。日军精锐没头没脑,不知高下,撞至庙行,张治中麾兵两头一夹,再乘大雾天气,强渡蕴藻浜,南截下元部退路。
日军别部慌忙来救,损折无数,亦甘冒弹雨,前赴后继。两军大战,镇日来,炮火将空气蒸干,硝烟笼罩长江三角洲,两造数万人滚在战线之上,厮杀不休,杀声日夜不绝。
黑衣会众听得杀声惨烈,大多人俱血脉贲张,大伙儿纷纷来王亚樵处请战,也想赴战区去杀鬼子。王亚樵欢欣鼓舞,分拨众人,分头线索,至各区各巷,见机行事,相助守军,多杀鬼子。
日本军队换帅添兵,猛攻沪滨。黑衣会众由王亚樵调拨,分头散布上海城厢街衢,相助守军御敌;还遣一支爆破队,乔装改扮,潜入浦东日军军舰停泊的港口,袭炸日海军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虽未重创,却已震吓敌胆。再说张承德与朝鲜人尹奉吉搭伴,施展黑衣会精擅的潜行功夫,悄悄溜至庙行。其时日军精锐下元第二十四旅全军受困于此,连日血战,不能自拔,两军尸骸枕籍,战场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两个年轻黑衣会,愣头青一般,踏入死地,不知好歹,所幸他们进入战区之际,双方正巧稍停下来,各自休整,以待再发。张承德、尹奉吉二人没头没脑,摸巷过户,满目废墟残骸,满鼻子的硝烟血腥,一步三跌。好不容易捱至一段残垣之后,侧目往外一望,对面竟有一群黄皮军装的日本兵,围拢在一辆坦克前,抽烟吃罐头。初生牛犊不惧虎,两个青年非但不惧,反而摩拳擦掌,想要收拾了这帮鬼子。张承德看得分明,挨近他们藏身处的有三个瘦精精的鬼子,坦克上面坐着一个,坦克背面也约摸有三、四个。
他俩背后稍远之处,约有二十丈光景,还有一条战壕,壕内传出淫邪的日语声,而他们面前这辆坦克正是停在中国阵地与日军阵地之间,不知适才是怎生开过来的,而对面的守军因断垣和工事阻隔,此处竟成盲区,浑不知有一队日军和一辆坦克已锲入他们的阵地左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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