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酒馆争执（1/2）

还好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从小他就开始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也懂得如何利用这样的情绪。他会在孤独地时候进行最深入缜密的思考，安排最合适的计划，对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准备好应对措施。

这些，都是他在一座被称之为地狱的训练营里学来的。那座训练营的门上，挂着这样的一行字：我们训练你们的意志，唯有痛苦者可走过死亡的桥梁。

他在一年半前来到这所都市，和他背负同样任务的伙伴还有三个。

繁华的都市之下，总是有些暗潮在涌动，就像黄昏时候的沙滩大海，波光粼粼，看似风平浪静，海面之下却有着将人拉入险境的暗流。

萧然他们如同几滴不起眼的水滴一样，迅速融入了这个居民百万、每日吞吐人流量惊人的巨大都市。他们利用组织安排的给他们的新身份，扮成几个富家子女，在短时间内侦查了地形，确立了任务方案。

同样的任务他们做了很多次，无一失手。这一次并非最后一次，也并非最难的一次，但行动当日，他们却失手了......

萧然不止一次大汗淋漓地从睡梦中惊醒，脑袋里全都是同伴的鲜血，以及自己被同伴一掌拍飞时眼前那个身中数枪面露愤恨的身影......

叛徒！有叛徒出卖了他们！

每每回想起整个事件的经过，梳理脉络时，萧然更是感觉他们暴露的匪夷所思！明明每一个步骤都没有差错，最后行动的时候对方却像早就知道了所有事情一样，埋伏在那里。明明一张可遮天蔽日的大网早已设下，敌人如同吐完丝的蜘蛛一样缓缓退回黑暗中，等待着猎物的上门，看似一切尽在掌握的他们却一无所知。

除了内部存在着叛徒，萧然想不出别的解释。

任务失败，他本可以就此撤退，承担责任，接受调查，那个时候自然会有别人来接受这件事情，一场内部的清洗势在必行。

但萧然将任务失败的消息上报之后，选择了留下。有人为他担保，让他可以拥有自由调查的权利，对外却宣布他已经回归组织接受审查。

这件事情，萧然想自己参与到调查之中。自由的代价很昂贵，他已经明白了这一点。背叛者拥有背叛的自由，他手里也握有刀。

更何况......刺杀失败之后，对方放出的消息是歼灭刺客三人，一人在逃。萧然心里，始终坚信，他的伙伴中，仍旧有人存活着......

萧然深深呼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望向前方。现在他的身份是个在外闯荡无家可归的人，他所处的地点是这座给予他无数次梦魇的城池。

一抹斜阳照射在城头上，斑驳的石砖上染上了一抹苍黄。城里人声鼎沸，几个担菜叫卖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一辆华丽的马车悠悠驶过，连车夫手中的马鞭都是银质手柄。车里的贵妇人的芊芊素手掀起窗帘，从中探头看着外面的热闹场景，头上的金簪玉饰色泽明亮光彩夺目。这座城市人来

人往，夜不闭户，繁华显露无疑。

萧然走到墙角一个瑟缩的肮脏乞丐面前，从怀里掏出一锭约有二两重地银子，抛到乞丐身前缺了一角的破碗里。

面容干瘦枯黄的乞丐在睡梦中被银子落在碗中清脆的声音惊醒，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难以置信地捡起碗中的银子，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捂着被磕疼的牙关兴奋地大呼起来。而后跪在地上连连感谢萧然这位金主。

萧然没做理会，转身便走开了。

那乞丐拿起银子在怀里擦了擦，捡起破碗朝不远处的一个包子铺奔去......

萧然双手插兜，抬头看了看天，从天气和外界温度中有了判断：这气温，再过几日便要下雪了吧。

挺讽刺的，不知道那时候又会有多少文人墨客书写情怀，这瑞雪是否兆丰年他们自然是不管的。白雪一片，茫茫大地，下的越厚，遮盖住的东西就越多。

萧然走到一间酒馆里。那里面早已是拥挤不堪。坦胸露乳的大汉、端菜跑腿的跑堂，喝酒的劝酒，等菜的催菜，食物的热气弥漫，调料的香味四散。

一个刚刚从厨房里跑出来的跑堂看到萧然，小跑到他面前满脸笑容地道：“客官，需要点什么。我们店里的烤羊肉是招牌，这十里八街的都知道的，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萧然四下打量了一下，道：“一盘烤羊肉，随便找个位置就好。”

“好咧！”

跑堂把萧然领到一个位置，端上一盘烤羊肉，萧然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付钱。

酒馆里吵吵嚷嚷的，没一刻清净。

一个黑须大汉受不了这吵闹，使劲拍桌子怒吼道：“吵死了！你们这群贼拉把子的还让不让人吃饭啊！”

他旁边桌子正在大声劝酒的几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中年男子面色一冷，坐主位的八字胡黑衣人手里的酒杯狠狠地往桌上一砸。