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高昌古国(1/2)
“让我进去!”尉迟醒被陆麟臣拦在了门外,“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陆麟臣抓住尉迟醒的衣领往自己面前一扯,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话,“事情已经这样了,她在替你想办法!”
尉迟醒很想一把推开陆麟臣,但他咬着后槽牙忍了下去:“你们这样,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那你就娶她,”陆麟臣说,“没有别的办法,我告诉你,拒婚再闹大事来,我在这里,可救不了你。”
尉迟醒眉头一动:“什么意思,在这里救不了我?”
“就是你想的那样,”陆麟臣斜眼看了一下尉迟醒,“飞羽军金吾卫其实都有手下留情。”
尉迟醒回想了一下那天的场景,原来那就已经是手下留情后的结果了。
不过说来也是,他们只有三个人,敌对着千军万马,能撑那么久不能不算是已经被放了水。
但这里是草原,如果跟草原铁骑狼骑对打起来,可就没人在意会不会误伤陆麟臣了。
“你觉得我父君会为了拒婚而杀我?”尉迟醒问他。
“会不会自己心里没数吗?”陆麟臣反问。
尉迟醒也不确定,这事还是要看尉迟长阳的野心到底到了哪一步,如果他只是想偏安一隅,那需不需要真金都得另说。
但他如果想攻打靖和,那么不管是哪个儿子,只要能娶了沐怀时,拉拢了这个北方的剽悍民族,对于尉迟长阳来说都是好事。
然而坏就坏在沐怀时谁也不会要,除了尉迟醒。
若尉迟醒不愿意娶沐怀时,沐浴怀时又认定了他,那尉迟醒,或许又要面临一条走不通的死路。
远处的号角声忽然响起来,四周巡防的将士也开始敲梆子,瞬息间铁王都就戒严了。
尉迟醒不明所以,他看着周遭交头说了些什么,就忽然戒备起来。
“怎么回事?”陆麟臣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两个人就像是在洪流中被抛开的孤舟,在隐约间即将袭来的风浪中孤独地张望着。
来往的人并不少,却无人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古逐月,”尉迟醒忽然说,“见微给我。”
“哪儿来的古逐月?”陆麟臣一脸懵,“你没睡醒吧?”
尉迟醒一愣,他竟然忘了,古逐月不在他身边。
“我看见了高昌古国的蛇头鹰,”尉迟醒一指远方的天穹。
陆麟臣随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个漆黑的小点,勉强可以认出来那是只鸟而已。
“你怎么知道那是蛇头鹰?”陆麟臣眯着眼想要看清。
尉迟醒转身掀开帐篷的帘子:“多看书。”
陆麟臣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尉迟醒这是在暗讽刺他:“诶!你这人怎么回事!”
尉迟醒走进帐篷,隔着屏风,他看见了坐在床榻上的沐怀时。
屏风上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剪影,见尉迟醒走进来,她明显心虚地缩了缩。
尉迟醒抓起长弓挂在背后,又拿过剑架上的寒山尽平。
他一刻都没耽搁,只在即将走出帐篷时忽然转过身,看着那个引颈而望却又突然缩回去的人。
“公主,”尉迟醒说,“尉迟醒也许并非你的良人,你何必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乐在其中!”沐怀时仿佛想要站起来,但最终还是没有那个力气。
她的语气急促,却始终只是一口虚力。
“你应该嫁给爱你的人。”尉迟醒转过身,帐中烛火晃动,尉迟醒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是看到了沐怀时也跟着一晃。
“你心里装着钦达天?”沐怀时问。
她此前只是这样猜测,但从未确认过。如今她问出来,倒也希望尉迟醒大大方方地承认。
“那也正好。”沐怀时说,“我的心里装着你。”
“你的一生还长。”尉迟醒说。
“你的一生也并不短。”沐怀时回答。
尉迟醒握刀的手加了几分力,他转过身往帐篷外走。
“都是爱而不得的人,”沐怀时的语气像是叹息,“说什么不是良配呢?”
尉迟醒掀开帐帘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脸欲盖弥彰左右四顾的陆麟臣。
就差把我没听墙角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他没多余的时间跟他废话,牵过马就翻身上去:“恐怕不简单。”
“高昌古国深在戈壁荒漠中,这蛇头鹰不是轻易放出来的。铁王都此刻戒严,恐怕跟这事儿脱不了关系。”
“你去能干什么啊!”陆麟臣一下就急了,抢过一匹马翻身上去。
“这不是还有你吗。”尉迟醒看着陆麟臣匆匆策马到他的身旁,不由得笑了起来,“普通的弓恐怕追不上蛇头鹰,只能我们去追它的主人了。”
陆麟臣甚至都不知道这鹰到底有什么不同,他只知道尉迟醒要去冒险,绝不能让他孤身一人。
“这鹰怎么了?”陆麟臣问,“它的主人是谁?”
尉迟醒用刀鞘一拍马臀,策马穿过紧张戒严的帐篷群:“它的主人。”
“是埋在沙漠里的高昌王室。”
.
古逐月从演武场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着的。
容虚镜在的这几天,古逐月其实每次回来,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曾经她忘记许多事的时候,都会站在那方小小宅院的门口,等着古逐月回来。
如今她记起来了,继续做着她令万人仰望的镜尊位,却还是留在了古逐月的住处。
每次他回家,都像是在赌筹一样,推开门,也许她已经走了,也许她还留在这里。
古逐月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等房门打开的时候,他才猛然抬起头。
“怎么不进来?”容虚镜问。
池照慕安排给他的住处,房门前带着一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
推开门,两边种着两棵杏树。如今正值杏花盛开的季节,枝头上落着不少芯粉瓣白的杏花,枝桠尖上还冒出来几点嫩黄的叶片。
容虚镜一出来,推门带起的风摇落几片花瓣,在风里悠扬地落下来,有的落在了地上,还有一片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只穿着一身窄袖束腰的银色长衫,隐约间有光芒在暗纹上流动。
花瓣停留在她的肩头,成了她身上唯一一点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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