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世真心(1/2)
古逐月拿着纸条,右眼皮跳个没完。
“写的什么?”容虚镜问。
古逐月抬起头,发觉容虚镜正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容虚镜可能已经看了自己很久了。
“一世真心。”古逐月翻过纸条,展示给容虚镜看。
“属下告退。”苏灵朗很是知趣地转身离开。
余明遥后知后觉也反应了过来:“属下,属下也告退了。”
帐篷中忽然恢复了寂静的状态,明烛燃烧时蜡油滑落声都仿若雷霆。
“这是什么?”古逐月指着纸条问,“粮草兵器里藏着一世真心?”
容虚镜的眼睛从纸条上扫过,难得地,古逐月感觉她差点翻白眼。
“你刚刚是想翻白眼吗?”古逐月很没眼力见地问。
“这些都是池照慕的提亲礼。”容虚镜说,“她要嫁给你。”
容虚镜的食指点在了古逐月的嘴唇上:“有些话我不想听。”
古逐月的眼珠子动了动,他想说话,但嘴巴都没法张开,只能看着容虚镜转过身,负手站在沙盘前。
沙盘中,是各大州的地图,他们现在占了秦岭以南的诸州,跨过秦岭后,就要面对财力兵力都强盛许多的北方诸州。
“你如果实在不想娶,”容虚镜拿着一根细杆,指向幽州,“明氏在幽州,雷氏在雷州,放州还有……”
容虚镜沉思了一下,放州拿得出手的财阀其实不比其他州少:“有谷梁氏和陈氏,但他们恐怕不太好谈。”
容虚镜又想到青州和湛州,这两个州在靖和皇城一左一右,惯出财大气粗的世家,但他们和靖和官场上的人走得太近了些。
其实财阀依靠着哪个政权,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最重要的是对他们敛财有没有帮助,有多大帮助。
但容虚镜考虑得稍微长远点,这些利器对于建立一个新的帝国来说,确实是最快的选择。
然而遗留的问题,也会困扰着一代又一代王座上的帝王。
容虚镜想交给他一个风清气朗的国家,而不是一个需要他竭尽心血去救治的国家。
野心勃勃的财阀,不在她的选择之列。
“雷州的雷氏和幽州的明氏,”容虚镜说,“掌权者的下一辈皆无男儿,这是你剩下的两个选择。”
容虚镜解了他的禁制,恢复了他说话的自由:“不想娶池照慕,就可以从这两个之间选一选。”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古逐月说。
很明显,他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种指责。
“你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容虚镜说,“你没别的选择。”
古逐月心中有些窝火,但他不能对着她发泄,只好握紧了剑,准备转身离开。
“古逐月,”容虚镜抓住了他的手腕,“你觉得帝王的后宫是为了什么?”
“他们真能喜欢那么多女人?”
“皇帝的婚事就是政事,政事就是婚事,”容虚镜说,“你身边少不了将要扶持你走下去的人。”
古逐月没读过多少书,但他记得一个很是荒诞的传闻。
靖和建国初时,当时的皇帝爱上了一个奴隶之女,他身边女人无数,唯独对这一个奴隶的女儿异常着迷。
于是他主动攻打了北边的罗刹,挑起两国争端,并且克扣了出征将军的粮草和兵马。
将军战死皇帝将这个年老的奴隶扶上马,封他为宣威将军,让陆家人做他的副将,令他们出兵抗敌。
结果很显然,在世代征战的陆家将军带领下,罗刹很轻易就被击败。
于是这位奴隶,借着战功,带着全家人一起脱了奴籍,皇帝也终于将他心爱的女人,封了贵妃。
这个传闻到底是真是假,古逐月其实并不知道,这种浓墨重彩的故事在无情的时间长河中依旧如此生动,也只能说明人们对于皇家之事向来关注。
但其中有一点,就算古逐月没有读过多少书,他也能够领会到一些。
那就是就算坐上了皇帝的高位,自己要喜欢谁,要娶谁,其实并不会变得容易很多。
甚至还会变得更困难。
“更何况,”容虚镜说,“你心里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古逐月闻言抬眼,看着容虚镜冰冷的瞳孔。
“你决定就好。”古逐月扯出一个满不在意又无奈至极的苦笑,“反正一直都是这样,你说有用,我就照着做。”
容虚镜愣了片刻的空隙,古逐月已经脱开她的手,朝外边走了出去。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容虚镜的声音依旧冰冷,哪怕她有些慌张地问出这个问题,古逐月背对着她,也没听出来几分情绪。
古逐月刚巧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看着自己面前的皮帘子:“抱歉,我并非有意出言相伤,可我的心情,实在有些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古逐月感觉胸腔里那股愤怒和悲伤,像是地心熊熊的烈焰,要将他烧穿了一般。
他只要一想起那个,曾经带着他飞入云霄,远离凡尘的人已经离开了,他就变得无比暴躁不安。
上苍给了他一些许关于这个世界的美好面,然后又把它毁灭揉碎在他眼前。
这种情绪盘踞在他心里,让他觉得世上的一切,都在有意与他作对。
“这世上的人这么多,”容虚镜在他身后说,“总会有人让你能够忘记她。”
容虚镜其实想过无数次,干脆直接将他的回忆抽离出来,让他忘记那个叫做阿乜歆的女孩子算了。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
古逐月这个人,其实在意的东西也并不多,容虚镜觉得自己没资格夺走他不愿意放下的东西。
哪怕是毫无意义的回忆。
“可谁还会,”古逐月轻声说着,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抓住我尘灰遍布泥污不堪的双手?”
容虚镜想起来,她把晚木兰递给他时,他在胸前蹭了蹭自己的手。
可他的手上都是血,还是将花枝蹭上了刺眼的红色,他嘴上什么都没说,眼神里的遗憾却出卖了他。
他一直是,孤独,脆弱而自卑的。
“我不算吗??”容虚镜忽然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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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守门的人行了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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