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封长津(十四):看不清脸的男人(2/2)
狼林山脉格外的寂静,我们约定每人的距离不超过半米,如果走散了,就用棍状物体猛敲树干。发出的声音,足以让我们找到脱队人员的位置。在大山深处,大声喧哗那是大忌!如果碰上好说话的山神,可能三番五次的叩拜一通,也就放你出去了,但要是碰上脾气坏的山神,那就让你遇上鬼打墙,直到你饿死,暴尸荒野,也不让你再看见山外的太阳!
“我靠!”
刚到狼林的背坡,我就惊吼了一声。昨天我们拉下的警戒条,已然四分五裂,东一块西一块,明显是遭到了故意的破坏!
“哎呀我去!”胖子站在我旁边,看着四处都是警戒条,也连连发憷,“这是什么人弄得啊?!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政府作对!”
“哼!”哨子摸了摸他的那把饱经风霜的工兵铲,“这恐怕不是人弄得,是狼做的!你们看,在警戒条破碎的断裂处,是不是有明显的撕咬痕迹!”
我走进断裂的警戒条,蹲下看了看,真如哨子所说,这上面还沾着几许零星的唾液,不过早已冻成了冰珠子。
这个季节进山,不必担心蛇与熊,因为食物的匮乏,它们早就冬眠去了。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行踪不定的狼群,昨天晚上幸好听了温雨阁的建议,没有早早的开始动土,要是昨天真留在这儿,没准我们都已经成了狼粪了!
不过今天,任使它再多的狼,我们也不惧!因为这次我们表明了是要动土的,自然是有备而来,只要狼在朝鲜不是什么保护动物,管它多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群杀它个断子绝孙!
我放下背包,坐在行囊上,看着胖子带领那些朝鲜人清理着土上落叶,终于能知道小时候老师站在后门口,看着我们写作业时的心情了。
枯叶清扫完毕,足有十几米长宽的一大片土地露在了我的面前。我踏在上面踩了踩,心说,那伙好吃懒做的美国佬还真够专业的,指不定在自家后院埋了多少宝贝呢!
温雨阁带领的那波摸金校尉,自然是探土的好手,拿起家伙,三下两下就能把盗洞给挖开。但是今天不同,我们今天还跟着一群等着吃肉的白眼狼呢!他们以往下地摸金,那挖到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而今天,他们九死一生挖出的名器,却都要原封不动的送给这伙朝鲜人,他们肯定非常不情愿。在不甘与愤怒的驱使下,这伙摸金校尉蹲在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抽着香烟。
胖子看了看他们,瞬间就来气了,立马想过去训斥。
我拦住了胖子,又瞥了瞥一旁的朝鲜人:“下地摸金,肯定指望不上他们,回头咱们九死一生带上来的宝贝还得分毫不差的送给他们。甭说这伙人了,连我都不乐意!你跟哨子受点累,教他们怎么动土,然后监工就行了。等到了下地的时候,再轮到我们上阵!”
“得嘞,汪大队长!”胖子一听,觉得我说的很对,便拿着茶杯,装出一副领导的样子,朝那伙人走去。
工程进展的比我预计的要慢的多,大半天过去了,连那层沙黄土都没能挖干净。我忍不住过去看了看,只见这些朝鲜人个个满头大汗,有几个甚至已经脱去了棉衣。
“这是怎么回事?!”
“啧!”哨子蹲在我旁边,看着下面努力工作的朝鲜人,“不是他们不下功夫,是这地下全是冻土,根本就挖不动!现在他们的进展已经算是快的了!”
“如果先在上面点一把火,让冻土化一化,是不是会好一点?”我摸了摸铲子挖出的横截面,冰冷且粗糙的土壤分外硌手。
“恐怕不行。”哨子摇了摇头,“大面积的填土,墓室的入口指不定被埋在哪了,如果大火焚烧,一定会导致土方塌陷,甚至会掩埋之前的盗洞!”
“好吧,如果照这个速度,大概需要多久我们才能挖到墓室入口?”我皱着眉头,望着还在卖力铲土的朝鲜人,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按照这个速度,起码还要三天的时间。”哨子看了看天空,“还要乞求老天开眼,千万不要下雪!”
眼看太阳将落,我们简单打点行装,便紧忙往回折返。即便我们不惧狼群,也不能冻死在这荒郊野岭吧?如果真出了什么岔子,我还是希望来接我的是黑白无常二位先生。
我们几乎与太阳踏着同一步调,回到了营地。一组成员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饭食,我心烦意乱,没什么胃口,粗略吃了几口就一头钻进睡袋,等着第二天的折磨。
隔天,我没有陪着他们一块儿去山里挨冻,而是陪着阿贤一块儿去城里的农贸市场采买新鲜肉类。毕竟挖掘冻土是一项非常耗费体力的工作,不管是朝鲜人还是自家人,那都是人,我都心疼。这么繁重的体力劳动,营养总要跟得上。
长津湖一带地广人稀,偶尔只会出现一两个猎人。几个村落孤孤零零,实在罕有人烟,想要采购新鲜食品,只有前往比我们之前住过的那个村子还要远的县城才有商家出售。
朝鲜的农贸市场与国内的还是存在着很大差别,肉类以猪、鱼为主,牛肉、羊肉已经算日常生活中的奢侈品了。肉摊子弥漫着血肉的味道,鱼铺子又充斥着鲜腥味,路过售卖腌菜的小贩,一股子浓厚的辣白菜的味道瞬间冲进我的鼻腔。这股味道,等我回去了以后,这辈子也不想再吃泡菜了!
逛了一大圈,也没遇到什么想买的东西,只是购买了很多调味剂以及新鲜肉类。
“呀!”阿贤看着一个摊位惊恐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连忙往她身边靠了靠。
“他居然要杀这头羊!”她指了指一头被五花大绑的公羊,面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杀羊很奇怪吗?”我有点不明所以。
“你看,这只羊器宇轩昂,肌肉强健有力,毛发光鲜亮丽,两只羊角固若金汤。像这样正直雄风的公羊,应该留作种羊才对,怎么能杀掉卖肉呢?”阿贤其实是有些担心,这头羊会不会是病羊。
肥硕的公羊五花大绑的躺在一辆拖车上,眼中没有哀怨,可以说充满了反叛与愤怒,两条后腿时不时便会强有力的拨弄几下,以示自己的强壮。
阿贤靠近问了问,为什么要宰了这头公羊。那摊主解释,他放羊的时候,整个羊群在牧羊犬的管制下,井井有条,只有这只羊不服管教,低下两只羊角就想攻击牧羊犬。他担心这只羊会带坏整个羊群,所以还是早做处理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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