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谍报(1/2)
落日帝国三大宗门集体叛变,这对帝国而言无异于一场地震。高端战力的叛逃使得本来中境上镜强者就处于下风的落日帝国雪上加霜。
看着手上的手环,想起女孩在自己和清文象出去时那不舍的模样,萧然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投诚需要诚意,既然三大宗门的人可以在守卫无防备的情况下打开城门,自然也可以对没有防备的镇北军主帅清关流下手。清关流只是一个上镜武夫,三大宗门的上镜武者联手之下足以将其击杀。
一个敌军主帅的首级,这比什么投名状都要有说服力。
玉女宗。冰宫殿内。
淡淡的雾气自水池里逸散出来,撑起屋子结构的六根承重柱静立,雾气中柱子上雕刻的月世界若隐若现。
水池旁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妇人,容貌与杨鸢有几分相似,正是衰老后的杨鸢本人,只是那份苍老却让人不敢相认。
冰宫殿里响起轻柔的吟唱声,一排白衣白裙的少女神情肃穆,嘴巴张开,音调起伏。屋顶开了一扇窗,阳光透过红蓝色的玻璃照射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个红色蓝色分割的明显的区域。
杨鸢也在轻轻吟唱,苍老的面容虔诚的望着前方。在她前面红蓝色的光柱后面,一个雕刻的极有神韵的祖师雕像站在石台上,面像柔和,手臂轻轻抬起,比例协调、富有美感的指尖上水滴落下,落入池子之中,水滴声在吟唱声毫无违和感。吟唱声好似有一种魔力,节奏与水滴落下的频率有相应的关系。
清文妍如雕塑般美丽的脸庞之上,红唇颤动了一下,瑰丽宝石一般的眼睛睁开......
三大宗门叛变,阳关失守,镇北军及许多支援的军队被围困在庆海,落日帝国朝廷之上一片沉默。
帝王不上朝,身体衰弱,帝星暗淡,天狼星大盛。朝堂之上只剩下建业帝的贴身宦官何新在朗诵着皇帝的旨意。
众人心里明了。
什么“各部勠力同心”“奋勇杀敌”“解救镇北军这些话”都不知道是不是出自这个久久未曾现身的皇帝之口。
能站在这个地方的哪一个不是人精?有好些人听到阳关被攻陷之后早就暗地里将自家人转移到了更加安全的南方。阳关被破不过三天,京城大户人家的家眷产业便走了小半。
有人没有从圣旨中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等何新宣读完,有一个叫费和的二品大员站出来朝着空荡荡的龙椅说道:“北疆形势危急,为保国运,臣斗胆恳请皇上迁都。”
他这话一出,整个大殿之内落针可闻,连个打哈哈和稀泥的人都没有出来。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说话。
大家好歹都在这几块砖头上一块站了那么久,谁还不清楚你肚子里的小九九?
京城南迁,南迁能迁到哪去?御景城往南能说得上帝都规模的也就“宁海”“静南”那么两座大城市,你费和身为宁海城的城主,南迁的计划中有多大一部分是对你有利的?
何新收好圣旨,慈眉善目,轻声说道:“陛下有言,此次国战,有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帝国,没有迁都割地求和的帝国。迁都之言,求和之言,可有一而无二三。”
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光有意无意的望了费和一眼。
费和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后背的内衣竟全部湿透。
他在何新的眼神中想起这位老宦官的另一个身份——牵马营的创立者之一。也许是见他慈眉善目的久了,太多人都忘记了这个有着“笑面”之称的太监杀过多少人,亲手灭过多少户人家!
何新收回目光,盯着朴素布鞋前面三寸之地,面目祥和。朝堂之上的任何人都没有他更懂得这位垂死帝王的心。
没有经历过仇恨的人无法理解那种滔天恨意,没有在屈辱之下立身过的人无法明白那种咬牙到青筋迸现的反抗的意义。
纳兰自原在二十年前刚继位不久签订了一张屈辱的外交条约。如今他作为一位将死的帝王,面临着越来越近的死亡,哪里肯将这份屈辱带下九泉,哪里肯再接受一份屈辱,让其辱没自己数十年的雄心壮志,任由那些在北疆奋死搏杀的将士所做的一切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这一场战争。归根结底是改革之下新旧势力水火不容的结果。楚国不会容忍落日帝国在一次又一次的变革下变得更加强大,当发现武道的神话不在,当发现枪弹的威力如此可怕,这个北方的强国对于南方崛起的邻居感到彻彻底底的恐惧。
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只要落日帝国仍旧变法一天,楚国的担忧恐惧就不会停止,举起的刀剑就不会放下。
退?能退到哪里呢?
即便将一切拱手相让,敌人的刀剑仍旧不会有丝毫的怜悯啊,他们还是对你的未来存在畏惧。国家与国家之间利益的碰撞,哪里是一昧让步就可以应对的。
可惜这里很多人都不懂。
何新脑海里浮现朝堂上数十人的表情,谦恭之下,各怀鬼胎。
真正矢志报国的没有几个,更多赤诚的人并没有资格站在这个大殿之内。
权力是最能腐蚀人的东西。它让人疯狂,让朋友变成仇人,让恋人转身分离,让阴暗坦然站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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