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悬尸(二十四):仇深似海(2/2)
倒扣着帽子的士兵轻轻拍打了他一下:“你够了!现在他们早就该玩上了,等轮到我们起码也要后半夜!”
“那咱们也得候着呀,是不是?”一只耳朵的士兵瞥了瞥其他几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其余的人纷纷应答。
赵停山还是有些震惊:“那等咱们撤走了,她们怎么办?她们也是人啊,杀了是不可能的,难道要让她们随军吗?”
“当然不会!”倒扣着帽子的士兵,算是新兵营资历最广的了,“等犒劳完咱们的三军将士,就直接把她们卖妓院了,也算让她们对抗日救国做出点儿贡献!”
“啊?!”赵停山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如果这么做,那我们跟日本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啦!”一只耳朵的士兵看了看周围的几个新兵蛋子,着眼望去,没有一个年纪大的,“你看看他们,没一个是有家室的,这么小的年纪,连女人的味道都没尝过就要扛着枪去抵抗杀人如麻的日本人,要是他们都战死了,这辈子的遗憾留到下辈子去啊?”
赵停山一时有些无言以对,子弹、大炮可不长眼,好端端一个人,说没了,那就没了,连尸首都寻不回。汪精政这种犒赏将士的方式虽然有些残酷,但在这种世道纷乱的年代,好像也变得合情合理。
赵停山简单收拾好了自己的床铺,便走出了营地。因为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等着解决,他岳父和黑子的尸首,还没人给收尸呐!
刑场寒风萧萧,方才枪决的几人滴落在地上的血浆,早已冻成冰碴子。赵停山一身军装站在这地方,看着几个光秃秃的木桩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一个刑场的守卫似乎注意到了他,连忙跑了过去:“这位军爷,您来这儿什么事儿啊?有什么能让小的效劳的,您只管说,千万别客气!咱们都是一条抗战路线的革命党人!”
这个守卫不断的献着殷勤,因为他看守了这个刑场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把一县之长枪毙了的场面。他可不想被绑在这儿,请上一顿花生米。
“哦,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上午枪决的这些人的尸首哪去了?”赵停山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衣着,如果是普通的国军,杂兵和军官的服装有明显的差距,可这支部队的制服不管是大头兵还是军官,制服的用料还是款型都是差不多的,甚至连每个炮灰兵都能领到和张焕宗身上披着的一样的大衣。
守卫连忙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县长和几个官员的尸体都被将军下令,风光大葬了,说他们也曾为国为民服务过,临了就让他们好过一点儿吧。那两个匪民,被一个开酱肉馆子的老板给领了去了,说什么,是他的故友,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
“好,我知道了。我有些事先走了,你就先忙你的吧。”赵停山笑了笑,便匆匆离去,直奔他们住了几天的那家客栈。
“您甭客气,慢走啊!”那个守卫隔着老远还在不停的告别,看他那样子,好像真的被汪精政给吓得狗血淋头。
客栈的大门口空无一人,两口大棺材放在店门口格外晦气。一个女娃和一个男娃分别站在门口给这两个棺材中的人守灵。这吃食馆子放棺材,得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坐下这么个决定。
赵停山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时有些感动。没想到一个与他们相识不过几天的客栈老板,居然会这么讲情讲义。他走了过去,两个孩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看样子他们都非常害怕当兵的。
掌柜的在屋内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连忙跑了出来。他看见一身军装,吓得哆哆嗦嗦:“这...这位军爷,我这儿有什么能给您效劳的吗?您要是强征军粮,您就只管去厨房搬,我保证没有任何异议!”
“老板!是我!”赵停山困惑的看了看女娃,“槐花,是我!”
掌柜的和女娃互相对了对眼,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这位军爷。他十分震惊的说道:“是...是你?!”
“对,就是我!赵停山!”他使劲儿叹了口气,叹惜这民国政府把这么个民风淳朴的地方搞得人心惶惶。
“您,您怎么换上一身军装了呢?该不会,您是为了引他们入局的吧?”掌柜的有些怀疑赵停山是军队的内应,就为了侦破一大起粮食走私案。
“不,我就是我!棺材里躺着的可是我的岳父!”赵停山痛苦的解释。
“哦,这样啊。那您为什么换上这位衣服了呢?您也得知道,您这是在给杀父仇人卖命啊!”掌柜的极其小声的说完了这段话。
“说来话长。我们本是出来采买粮食普救全村百姓的,奈何现而今,粮食没了,钱也没了。我就算这么灰溜溜的跑回去,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在批判与憎恨中饿死在山村。倒不如,拼上一回,一者打击日本侵略者,报国救民,二来想方设法争取那个所谓将军的信任,找机会一枪结果了他!也好告慰岳父和黑子的在天之灵!”赵停山没控制住情绪,跪在了两口棺材面前,哭了起来。他哭的不是自己,也不全是岳父和黑子。他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父亲、母亲、尚在襁褓中的妹妹、自己的妻子,甚至是那两个讨厌的哥哥,他不禁就越哭越大声。因为他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他们肯定熬不过这场大灾,肯定会饿死在那无人知晓的大山深处。
掌柜的和槐花连忙安慰他,将他慢慢搀扶进店里。当天晚上,老板为赵停山摆了一大桌子的酒席,也算是为他践行了。
老板高举酒杯:“侄儿,你这一趟必定是艰险重重。如果你还能活着回来,可千万要过来给你岳父烧柱高香啊!”
“此事,小侄必不敢忘!”赵停山饮下了杯中酒,“多谢您的仗义出手,这才让他们能入土为安!”
“这就是些江湖道义,换了谁,也都会这么做的!”掌柜的也喝下了杯中酒,“此行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你要保重身子啊!”
“嗯,我记下了。”赵停山摸出了怀里的一个钱袋子,“这是我们剩下的盘缠,我估摸着,我是用不上了。您就收下,全当给两个孩子的学费吧。”
“这怎么能行!”掌柜的立马拒绝,“你远行在外,还是应该留些钱财傍身!必要的时候,还能买一条命!”
“哈哈~”赵停山笑了笑,“这我知道,但我此去,无论是何种结局,我都是必死无疑!钱留在我身上,没用!”
拗不过他,掌柜的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一袋子大洋。他们喝了许久,也谈了很多。直到临近午夜,赵停山才醉醺醺的走回了军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何等命运。
军营空空如也,安静的出奇,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赵停山十分疑惑的走了进去,甚至感觉是不是走错了营房。一个留下来看护帐篷的士兵听到了些许响声,警觉的端着枪就走了过去。
“你是谁?!”
赵停山被手电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艰难的用手掌遮蔽着光线。
“咳,是你啊!”原来正在巡逻的就是那个一只耳朵的士兵,“你喝了不少啊,我隔着这么远都闻到酒味了。”
“哈哈~”赵停山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今天的烦心事儿有点儿多,我想去放松一下。”
“嗨呀!”一只耳满脸嫌弃的看向赵停山,“你是今天新来的,没什么事儿。要是以后再喝醉了酒回来,可是要军**处的!三十下鞭子一鞭子都不能少!在咱们这儿喝酒可以,但是喝酒误事儿可不行!明天部队就要开拔,你明天要是宿醉跟不上队伍,你可就要完蛋啦!”
正当他们二人争辩着,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从监狱前面的一间卫生室走了出来。他们正是与赵停山同住在一个帐篷的几个炮灰兵。
他们看到醉醺醺的赵停山和憋坏了的一只耳,说:“哎哟,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嘿嘿,没喝几杯。”赵停山脸蛋通红,这谎话没人会信。
“我们完事儿了,你等了半天,早就猴急了吧?”他们故意气气一只耳,回头又看向了赵停山,“顺便也把他带过去好好醒醒酒!”
“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冲过去骂人了!”一只耳朵的士兵,瞥了瞥赵停山,“走吧!”
喝酒醉的稀里糊涂的赵停山已然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以及自己的理智。他被一只耳轻轻一拽,便跟着走了过去。
各种医疗设备器具一应俱全的狱属卫生室,赵停山刚一进去,便隐隐听到许多女人的哭喊。他起初,只以为这是他的幻觉,可他越走,那些哭喊声也就大。他醒了醒眼,拼命唤回了自己的神智。
“这...这是要去哪?”
“哈哈~”一只耳朵的士兵不怀好意的看了看他,“你明知故问吧!也罢,都来当炮灰兵了,没见过那些个玩意儿也是情有可原。今天,老哥就带你好好玩玩!”
赵停山忽然就想起了白天众人所言,他立刻就停了下来:“我不去了,您自己请便吧。”
说完,他扭头就想走。
“哎哎!你等会儿!”一只耳朵的士兵拉住了赵停山,“今天咱们舒坦完,有没有下回可就不知道了!你也甭放不下面子,赶紧过来吧!”
“我...我有老婆。”赵停山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私事。
“嚯,没看出来啊!”一只耳笑了笑,“得了吧,叫你来你就来!你要是死在外面回不去了,你媳妇儿还不照样是便宜了外面的野男人!”
赵停山很不高兴,他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会的!”
“得,”一只耳不耐烦的舒了一口气,“您自命清高,我比不了,你爱去不去!老子自己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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