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魔术师（1/2）

深夜也不打烊的酒馆内，一个带着老旧圆顶礼帽的金发男子，从打开在他面前的破旧皮箱中拿出一块彩色的布，随手摆弄了几下扎成一束怪异的布花，递给上台配合他的女观众说道：

“夫人的美就像深夜绽放的鲜花一样，请收下我不成敬意的小礼物，为这个美妙的夜晚献上祝福。”

女人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但实在不愿意伸手去接。天呐，他管这叫“花”？色彩艳丽的令人作呕，上面还遍布着不知是什么的污浊痕迹，该不会是随手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抹布吧！

要不是看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魔术师长得还有几分英俊，她是打死也不会上台来做这个“拖”的，况且一个已做人妇的女子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深夜的酒馆里，都怪家里那个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外面相好肚皮上的死鬼整日夜不归宿，不然她又怎么会自暴自弃的出来寻欢作乐呢。她再怎么说也是贵族的妻子，拿着一块抹布当花束不让人笑掉大牙？

“要不还是算了吧，魔术师先生，我想我到时间回家了，实在抱歉。”

女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本来还以为这个小魔术师会是一个懂情调的小白脸呢，没想到也是个低俗肮脏的下民！

下方的观众已经看出女人的厌恶了，再加上大多都是一群醉鬼，很快就起了哄，喊道：“这是什么表演，真没劲，还不如平时那个奏乐的“哑巴”呢！老板，换人！”

奏乐的“哑巴”其实也没来多久，大概是在一个月前突然出现表示希望在这里表演一些即兴节目，并且可以不收钱，但有客人打赏就不分给老板了。老板欣然同意了，大半夜的别说是打赏了，客人都没有几个，反正酒馆闲着也是闲着。

当然他能和老板交流证明他不是真的哑巴，之所以会有这个外号是因为一旦他开始表演就完全不说话了，喊他也听不见，像是完全沉浸自己的表演里了一般。

后来的一个月内他每晚必到，从不缺席，竟然慢慢带起了夜晚的生意，老板不禁为自己之前的明智之举暗自得意不已。

只可以这两天他竟然消失了，所以今天这个自称会些小把戏的魔术师来这里求工作时，老板立马同意了，谁知道对方会是这样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就在老板考虑着要不要立刻赶他走时，兴许是察觉到了别人的不满，又或许是选来的“帮手”不配合自己有些冷场了，魔术师情急之下竟然凑到了女人的耳朵边，举止暧昧的小声说道：

“夫人，夜晚还长着呢！您这么着急干什么。来，拿着它，待会儿表演完了我可以陪您喝一杯。”

从他的话里可以发现，他并不是真的着急，或许是并不在意这份兼职，又或许是对自己的魔术相当自信，觉得只要对方配合就能扭转局面，但他接下来的话就没那么温和了，甚至夹杂着些许的愤怒。

“我的魔术表演里还从来没有提前退场的先例呢！再不听话我可要对你表演一些大型魔术了，《木桶海盗》喜欢吗？”

女人表情一愣，对方暧昧的举止她并不反感，相反热气吹进耳朵的感觉让她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然而下一句话就像是一桶凉水泼下来了一般冰冷。木桶海盗？她没听说过这个魔术，但是直觉告诉她很危险！

“继续吧，夫人，您也是这样想的对吗？”女人还未有所反应，魔术师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脸上带着热情的微笑。

（算了算了，反正都上来了，兴许接下来会是个不错的夜晚呢！这个小子长得还是挺帅的不是吗？）

一方面是被刚刚的话吓到了，另一方面是因为魔术师的俊俏外表，再加上那一丝邪异的微笑，着实让她沉醉，女人没有再坚持，顺从的伸手去接那捧布花。

就在她手接触到花的一瞬间，布花突然爆炸了，浓烈的彩烟裹住了两人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

该死！老板后悔没有及时阻止了，要是客人在店里出了什么意外该怎么办？在他看来，这绝对是魔术师的表演失误了才对！

浓烟散尽之后，全场哗然，原来两人不但没受伤，女人竟然还换了一身衣服，点缀着斑斓蔷薇的礼服配上头顶的蔷薇花冠，把她衬托的像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皇后。

魔术师面带微笑的脱帽躬身行礼，帽子下竟然飞出了无数散发着荧光的蝴蝶，训练有素的飞向了礼服上的蔷薇，沿途撒下的荧光鳞粉组成一道环绕在她身上的光带，宛如精灵。

女人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美过，即使在她最青春骄傲的年岁也不如现在，这一切都是出自这个小魔术师之手。

“喜欢吗？夫人。”魔术师笑着问道。

女人突然感觉“夫人”这个称谓刺耳了，或许他能叫的更亲密一点，或许这个英俊的年轻人需要懂得照顾人的伴侣，或许自己可以帮助他，让他不用再呆在这个小酒馆里浪费青春？这个男人还给了她逝去的青春，那么她能“交换”的无非是那个死鬼家里挥霍不尽的钱财和她本人了。

想到这里，她又患得患失了起来，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他有着神迹一般的手艺，会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个自甘堕落的下贱女人，根本看不上自己呢？

即使迷醉的酒鬼也跟着鼓起了掌，不过醉眼朦胧的他们很难发出掌声，大多都是拍手然后落空，还不如甩自己耳光来的实在响亮。

在热烈的掌声中，女人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红着脸，小声邀请魔术师成为自己今晚的座上宾，魔术师欣然同意了，不过要等自己的表演结束。

掌声变成了调侃的口哨声，一众汉子纷纷感叹起了这小子今晚走运了，艳福不浅。

“换衣服！换衣服！快，把衣服还给魔术师先生。”

众人起哄着，当然不是为魔术师着想，这里并没有单独的房间，他们只是期待着蔷薇礼服下面什么也没穿，给寂寞的心灵讨点彩头罢了。

女人的表情局促了起来，魔术师适时的安慰道：“请穿着它吧。这是我为美丽的您量身定制的，不用还给我。”

“谢谢您，我在那边等您过来喝酒。”

“如果是您唇齿间的美酒，我会非常乐意的。”魔术师伸手催促着女人离开舞台，顺手还悄悄的先收了一笔利息，惹得这位风韵犹存的夫人脸红如霞。

女人独自坐在一张空桌上，面前摆着两杯美酒，双眼朦胧的看着台上说笑的魔术师，还未喝就已经醉了……

表演戛然而止，魔术师突然捂着肚子说了一句去洗手间就丢下了观众和自己的皮箱跑了出去，惹得众人哄堂大笑，但在芳心暗许的女人眼中，他连落跑的样子都英俊极了。

走出门之后，魔术师就放缓了脚步，不疾不忙的走向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站定之后面色不悦的对来人说道：“你打扰了我的艺术表演！”

“我说你怎么突发奇想的替乐师来这里表演，如果你把引诱失足妇女看作是艺术的话，我无话可说。”魅影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