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秘辛（1/2）

真正的邪神——恐怖的庞大身躯，高逼格的行为方式，强横的邪神之力，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虚假的邪神——拼凑的残躯，过街老鼠似的逃亡，只能阴人的邪神之力，闲的没事疯狂吐槽。

高下立判。

星球一样大的蜘蛛，光是有巨物恐惧症或者是节肢恐惧症的人怕不是要直接吓死在祂面前，甚至是同为邪神的穆时，在这样具有冲击性的情况下，也不由得有种自里而外的虚脱。

同为邪神的穆时和祂对话，都感觉到精神压力几乎无法承受，要是换作那些普通人——穆时脑海里又回想自己看到方尖碑的时候，自己近似疯人的呓语——绝对会疯掉的吧。

之前他没有发现大蜘蛛的原因，只可能是因为在对方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只小小的草履虫，甚至连看一眼的必要都没有。而现在，他这只草履虫被对方提在手里，想要逃脱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乖巧，可爱，又无助，且怂的一匹。穆时被那蜘蛛丝吊着，不敢有半点动作。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还是收起那些个小聪明的比较好。

令人窒息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就在穆时刚刚腐蚀的那个洞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点点微光，接着只有黑与白的黑光仿佛是澡盆中的塞子被拔走，向那个洞中涌去。巨大的蜘蛛一声尖啸，将穆时甩到一旁，八条节肢不断抽出腹部分泌出的蛛丝，一层一层识图填补那个漏洞。

穆时眼见大蜘蛛在手忙脚乱间身形一点点缩小，似乎是他的力量也伴随这周围的那些黑光一并消逝了一般。薄薄的一层蛛网终于掩盖住点点微光，蜘蛛却还不罢手，一层一层把蛛网糊在那片地面上，直到蛛网把原本浩瀚无垠的旷野累出一座山丘，祂才悻悻停下手中的工作。

和初见时星球一般大小的蜘蛛，现在已经严重缩水，只剩下山峰一样大的躯体。虽然仍然需要抬头才能仰视这个蜘蛛邪神的面容，但是穆时已经能大概看清楚这只蜘蛛的全貌——同体雪白的甲壳隐隐有一种金属的光泽，覆盖于蜘蛛体表的不是普通蜘蛛那样的绒毛，而是细密的一层鳞片。唯有蜘蛛背上的一只眼睛是轻透如同海洋一般的蔚蓝，在这个只有黑与白两色的蛛网界中，是唯一的一丝亮色。

“先行者？”

凛冽的风将穆时吹得踉跄，抬头一看，蜘蛛的爪尖正停留在他头上不到几十公分的地方。看来要不是穆时呢喃间漏出的话，他现在就会被蛛爪戳个对穿了。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词的？”

“蛛后巴托雅之墓，里面有幅壁画……”

话未说完，周围的空气中充满了绝望的气味。巨大邪神的内心终于涌现出波动，而这些波动甚至影响到了整个世界。黑色更加浓重，白色更加尖锐，蜘蛛处于黑与白的混沌之中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穆时的耳边又萦绕着细碎耳语，那并不是邪神从深眠中清醒过来，逐渐爆发的呵问，而是一个生命发自内心的悲怮。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蛛后巴托雅是这个邪神在现世的眷者？可是想来这种已经超出了正常生命的存在，怎么可能会为一个小小的人类而感到悲伤？

穆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忽然感觉独眼冰凉，一束白光在眼前爆开。仿佛是灵魂出窍一般，穆时的意识从那副残损的躯壳中挣脱，突如其来的自由感充斥周身，接着意识迅速向上，在一片光海之中，他仿佛成为了另一个人，过去与未来没有任何意义，他成为了四维空间的行者——他成为了蛛神佐思奥拉莫，唯一死寂，白极大地之主以及八足的敬意。

在无尽多元宇宙的热胀与冷坍中，祂诞生于一个黑光笼罩的世界。这里是祂的领地，祂是这片领地上唯一的臣子与君王，他目睹了属于祂的每一颗太阳亮起又熄灭，这样的岁月持续了数亿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